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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1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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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多,雨声渐停,风势变小,只是天色依旧沉黑。
有一个人影在一片黑暗中,悄无声息的走上楼,就像是从阴冷潮湿的地狱里爬出来的蛇蝎子,他的表情藏在深夜里是前所未有的怨毒。
青诏是被一阵呼叫声惊醒的,那声音就像猎物被捕捉者掐住脖子发出来的哀嚎,嘶哑的,绝望的。
漫无边际的恐惧从脚底窜上大脑,青诏从床上坐起来,伸手从睡衣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点燃桌上的蜡烛,打开门。
与此同时,睡在青诏隔壁的阿玲也听到呼叫声拉开门。
阿玲:“发生什么事了!”
青诏眼中也是一片茫然。
她们借着蜡烛微弱的光顺着走廊看去。
只见胡心裴站在王燕的门前大力的敲打着那扇木质房门。
胡心裴:“谁在里面,快开门!”
解痕沙、肖河还有云伯从楼下赶上来,急声问:“怎么回事?”
胡心裴指了指王燕的房门,摇了摇头。
突然从房间里又传来了一声求饶的尖叫声:“救命啊,求求你……我把钱都给你,你别杀我。”
“我让你别出声!”
解痕沙和肖河疑惑的“咚咚咚”锤了几下房门,打不开。
云伯到楼下拿来备用钥匙,“咔”的一声,门开了。
黑暗的房间里,赵卫成没想到自己的行迹会被人发现,他反手抓住王燕,一把锋利的刀紧紧的抵在她的脖子处,已经有血丝渗了出来。
王燕头发凌乱,身上的睡裙被撕破,身体多处有被殴打的痕迹,眼睛闪着泪光在和他们求救。
“你别动她。”解痕沙皱起眉,试图安抚赵卫成。“赵先生,我知道你缺钱,你放开她,我给你开张支票,这事咱就当做没发生过行不行?”
赵卫成不领情,神色慌张的扯着王燕慢慢往门口挪:“少废话,都给我让开,不然我一刀捅死她!”
肖河莽撞的想冲过去,解痕沙伸手拦住他:“赵卫成现在情绪波动太大,贸然冲过去会害了王小姐。”
他们几个人退开给赵卫成让出路口,赵卫成拖着王燕下了楼。
赵卫成一直死抓着王燕,刀锋对准她的喉咙,将她带到了客厅的大门处。
大门已经被云伯锁上了,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
林清流听到声响从屋里走出来,轻声问:“怎么回事?”
云伯跑到他身边小声说:“是王女士被赵先生给劫持了,少爷您先回屋里吧,外头有我们几个就行,别伤着了。”
林清流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步伐有些踉跄,脸上是悲切的表情。
云伯是为他好,他一个瞎子,在这种情况下自身难保,更何况是救人,不给别人添麻烦就不错了。
林清流无力的垂下手,最终也只能是点点头:“好。”
赵卫成已经等不及了,他咬牙切齿的吼了一句:“老头子,快给我开门,不然我一刀杀了她!”
这一切来得实在是太突然,青诏没想到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赵卫成会做出这种凌虐抢劫的事。
肖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压低声音细声问解痕沙:“解哥,怎么办?真让他把人劫持走啊?”
解痕沙深吸一口气,示意云伯给赵卫成开门。
“等他要过吊桥防备最低的时候,我们就抢人。”
他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青诏等人,吩咐道:“你们待在屋里,别出来!”
青诏愣愣的点了点头。
云伯用钥匙将锁打开,当那两扇门拉开的那一瞬间,这栋别墅就像是一个空荡荡的容器,狂风呼啸而进,冷气流上下回旋,青诏冷得打了一个寒颤。
赵卫成劫持着王燕跑进了风雨里,慌乱的脚步踩在雨水中,泥沙溅在了裤子上,他逃到了吊桥边。
风吹得吊桥摇摇欲坠,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峡谷,万丈深渊。
赵卫成退缩了,他呼吸急速的警告解痕沙:“你们站在那里别动,别跟过来!”
王燕气若游丝的抽泣着,脸色发白,嘴唇颤抖。
解痕沙和肖河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分别从左右方向慢慢逼近赵卫成。
胡心裴在门口急得跺脚,手指无意识的绞着裙边,突然她“哎”了一声,不知道脑子被门夹了还是怎么回事,居然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
青诏从没见过这么快速度,跟百米冲刺似的,她拦都拦不住。
青诏没办法,也只能跟了出去。
解痕沙和肖河本来打算先踢掉赵卫成手中刀,再救出王燕的,可眼前的这个小意外让他们晃了一下神。
胡心裴一阵风似的朝赵卫成狂奔而去,仿若英勇就义的女侠嘴里大喊着:“你放开她!”
赵卫成所有的怨气都找到了突破口,他松开手里的王燕,恶狠狠捅向胡心裴的腹部。
闪着森冷寒光的刀刃,划破衣衫刺进肉里,鲜血飞溅而出,滴落在浅绿色的裙摆上,
林清流捂着腰侧的伤口,闷哼一声倒在了胡心裴的身上。
“杀……杀人了。”赵卫成惊恐的睁大眼,颤颤巍巍的往后退,“死……死了。”他不可置信的摇头,转身跑上了吊桥。
解痕沙追了上去。
风还未停,“呼呼呼”的从耳边疾驶而过,青诏担心的喊了一句:“小心!”
空气中传来绳子脱落,木板断裂的声音,霎时,只听“啪”的一声,赵卫成一脚踩空,随着断掉的木板落下峡谷。
解哥沙站在吊桥上迅速往后退,吊桥从中间断开,青诏眼疾手快飞扑过去一把抓住了解痕沙的手臂。
青诏整个人都俯趴在潮湿的沙地上,被掉落的解痕沙拉出半米远,胸口磨在地上,牙齿咬破了唇,她难受的张了张口:“大河,你帮帮忙。”
肖河反应过来,赶紧抓着解痕沙的另一只手臂,把他拖上了地面:“解哥你没事吧?”
解痕沙坐在泥地上心有余悸的“嗯”了一声:“没事。”
他看了一眼软软的躺在雨水中,还没缓过劲来的青诏问:“你没事吧?还能走吗?”
青诏脸上沾了泥,脏兮兮的,被划破衣领的胸口上下起伏:“我没事,你先看看林先生。”
胡心裴目光呆滞的望着怀中的林清流,从伤口流出来血染红了他白色的衬衫,被雨水冲刷,又变得稀疏了起来,像极了绽放的粉色梅花。
她沉默的撕开自己的裙子替他包扎伤口,动作机械得像只傀儡。
“别让他的伤口碰到雨水,会感染。”解痕沙说。
胡心裴呆呆的抬头看他,毫无血色的唇动了动:“你能救他吗?”
解痕沙蹲下/身,打横抱起地上的林清流:“先进屋再说。”
阿玲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急哭了:“我家少爷,他怎么了?”
解痕沙没空解释,只是问:“别墅里有备用医药箱没有,先给他处理伤口。”
阿玲急忙应道:“有的,我马上过去拿。”
解痕沙小心翼翼的将林清流放在床上:“云伯,你帮他换条干净宽松的衣服,我让大河过来帮忙包扎。”
以前,解痕沙每次演戏受伤,都是肖河帮忙包扎和处理伤口的,他对这种事已经轻车熟路了:“解哥,你先休息一下,让我来。”
解痕沙点头拍了拍肖河的肩:“看你的了。”
胡心裴和青诏还焦急的守在门外,解痕沙拉开门又关上,对青诏说:“你,跟我过来。”
青诏反应有些迟钝:“我?”
解痕沙干脆一声不吭的拉着她的手把她带到了浴室。
他打开洗浴喷头,用温水沾湿毛巾又拧干,抬高她的下巴,动作小心的帮她擦掉脸上的泥巴。
青诏不适的闪躲了一下:“我自己来吧。”
“别动。”解痕沙语气强硬:“你笨手笨脚。”
青诏:“……”
她脸上的污秽被擦干净了,露出原本白皙的脸,他得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伸手。”
青诏:“啊?”
解痕沙黑着脸强制性的抓过她的手,果然看见光滑的手臂被石子划了几道口子。
他叹了一声,耐心的用棉签帮她消毒,又涂了一些消炎药。
青诏看着解痕沙在她眼前放大的俊脸,蜡烛的光过于暗淡,他细长浓密的睫毛投下两排扇形的影子,垂着眼,在全神贯注的给她上药。
青诏知道解痕沙为什么会这样做,只是因为她刚才拉了他一把。
青诏压下蠢蠢欲动的心,笑道:“解哥,你其实不必这样做的,在那种情况下,就算是其他人,也会……”
解痕沙:“闭嘴。”
青诏:“……”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