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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爆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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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云阳伯夫人大声道:“陆家倒是好心,虽然明知这些都是无中生的谣言,可为了姑娘的名节,还是愿意娶了罗大小姐。只是她们却万万想不到,故意放出这些谣言的不是别人,就是罗大小姐她自个儿!”
此言一出,顿时这及笄宴上就炸开了锅。
就陆远那身份、那地位、那长相、那才华,简直是在座所有有女儿的贵妇人心中的最佳女婿人选,谁不想把自家女儿嫁给他啊,刚听到要娶这罗家姑娘时,那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凭什么连罗潇潇那样胖成猪的都能嫁进国公府去做世子夫人,她们养的如花似玉的女儿却没这个福份,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这会子知道原来不是老天不公,而是有人故意做了手脚,顿时个个都来了劲儿。七嘴八舌地让云阳伯夫人再说得清楚些,问她有没有什么人证物证。
“有啊,当然有啊!”云阳伯夫人一拍巴掌,“这要没有证据,我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指摘她吗?我堂堂一个伯夫人,可做不来诬陷别人那种事儿!”
跟着她就喊道:“宝瓶,把你方才听到的话再给诸位夫人们说一遍。”
就见一个身穿竹青色比甲,桃红色裙子的大丫鬟走上前来,先团团行了一个万福礼,道了声:“众位夫人好,奴婢见过夫人们。”
不等众人催促,就接着道:“奴婢今儿陪着我们夫人前来,因另有一席招待我们这些丫鬟婆子,我吃了几杯酒,想要出去散散,就一个人到院子里走走,也没敢走远。不想却见到一个小丫头躲在墙角一边儿哭,一边儿在那里骂,说是什么老天没眼之类的。”
“原不该我多嘴的,许是那酒上了头,我就没管住自个儿的嘴,问她‘今儿是你们府上的好日子,你这又是哭又是骂的,当心被管你的婆子看见了,罚你一顿。’”
“不想那小丫头却说,她都已经被罚成这样了,还能再怎么罚她,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我就问她是怎么回事,许是她心里觉得委屈,竟一股脑儿全跟我说了。说是她叫春莺,原是罗大小姐房里的小丫头,和另一个大丫头春柳听了她们大小姐的吩咐,趁着那日罗二太太生辰,陆世子到罗府来看望姑母,故意打着陆世子表妹罗二小姐的名头想把陆世子给引到后花园的湖边,不想陆世子恪守于礼,不肯前来,倒让她们大小姐白白落了一次水。”
“她们大小姐恼她们几个丫头办事不利,便将她们全都赶到了柴房来做苦役。她如今还算好的,至少还在府里,那春柳可就惨了,她因为是家生子,被大小姐逼着连同家人一起,到京城里去四处去传是陆世子救了落水的大小姐,管它事实如何,总之是一定要想法子嫁给陆世子。”
“奴婢听了这些话,吓得什么似的,回来伺候夫人的时候,心神不定的,夫人问我怎么回事,我就如实跟夫人回禀了。”
罗老太太还来不及说什么,云阳伯夫人已抢先道:“那个叫春莺的丫头便是最好的人证,你们罗家敢不敢把她叫出来当面问话,若是不敢,那就是心虚!”
到了这会儿,罗潇潇一颗心反倒安定下来了。不管多可怕的事儿落到她头上,她都不怕,打小什么没经历过啊?父亲出轨、家暴养小三,好容易爱上个男生,也被小三的女儿撬走,她想报复却自己把自己给炸死,穿到古代,穿了就死,死了再穿……
经历过这些,还有什么事儿是能让她怕的。她唯一害怕的就是那种明知有事要发生,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无助感。
既然现在对方已经把手里的底牌亮了出来,那她也就可以见招拆招了。
她也不忙着替自己申辩,见罗老太太气得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模样,赶紧先扶着老人家坐下,命张嬷嬷去请个大夫过来。
“祖母,您别急,这都是有人想害我,您放心,您孙女也不是吃素的,我会护好我自己的。”
罗老太太一边死死握着她的手,一边叠声命人去把春莺喊来,要当面对质。
罗潇潇轻轻给她抚着胸口顺气,大声道:“祖母,便是把春莺喊来也没什么用,您还看不出来吗?人家这样早就安排好了,想把这个黑锅往我身上甩呢!”
不一时春莺被人带了上来,见这么多人都盯着她,畏畏缩缩地,头垂得低低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无论众人怎么问她,她除了哭,别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云阳伯夫人给她弄得没法子,正在那儿循循善诱,忽然被人一巴掌给推到一边,险些没栽上一跤。
罗潇潇一把推开挡道的云阳伯夫人,走到离春莺三步远的地方,吼道:“哭什么哭,有脸在这儿哭鼻子,就没脸继续给本小姐栽赃了?你不赶紧把那些人教你诬陷我的话说出来,就不怕——他们威胁你的那些全都成了真吗?”
“他们都是怎么威逼利诱你的?你要是不肯听话,就杀了你,杀了你的亲人?但如果做成了这事儿的话,他们给你多少钱?还是给你赎身,让你往后过上好日子?”
云阳伯夫人怒道:“你想做什么,恐吓人证吗?”
罗潇潇朝她一指,“你闭嘴,这里是罗府,没你说话的份儿!我们好心好意请你来观礼,没想到却是引狼入室,你和那些想害我的人都是一伙儿的。”
“在座的诸位都是在这后院里摸爬滚打过来的,你们见识过的内宅争斗只怕比我吃的米还多,摸着你们的良心问自己一句,今天这事儿,难道不是处处透着古怪吗?”
“堂堂一个伯夫人吃饱撑的没事干,怎么突然就好打抱不平了?还就这么凑巧,你身边的丫鬟随便那么一走,就能碰到个被辇走的丫头,然后跟你说了一堆我的坏话。这要不是事先安排好了,怎么会这么巧?”
云阳伯夫人到了这把年纪,除了她父亲、兄长、夫婿,还从没一个人敢这样吼她让她闭嘴,被一个小胖丫头指着鼻子骂,简直是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
“你身为晚辈,居然如此目无尊长!什么凑巧,完全就是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你的恶行,才特意让我来揭穿你的真面目。”
“人敬我,我敬人。我目无尊长?你身为客人,可又尊重了我们主人?你都和那些坏人合起伙来害我了,我凭什么还要敬你尊你,你配吗?”
从小到大,因为她亲奶奶的缘故,罗潇潇最恨的不是那些欺负女人的男人,而是帮着男人欺负女人的女人。就像她奶奶,明明自己也是个女的,从小到大受尽了男人的打骂,却仍是将男人当成个宝,无论是老的、少的、小的,都是她的神。可是对同为女性的媳妇、孙女,却是各种的不待见,想骂就骂,想打就打。
不管云阳伯夫人是因为什么缘故跳出来害她,她这种行为那就是在仇女。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的伯府夫人,当家主母,又不是傻白甜,怎么可能听了丫鬟几句话就跳出来打抱不平。事关别人家的阴私,再没脑子的人都不会直接在大庭广众下抖搂出来,她却就这么干了,不是蠢,就是坏!
云阳伯夫人气得直嚷,“你少在这里颠倒黑白、胡说八道,谁要害你了?你一个深闺里的小姐,没仇没怨的,除了你自己作死,谁会害你?”
罗潇潇笑了,她的口才,对上像柳东来那种官场上的老狐狸或许没有胜算,但是对付这些后院里的女人,那简直是绰绰有余。
“我看到在坐的有几位小姐,便是诸位夫人那也是从小姐过来的,请你们扪心自问,你们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窝在屋子里绣花就没仇人了吗?姐妹之间难道除了手足之情,就没有点别的感情?庶出妹妹的会不会嫉恨嫡出的姐姐,或是一件首饰,或是一件衣裳,或是父母的疼爱,难道彼此间就从没争抢过什么?”
她顿了顿,仔细看众人脸上的表情,便知道自己这番说辞颇让她们忆起了些不愉快的事儿,有了那么点儿共鸣。
“若是在座的诸位有那同我一样,亲娘早逝,有个出身高门的继母,再加个备受宠爱的姨娘,继母和姨娘也都各生了一个宝贝女儿,就我孤零零一个,爹不疼没娘爱。却又偏偏头上落了一门好亲事。有件事儿你们可能还不知道,那就是我们罗家和柳次辅家早年定有婚约,身为柳家长孙的他要娶我这个罗家长孙女为妻,这是打小就定下的娃娃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