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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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级的学习结束后，学生们又迎来了一个长长的假期。
整个暑假，克莱尔都没有和德拉科见面，他在家里呆了一个月后，在第二个月里去了一趟德国的纽伦贝格老宅。
他的祖母辛西娅·纽伦贝格已经垂垂老矣，但那双翡翠色的眼睛依然清楚得如同一面明镜。
她每天都用枯槁的手拉着克莱尔絮絮叨叨很久，一遍又一遍地跟他讲德姆斯特朗的过去。有关纽伦贝格老校长，有关纽伦贝格的黑魔法历史，她甚至还拿来了克莱尔那位远房表兄在德姆斯特朗的作业。
这让克莱尔不由得有一种“别人家孩子”的错觉。但不得不说，陪伴祖母的同时，克莱尔也获得了许多有关于黑魔法的知识。
德国魔法界对于黑魔法从来都不避讳，这从德姆斯特朗魔法学院甚至给小巫师教导黑魔法来看就足以说明问题了。而纽伦贝格更是其中翘楚，他们不仅研究黑魔法，甚至以之为家族之所长。
可以说，纽伦贝格老宅的禁咒与上古黑魔法绝对占了大半。
克莱尔也在此行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你真的不愿意和小威尔一起去德姆斯特朗上学吗，小克里？”在克莱尔要回霍格沃兹之前，辛西娅·纽伦贝格拍着他的手，这样说道，“要知道，西里斯·布莱克越狱了，他第一个要杀的一定是你那个救世主同学——”
克莱尔摇了摇头：“难道您能够想象到我和威尔表兄一样，穿着德姆斯特朗的大衣，拿着手杖——这样吗？”说着，他还模仿了一下表兄的样子。
辛西娅·纽伦贝格眯着眼看了半晌，然后呵呵地笑出声来，眯着眼睛送自己的孙子走进了壁炉：“乖孙子，好孙子……纽伦贝格从不出废物——”
“当然，祖母。至于从阿兹卡班出逃的家伙，他不会给我带来麻烦，不是吗？”
克莱尔的笑容被绿色的火焰舔没，留下一句自负的回应。
在经过了跨国的飞路网旅行后，英国的一切景物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视野内。与麻鸡所用的蒸汽火车一模一样的霍格沃兹特快，家长来送小巫师的熙熙攘攘，以及叽叽喳喳的猫头鹰们。
克莱尔整了整系在领口的金红领带，踏上了特快列车，开始了他在霍格沃兹的第三年。
西里斯·布莱克的越狱他并不关心，因为他的目标只是哈利·波特，无关之人不会有任何危险。因此，克莱尔的心情还算不错，他一一路过或开或闭的包间拉门，然后在一扇紧闭的门前敲了一敲，转而落座进了隔壁的空间。
当克莱尔将预言家日报摊开的时候，一个身影就出现在了包间门外。他唰地拉开了门，大步踏入。
“为什么你一去德国就像失踪了一样？”德拉科·马尔福在克莱尔的身侧坐下，垂下目光看他。
克莱尔没有回答，而是把两月未见的恋人打量一番，不由得皱起了眉毛。
德拉科又长了很多，他的身高就像雨后春笋一样窜得那么快，不过两个月就又比克莱尔高了半个头。而且欧洲人的面相也发育得快，仅仅是十三四岁的少年人，眉眼间就已经有了俊朗和英气的轮廓。德拉科看起来已经褪去了大半的青涩和稚嫩，灰色的眼睛里不再能被人轻而易举地看出情绪来。
“怎么了？”见他不说话，德拉科又凑近半分。
“我在想，为什么你的个子窜得这么快。”
克莱尔低声笑了笑，少年人稍有凸显的喉结滑动一分，让德拉科看得有点儿心痒。他两个月没见克莱尔，现在有点儿试图去尝一尝他嘴唇味道的冲动。
啪。
一份报纸横在了嘴唇中间，在那之后是克莱尔带着恶劣意味的绿眼睛。
德拉科重重地嗤了一声，然后不得不把目光落到了《预言家日报》上。他粗粗扫过一眼近在面前的头版头条，发出一声鄙夷的鼻音。
“西里斯·布莱克。”
“他这张照片让他看起来像一具只裹着皮的骷髅。”克莱尔撤开了报纸，身体后仰，靠在了柔软的椅背上。他瞄了身侧的金发斯莱特林少年一眼，心下有了点结论。
“哈，西里斯·布莱克。”德拉科又对此不置可否地念了一遍他名义上舅舅的名字，未再致一词。
听说德拉科的妈妈纳西莎·马尔福曾经就是布莱克家的女孩儿，和这位西里斯·布莱克也是堂姐弟的关系。但从德拉科的态度来看，西里斯·布莱克和整个家族的人关系都不是太好，可是——所有食死徒都在帮他这个叛徒演戏，迷惑曾经的凤凰社成员吗？
真是可怕啊。
克莱尔长呼出一口气，稍稍侧首，正要跟德拉科说些什么，忽然被一股莫名的冷意包裹了全身。
“克莱尔？”
德拉科的呼喊突然变得遥远，似乎若即若离又模糊不清。克莱尔试图去抓住他，而他也确实抓住了德拉科的手臂，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仿佛有什么掐住了他的喉咙。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好像所有的快乐都被抽离，他仅能想起的回忆只剩下被奇洛的钻心咒所支配的恐惧、厉火烧身时的滚烫，以及那来源于骨血里的、未知的割伤剧痛。
克莱尔张着嘴急促地呼吸 ，嘴唇苍白颤抖，绿色的眼睛里失去焦距，额角渗出几滴冷汗来。
德拉科吓了一跳，他见过克莱尔做噩梦的样子，却没见过他这种神态。他吓得将他抱得紧了一点儿，又有些手足无措地四处环顾起来——直到这时，德拉科才发现列车停了下来，而灯光也黯淡了不止一点。整个列车都被黑暗笼罩，丝丝缕缕的冷意将拉门的玻璃添上一层薄霜。
德拉科舔了舔嘴唇，他敏锐地感受到了一种危险。细长的魔杖被紧紧攥在了掌中，闪烁荧光自杖尖引出，照亮了整个狭小的隔间。
有什么东西从走道路过，一只手从拉门的缝隙里挤了进来。那手发着光，发灰的颜色、瘦瘦的、有疤痕，像是死了的东西在水里面腐烂的色彩和斑痕。
德拉科的喉结耸动着、仓促地吞下因紧张和恐惧而分泌的唾液，杖尖的荧光又因此亮了几分。
他一只手抱着浑身发抖的克莱尔，一手握着魔杖，他似乎在坚持着什么——直到牙齿咬上了下唇，一股血腥气自齿间泛起。
仿佛忽然有了无尽的勇气和坚定，金发斯莱特林的目光在克莱尔的脸上逡巡一瞬，一个锋利的攻击魔咒自舌尖送出。
“Petrificus Totalus！”
一束白光自杖尖电射而出，像是一道尖锐的剑气劈向了那个怪物。
一声怪叫从破破烂烂的斗篷里泄出，那怪物退缩了一瞬，又似乎想进来，但就在德拉科要再发出一个攻击魔咒的那一刻，它忽然顿住了身形，形似脑袋的部位转向了更后方的车厢。
然后，它突然走了，向着另一个方向飘去。
德拉科虚脱似的坐在了地上，魔杖上沾了许多他掌心里的细汗。他似乎缓了三秒，才猛地又扶起克莱尔。
少年的衬衫被冷汗浸透，唇色惨淡，看起来异常难受。
“克莱尔、克莱尔！”德拉科匆忙地抹去他额前的冷汗，同样发抖的指尖在他的嘴唇上狠狠蹭过，仿佛这样就可以擦拭去一切恐惧。
“——！”
克莱尔猛然攥住了德拉科的手腕。
克莱尔觉得自己好像跌进了全是噩梦的回忆，在他一次次地被钻心咒折磨的时候，忽然有人用力摩擦他的嘴唇，带着微微的汗水腥咸。如同救命稻草一般，他倏地有了力气，抓住了近在咫尺的唯一东西。
“咳啊……”
憋在胸口的一团闷气被咳了出来，克莱尔深呼吸了一口气。眼角的汗蛰得他眼睛发疼，让他不由得垂下目光。
“克莱尔，你没事吧？！”德拉科喘着气，缓慢地用嘴唇磨蹭着他的唇角，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怀里的恋人。
他似乎好点儿了。
克莱尔仿佛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和思维，他沉默了很久，才阖上齿列，轻轻磕了磕德拉科的下唇：“我好些了……有巧克力吗？”
德拉科闻言，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巧克力蛙，并将它们剥好，递给了克莱尔。
糖分里的甜意能让人很快回忆起足够快乐的事情，况且在前一秒他还与自己的恋人在亲吻——当然，那种情况下或许不能算作恋人之吻——总之，克莱尔觉得自己现在好些了。
他握了握自己的手指，脑袋渐渐能够运转了。
那是什么？
刚才那种感觉……比死亡更绝望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