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将天明》子墨玉生

25、她还跟这儿站着呢！拿她就当个喘气儿的呢？！

　　废旧的工厂里，只一小块地方被僻了出来。一个小方桌，两张椅子，显得与这个破落的地方十分的不协调。茶杯中已然长毛了的茶叶，昭示着人们离去已经有些时日。茶壶之上的精致花纹，仿佛在嘲笑着周遭的一切，鹤立鸡群着。

　　“王局......又被他们给跑了。”石延陪着小心，被刺鼻的漂白水味儿呛得眼泪都要下来了。这次如果不是查到了那台挂牌车辆，也不会通过两处高摄录像追本溯源找到这个地方。

　　“吃屎你都赶不上热乎。”王翰林用带有深蓝色条纹的手帕掩着口鼻，审视了一圈环境之后，瞪了石延一眼。

　　‘忆江南’这个组织他跟霍离都查了很久，可惜谁都没有更多的进展。王翰林本来想着先把这个组织瓦解，压过霍离一头，兴许厅长的职位就归他所有，他就不用再继续纠结这个不踏实的局长了。可是追查下来，他发现他们面对的，是一个非常有组织有资本，且狡猾异常的团伙。‘忆江南’每次撤离都会用漂白水破坏现场，所以根本就采不到能用的指纹和DNA。都说狡兔三窟，他们能够聚集的地方，真是多到你想不到。

　　“王局，最里头还有一些疑似排泄物的东西，可惜...也被漂白水处理过了。而且，他们仿佛知道摄像头的位置，谁都没有露出正脸，根本就无从查起。”

　　“我想要听到的不是借口。不是说录像里应该还有个女人吗？或许......‘忆江南’的头目从来就不是一个男人，而是那个女人也说不定。”

　　王翰林不想再在这个肮脏的地方多做停留，将手帕扔到地上之后，就大步离去了。

　　石延待王翰林上车离开之后，这才跑了出来。人都说王局是马王爷，有三只眼，他可不想给王局一种只做表面功夫的印象。虽然他不是局里最聪明的，可是却是最勤劳肯干的那个，只是缺了那么点儿机会。这次他查到‘忆江南’的成员还有个女人，王局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是他觉得王局该是在心里给他记上一笔功劳的。

　　*

　　柯音陪霍天明出席了一个高新电子产品的发布会，她再一次体会到了霍天明在这个独立社会中的崇高地位。

　　有套话想从他这里知道投资风向的；有干脆怂恿他出台新抚民政策的；更有甚者把家里七大姑八大姨家的姑娘夸了个遍，大有不给霍天明找个好闺女就誓不罢休的气势...

　　她还跟这儿站着呢！拿她就当个喘气儿的呢？！

　　“霍总管，真是太感激了，没想到真能请动您的大驾！照顾不周还请您谅解。”

　　“抬举了，政府对新兴产业还是抱着扶持和鼓励的态度的。”

　　“有您这话我心里就有底了！”

　　“你这体格儿，我可托不动啊。”

　　如果柯音不是被霍天明及时拉走了，她都快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了。那人一脸尴尬的愣在原地，半天都回不过味儿来。霍天明明着捧场，说话却一点都不留余地，真是太缺德了。

　　“您言语中的推拉和四两拨千斤的手段，当真是令人望尘莫及。”柯音说罢还朝着霍天明抱了抱拳，如果她当年在职场上有霍天明这样的交际手腕和魄力，兴许还能少吃一些亏。

　　“你可别学他们，学点儿好的。我现在觉得你叫我‘霍霍’，是我听着最舒坦的。”

　　“还学点儿好的，难道学你不成吗。你这都劳师动众的来给捧场了，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人家呢。”柯音闻言急忙转移了话题，霍天明这厮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怎么总是频频跟她示好呢。

　　就拿昨儿个抽她血这事儿来说吧，他又是道歉，又是亲手煲汤给她补身体的，弄得她都有些受宠若惊了。话说霍天明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懂得在意她这个‘小白鼠’的感受了，他之前明明就是一副‘你处于什么位置自己心里要有点逼数’的嘴脸。

　　“我来只不过不想‘众兴’一家独大，又不是来给‘恒庆’撑腰来了。如今‘众兴’渗透到了各个产业，发展的迅猛速度已经到了人为都控制不了的地步，起码不能让他们垄断某一项，不然日后会比较麻烦。”

　　“哈！即便日后真有那天，也是他们跟你们政府谈条件，干我们小老百姓什么事儿啊...”柯音话还没说完，被霍天明抽冷子拍了一下手背，急忙就收了声。

　　“霍总管，好久不见。”

　　来人是个一袭红装的美人儿，暗红色的裹胸礼服将她的肤色趁得雪白雪白的，浅浅的笑容令她腮边的梨涡若隐若现。她伸出纤纤素手跟霍天明轻轻一握，而后便优雅的置于身侧。

　　这个女人...不简单。

　　这是柯音在霍天明周围发现的第一个优质女人，举止端庄，气质优越，一颦一笑具是风情。这种没来由的敌意令柯音非常的郁卒，她是不是太把自己当成霍天明的‘谁谁’了。

　　“这是柯音，这位，是薛乐心。薛老身子可好？”

　　“劳你惦记着，家父的身体还是很硬朗的，之前还念叨着想要找你一起爬山呢。柯音妹妹果然人如其名，是个妙人。”

　　“薛小姐过奖了！你们聊，我去找些吃的。”柯音故作轻松的说了句，而后就退到了角落。她才不会像个斗鸡一样立刻进入开战模式，第一她没那个资本和立场，第二那也不是她的作风。她只会躲到暗处，细细观察，比较优劣。

　　霍天明跟她提过这个女人，她是高官薛永昌在五十多岁的时候得的幺女，宝贝得紧！霍离曾经有意跟薛家联姻，好让他和儿子的仕途更加坦荡，可惜霍天明并没有瞧上人家这位天之骄女。

　　只是薛乐心眼底的爱慕是藏不住的，估计人家也不乐于掩饰。就在两人相谈甚欢的时候，霍天明突然就转过头看柯音，而后笑得一脸神秘。

　　柯音见状直接转头去找卫生间了。

　　哼，想看我脸上的醋意吗？偏不让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