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要向导不！》关耳王策

6、006

　　砰！砰！砰！，
　　几声枪响，他的肩膀骤然剧痛起起来。但是他仍能清晰的感觉到子弹迸射进怪物的躯体-内，所带来的冲击力。

　　“雾气.......雾气.....林.......树林...”

　　冉野清晰的听到这么几个词。

　　司机沿着他的身体，慢慢的滑到了地上.........

　　冉野似乎看到，司机闭上的眼睛前已经恢复了清明。

　　可是他的大脑已经没有精力去运转，肩膀很疼，后来有人把他身上的尸体掀了开来。

　　“小伙子！喂，你没事吧。”
　　“冉野！”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往他这个方向跑了过来，纷杂的话语声在他耳边交错着响起。
　　冉野还是保持不住自己的意识，意识离自己渐渐的远去。

　　“你能看到它吗？”雾气弥漫的空间里又人说话。

　　“哪里，到底有什么？难道，你们就都能看见。”这回他终于知道反问了。

　　“哥哥，哪里明明就是......”幼小的白齐轩出现在他面前，指向他的身后。

　　“他这样的在哪里根本活不下来。”

　　“你跟着我会死的。”

　　“爸爸，你看这是条条......”
　　风从窗外吹过，挡住阳光的窗帘被吹开了一条缝隙，阳光悄悄落了进来。在阴暗的房间里落下一束刺目的光道。

　　随着窗帘的起起伏伏，光道也变得忽明忽暗。

　　冉野终于从困惑着自己无数奇怪问题当中，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静悄悄的，冉野侧头，两把椅子搭的小床上，趴着个小孩，小孩身上盖着件警服。

　　冉野起来，他一抬手，发现手上还挂着点滴，他又把手放回了原处，肩膀一阵疼痛，他偏头一看，自己整个肩膀都已经被包扎好了。

　　门外走廊韩霞拎着暖水瓶跟路过的医生护士打招呼，她半推着门，说话声音又亮又大。
　　“你醒了。”韩霞说。

　　冉野看了看裹着警服外套的睡得正香的冉康说了句：“谢谢。”

　　韩霞把暖水壶放下：“不用谢我，要谢你得谢报警的人，如果不是发现及时，你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出事。”

　　冉野听着这话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昏迷了多久了.”

　　“二十五个小时。”韩霞回答。

　　“我.....”冉野接着有问：“昨天之后，那名司机？”
　　韩霞叹口气：“肇事逃逸，报案的人是在医院车库附近发现你的。我们现在还在追查凶手。”

　　“！？等等，我是因为被那名司机...”冉野有些糊涂，他发现事情不能这么说，他想了想换了个说法：“韩警官，昨天您还记不记得是你喊我到第二人民医院来，说我看到的那场的车祸的司机，有些不对劲。”

　　韩霞眨了眨眼：“我们的确是还没有抓到肇事逃逸的司机，但是你昨天送来的时候身上好多血，你的治疗费，住院押金是我给你垫上的。”

　　“咋天之前我们没有见过吗？”冉野认真的看着她，空气有些诡异。

　　“或者，你以前犯过事，我抓过你。”韩霞笑呵呵的来了那么一句。

　　听到韩霞的回答，冉野呆坐在床上，眼睛瞪大，久久的一动没动。

　　韩霞倒完水：“没有的事，我开玩笑，你不用怕成这样....”
　　冉野知道事情不对了，自己经历的事情跟韩霞的回答完全不一样，难道是再跟他闹着玩，是哪里出了问题，是自己的记忆错了，还是别人错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哪里不对了。

　　“誒，你要去哪里，你疯了！！”韩霞看着冉野拔了针头，神色极为慌张，拔腿就往门外跑。

　　不对，不对，全都错了。
　　他得找个人，找个人参与这件事的人，他还记得昨天那些护士医生的脸。
　　冉野什么都顾不上了，他从走廊这头跑到那一头，四周全是陌生人的脸。

　　冉野一直跑到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
　　就是这里，他清楚记得二十五个小时之前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那名司机变得很奇怪，非常奇怪，就连他身上的伤口都还在，他还记得紧贴着感觉到子弹在身体裂开的战栗感。

　　韩霞跟着一路追了过来，冉野忽然在停车场的一处墙角停下。
　　他猛地转过身来：“你还记不记得就在昨天，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跟着救护车就在这里跟医生护士把你抬下救护车的。”韩霞回答。
　　冉野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他又看向别的这里，这里停着几辆救护车，跟平时完全看不出没有什么不同。

　　“回去吧，你可能是被吓到了，很多像你这样有车祸经历的人会有应激性创伤反应，你看肩膀伤口又裂开了”韩霞走过去拉住冉野的袖子。

　　这次冉野变得乖了很多，他跟着韩霞低着头往前走。韩霞叹口气，他们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冉野眼前的一张张面孔来来回回，有的看看他，有的根本顾不上他，忽然就在此时，不远处人群一处诊室的门打了开来，小护士拿着夹子出来喊号。

　　冉野甩开了的韩霞，快几步走到小护士跟前。
　　这是昨天运送那名司机跟随的护士之一，他记得很清楚，不会错的。

　　冉野快走几步已经气喘吁吁，他勉强开口：“你昨天是不是，帮忙照顾一个被控制在束缚带里病人，往停车场去。然后.....”

　　“您好先生，我昨天一整天都在这里，没有离开过这里。您要是没事的话，我还得赶紧叫号。”她说这话。
　　身后轮到号的病人跟家属，都因为不满凑了上来。
　　“让开，骨伤科在别的楼层，别挡在这里....”
　　“排队去。”

　　冉野又问了一句：“你记没记得我。”
　　小护士脸红的笑了笑：“先生搭讪的方式，实在是.....”

　　韩霞抱着手臂发现他的表情却不像是在搭讪，冉野后退了两步，神色终于恢复平静：“不好意思，打扰了。”

　　可是只有冉野自己知道，自己的后背已经全部布满了冷汗，汗毛倒竖。他怎么都想不明白，究竟是自己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他看见的，经历的，竟然没有任何其他人记得。
　　就好像，再一次被抛弃了。

　　上一次是父亲。

　　再上一次是恋人，算什么恋人，他们连彼此的真正的姓名都不知道。

　　然后这一次换成整个世界了吗？

　　冉野恍恍惚惚的回到了自己的病房，韩霞带着同事来做笔录，冉野也并不清楚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他好像编了一个故事，他从小就擅长编故事，编的经常被人信以为真。

　　反正，根据那些人的反应，自己大概就能推出整件事了，他在编撰点感受就行了。

　　韩霞临走之前，拍拍他的肩膀：“你好好休息，不要着急出院。我过两天再来看你。钱你不用着急还，我至少不不差你这些。”

　　冉野看看自己重新换了绷带的肩膀问：“你看了我的病例？”
　　韩霞点了点头。

　　“韩警官，你会不会觉得我这种人很恶心，很变态。”冉野问她。

　　韩霞苦笑，她看着眼前的青年，大概是因为天生的白子肤色太白，几乎要融入到医院墙壁的颜色里去，她也没办法判断青年现在的情况，但是她知道肯定很糟糕，到现在她脑海深处还留着医生的特别标注出来的两个的名词。

　　“什么样的罪犯我没见过，可那些罪犯，心里扭曲的令人发指，案发现场凶残的我都看一遍吐一遍，可抓到后，他们也不不觉得自己变态，自己很恶心。你这么个漂亮的小孩问我这种问题，不觉得很奇怪。来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姐。”韩霞掐着腰，撂下一下自己头发。
　　冉野笑了笑。“你是第二个知道我这样，还没觉得我恶心的人。”

　　韩霞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你忘了还有医生知道的吗？我弟弟就是医生，不过是法医，我感觉，在他眼里，只有死物跟活物的区别。”

　　冉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