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后裔来补天》月白依

208、第二百零八章

　　时间一晃而过，栖凤州势如破竹，零星的反叛势力见到栖凤州百姓的安稳生活，多数选择投降，成为民众的一员。对于个别穷凶极恶的歹人，温雯稳问也没有手软。

　　吴王势力已经收缩到原本的京城。昔日他是攻入京城的那个，当时只觉得京城的城墙太高了，如今却嫌不够高不够牢固。

　　他以己度人，生怕温雯稳问也来一出收买献城，不惜赏赐守城人员大量的金银，又命三人一组，相互监督。

　　温家一众人已被他关押起来，只恨温窦氏不在其中，即便要挟温雯稳问，也起不到很好的效果。

　　这时候手下官员给他出了个主意，温雯稳问不清楚温窦氏的情况，他们大可谎称温窦氏正在城中，以温窦氏之名，斥责温雯稳问不忠不孝，占据名分大义。

　　如果温雯稳问不顾温窦氏的死活，手下人难免会生出旁的心思来。

　　吴王采纳了这个建议，命人到温家找到温窦氏残存的一些信件，模仿温窦氏的笔迹和口气，拟出了一封斥责信，派人在城墙上读出来。

　　这信大大提升了吴王方守卫的士气。

　　温雯稳问听到消息后，立即召集属下重要的官员和将领。

　　有嘴快的人道：“主公，我当然相信您的品行，只是底下的人难免人云亦云，人心浮动。”

　　这时候华胥筠走到窦霏身旁，道：“诸位对窦大人都不陌生吧。”

　　“谁能不认识窦大人呢，这可是我们栖凤的财神爷。”有人疑惑道。

　　“重新介绍一下，窦大人夫家姓温，正是主公的温。”华胥筠笑道。

　　“原来窦大人是主公父族的族亲啊，难道是有什么温夫人的消息要告诉我们？”多数人还没转过弯来。

　　但也有脑子转的快的，灵光一闪，为什么介绍时会说是主公的温，主公姓温，温夫人是温窦氏，窦，窦大人？

　　想到这一层的人惊呆了。

　　温雯稳问此时起身，请窦霏坐到高位，对众人道：“你们口中的窦大人就是我的母亲。”

　　“啊！”有人惊呼。

　　“那吴王所拿的书信……”

　　“定是伪造。”华胥筠接话道，“主公一稳定下来，就将窦大人接到栖凤了，为免别有用心人因主公与夫人的关系对夫人下手，没有对外张扬，只有几个亲近之人才知晓。”

　　“温氏弄丢了夫人，为了要挟主公，不敢声张，便称夫人病了。”

　　众人恍然大悟。既然如此，吴王的计策便不攻自破。

　　人心安定后，温雯稳问和华胥筠再度谋划起攻城事宜来。

　　事实上，对于攻城的时间，她们已经有了一致的决定。

　　在栖凤州开始打仗后，温雯稳问就派人前往京城专程给威远侯府送信，本意是让他们早些离开，避免被吴王抓住，成为人质。

　　当时，威远侯收到信后，本已经收拾家产，准备暗中转移。

　　有一个人却突然上门拜访。

　　这个人名叫苏蔚，是吴王身边负责讲解经书的一名官员。算的上是天子近臣，却又没有什么实权。

　　即便如此，威远侯也不敢得罪，忙安排人请进来。

　　苏蔚只称是听闻威远侯府上有一本经书注解的孤本，特来借阅。

　　威远侯有些茫然，虽然他不是什么读书奇才，但家中有多少珍贵之物是清楚的。

　　他正准备委婉地表达一下是不是苏大人弄错了，却看见苏蔚的手势，改口道：“家中有些藏书，本侯也记不清了，不如苏大人随本侯去书房细细寻找。”

　　苏蔚应和。

　　等到了书房，威远侯却吩咐仆从安排茶水点心，将人支开。

　　苏蔚这才将自己的来历说出。

　　他本是寒门学子，有幸得到温父的资助，才能将书读下去。如今的朝廷却非他所想象的那么清明。

　　他听闻栖凤州治下百姓安居乐业，愿投靠栖凤州。

　　威远侯身处名利场多年，怎敢轻易相信旁人。谁又能保证此人不是被派来试探他的。

　　他只含糊道：“您身为天子近臣，若觉得朝廷有什么弊病，大可直言进谏。再者，栖凤州主事人姓温，本侯与温家并无关系。念在您一心为公，本侯只当你一时糊涂，今日不曾听过这话。”

　　“我知侯爷的顾忌，我不会将侯爷已准备离开京城的事告知圣上，只请侯爷将苏某的信件带去栖凤州。”

　　想要离开的事被戳破，威远侯心中一咯噔，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回应。

　　苏蔚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一封没有封口的信。

　　“侯爷可以看看信件内容。”苏蔚道。

　　威远侯接过信细细阅读，信上前面的内容同苏蔚刚刚口头陈述大致一样，后面则称他会留在京城作为内应，为栖凤州尽可能提供一些机会，减少百姓的伤亡。

　　威远侯读完，却将信放在火盆中烧毁。

　　“侯爷还是不相信苏某？”苏蔚有些怀疑自己的眼力了。

　　“我只是为苏先生扫除隐患。”威远侯笑道，“愿先生保重。”

　　苏蔚哑然，轻咳一声，“我还是再写一封吧。信中有一些暗语。”

　　这次换威远侯哑口了，这些读书人弯弯绕绕，真是心黑。

　　苏蔚写完后，待墨迹干透，将信件交给威远侯。

　　这一次威远侯老老实实将信收好。

　　后来，威远侯一家及京城中滞留的窦家子孙陆陆续续离开京城。这一封信也就到了温雯稳问手中。

　　温雯稳问和华胥筠研究了一会，发现其中暗藏了一个日期，这个日期没有具体到某一天，是一个时间段。

　　两人有些无语，华胥筠扶额道：“这位才子倒是想的周全，这几天之内他总能找到一个时间搞事情，如果具体到某个时间点，他势单力薄极容易生出变故。”

　　“他老老实实写就行了，还搞什么暗语。”温雯稳问叹气道。

　　“或许是想看看栖凤州有没有聪明人能懂他？”华胥筠思索道，“如果不是威远侯烧信，苏蔚大概不会告诉他，信中有暗语。他怕暗语暴露，却不怕他自己投靠我们的事情暴露，说明他的布置并非由他自己来执行，却一定会卡在这个时间段。”

　　这个时间段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一定会发生吗？

　　华胥筠思索着，从书架上翻出一本书来，这是记载当朝风俗的一本书。

　　翻着翻着，她突然呼唤道：“快看！”

　　温雯稳问凑过来，快速将书面上的内容浏览一遍。

　　书上记载了一个节日，名曰除晦，这三天人们要跨火盆，跳火墙，借火势驱除晦气，趋吉避凶，变祸为福。

　　温雯稳问皱眉道：“京城已是一座孤城，难道人们还有心思去过节？”

　　“说不定吴王会相信举办仪式可以逢凶化吉呢。”华胥筠琢磨道，“苏蔚在京城中搞事的时间多半就是这时候了。不如从节日的第一日开始进攻，赶在节日结束前获胜，可以让大家都去玩一玩，算是迎来了新生。”

　　京城中，吴王已经如一只惊弓之鸟，谋划着跑路。这时候，有人进言，若能除晦，陛下可否极泰来，一切顺利。

　　吴王犹豫了一番，还是吩咐人速速准备。他不相信跨过火就真能打败温雯稳问的部队，但他觉得逃命的路上多几分好运，或许结果就不一样。

　　当栖凤州的部队开始攻城，喊杀声传入京城时，普通百姓在跨过火盆的时候默默祈祷，希望自己能够在攻城期间活下来，等来年，他们就是栖凤州的子民了，生活应该会变好吧。

　　吴王听到敌方已经开始攻城的消息，忙督促宫中准备火盆、火墙的总管，快点准备。

　　总管也难办，这种时候去哪弄那么多干草和上等的炭呢。

　　这时候宫里一位娘娘找到他，将自己宫中原本准备的东西送来，言称，先紧着陛下用，陛下好，她们才会好。

　　总管拿到东西，就迅速安排底下的小太监开始布置。

　　布置完毕后，吴王站在旁边，总管吩咐点火。

　　当火苗一个接一个亮起、烟气开始缭绕的时候，吴王亲自上场，逐一越过火盆、火墙。

　　旁边的小太监神情麻木地念着一句句吉祥的话语。

　　在这时，意外突然发生，吴王跨越的一个火盆，火焰竟然向四周崩散。只听“砰”的一声，火盆完全炸开。仿佛是什么启动暗号一样，其他的火盆也陆续炸开。

　　众人被炸裂的声音吓得四散开来。

　　处于爆炸中心的吴王，直接被掀翻出去，倒在地上，生死不知。而他身上的衣物被零星的火焰点燃。

　　如果按照宫中往日的规矩，这时候他们应该扑上去救火，请太医前来救治，同时向皇后等人禀报。

　　但吴王身边此刻没有那么忠心的仆从，他最信任的太监总管已经被派往宫城的密道口，搬运重要物资。

　　这时候有人突然喊道：“陛下已死，我们各自逃命去吧！”

　　没有人去找是谁喊的话，小太监们一哄而散。负责筹备的总管也慌了神，赶紧向自己的住所跑去，他住处还藏着这些年积攒的大量金银珠宝，可不能便宜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