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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螳螂捕蝉后黄雀(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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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飞奔数里,直到出了树林,从低矮的丘陵上坡上隐约见到远处星火点点方才停了下来,端木无忧将怀中的人平放在地上,乏力的吐出一口气,受伤未愈,连遭行刺又跑了如此遥远的距离,即便是钢筋铁打的身体也是吃不消的。“啪”的一声仰倒在地上,睁着一双黑如漆墨的眼睛望着天空看着头顶繁星似锦,星光闪烁,一明一暗,人仰头看过去依稀有种恍然的不真实地感觉,就仿佛她明明就在你的头顶,却是遥不可及,明明知道他分明离你很远很远,你却是可以将它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种若远若近若即若离若清楚若模糊的感觉,实在……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感觉……闭目,休息片刻,端木无忧支着身体坐了起来,正欲重新上路,不远处尘土飞扬,那木轮黑帘的马车已经追了上来。
“我发觉你这人奇怪得很!”车离穿明黄色衣服的少年笑兮兮的从车内跳下,玲珑精致的脸颊几乎抵上了端木无忧秀雅端庄的脸,用一种仿佛看见十惊世大怪物一样得表情盯着他,端木无忧略微皱眉,“你这人真是奇怪,真是奇怪奇怪得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奇怪的人。”啪的一下打开手中乌木镶金的金边大扇,黄衣少年一双伶俐的眼睛咕噜直转,“我想不通,你这人明明一副无情空心的样子,却为何偏偏要救她,难道她是你的情人?”抬手指了指地上昏迷的人,“她是你的情人么?嗯……我看不像,不像,一点也不像,就算真是你的红颜知己向你这种人也未必会救她……我真是想不明白,她是谁?能让你这样劳心劳力费尽心思的想你要救她,这岂非是奇怪,奇怪之极……”上下打量着端木无忧,他又加道:“恩……你里衣里面又套里衣,这岂非又是一件怪事,怪事一件……奇怪奇怪,真是太太太太太奇怪了……”
“我发觉你这人不仅奇怪,而且啰嗦得很!”端木无忧振袖弹了弹自己白衣上的灰尘回过身盯着黄衣少年,清风明月之下,熠熠星光之下,背后是被黑夜笼罩而显得诡异峥狞树林,端木无忧一身微染鲜血的白色里衣在空气中越发显得孑然的白,散发出柔和温润的光,端庄优雅绝伦,“你明明可以弃端某而去从此逍遥于是非之外却无偏偏追上来,你明知这一追上来或许就免不了卷入恩怨是非却只是这样啰哩啰索叽哩叭啦管别人闲事,岂非奇怪得很?”
黄衣少年异讶的瞪大眼睛,“我江羚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人见人爱鬼见鬼喜你居然嫌我啰索?”他惊讶的顶着端木无忧淡淡的笑越发觉得不可思议,“我啰嗦么?我不啰嗦行么?我不啰嗦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江羚看见了非常、非常、奇怪的事,你怎么知道你的确很是奇怪……”他的废话还没有说完,端木无忧一口截住他,“你到底跟上来想做什么?”右手出指如风扣住江羚的手腕,江羚金边大扇一扬,直直的将手中的乌木扇喂进他的掌心,同时翻掌截住他直抓而来的手,端木无忧左手风驰电掣再次扣来,黄衣少年同样另一只手出手如电,两人相互拼斗只是瞬间的事情,瞬间之后两人指指相交,相互钳制,谁也没有奈何谁,皆是半斤八两,“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若是你想要做渔翁现在正是的里的时候,你想要什么,可以说出来了。”端木无忧俊秀端庄的脸对上江羚明亮漂亮的眼,两人眼帘相对,呼吸彼此可闻,一种暧昧的气息逐渐在空气中升腾了起来,但两人均不在意,不想此刻若是有外人看起来,会泛生出何种稀奇古怪的想法,“我么?”江羚眨了眨眼睛,“我有企图,当然有企图!”他笑吟吟的道,“我本来想告诉你的,不过……现在我不想说了,呵呵,你能耐我如何? ”端木无忧温柔一笑,“你说呢?” 笑容中透出一股秀雅之气,话语中同样不见半分戾气,端木无忧靠近江羚的耳朵,低声道,“我就奇怪,河滩边上那条路上石头遍地古怪嶙峋,本来就是杂草丛生荒无人烟,怎会就那么巧的有一辆奇怪的马车路过?看着你的车走远以后,我本来只是奇怪而已,并未有过多的猜测,只不过你又回来了……不过当时我也只是怀疑而已,不过车辆一路前行,途中若没有人通风报信,暗下记号谁又知道我在你的马车里?更不用说早就算好了路途中图拦截……而且,劫杀不成,你又第三次跟着我……”他轻笑了一下,“世上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
“哎呀呀,我这真是好心当作炉肝肺了呀……”江羚笑眯眯的看着凑近自己的脸,可怜兮兮的表情在端木无忧的好漂亮的瞬子里一览无遗,“话说无巧不成书,无巧不成戏,无巧不成故事,这世上大事小事美事丑事有好多不是因为巧合才出现的?你说如果没有巧合那天地下就没有妻子小妾跟人偷情被人逮个正着气得丈夫七窍生烟,也没有什么千金小姐跟人私奔然后被抓回来弄得要死要活上吊身亡的悲喜离合的故事啦……”他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后似乎终于发现自己远远偏离了主题所以又折了回来,“我的意思是说世界上巧合的事多着呢,你这人怎的就这么多心?所以我说,人有失策马有失蹄,我江羚好不容易想救人一回,也的的确确是好心救人却被人遭了如此不公平的对待,所以我说好人不长命,坏人留千年,这世道真是好人是万万做不得的……”
“不是你么?”任人再好脾气也仍不住想打断了江羚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后结果十有八九全是废话,并且无休无止丝毫没有想要收敛的趋势,不过端木无忧本来就不是那种真正好脾气的人,他只是看起来温柔而已,自然也不可能也没有那个义务去忍受江羚废话连篇,“不知林青峰和萧琴琴两人你作何解释?”
江羚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线,“这个……”歪着头想了一下,“这个……”这个话还没有进入正题,江羚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愤怒的看着他,“你这个卑鄙无耻阴险狡诈狠毒下流的王八蛋,我江羚走南闯北纵横半身打遍天下无敌手什么人都见过什么人都识过就是没有……哎哟……你……你你……你你你你……”你字说了无数个以后,他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你竟然给你文武风流天下无敌的江羚江大侠玩阴……”他破口大骂,“你居然敢用暗器!”端木无忧浅浅一笑, “端某最讨厌废话太多的少年……”说罢,面色突然变白,额头上有细微的薄汗透出,眉头蹙起,“看来江羚江大侠也并非什么善类……”他叹了一口气,面上略略显出忍耐的神色,似是在极力的忍受着什么,“你居然能在我身上下毒,是端某低估了你,看来一时片刻,你我俩人休想在动弹了。”
江羚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这时候,若是有人真地对你我不利,怕真的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再后,古人所说‘好奇害死猫’果然不是未有半分道理的,都怪大大的好人江羚我心思敏捷才华横溢看出了你不是一般的人,一时好奇载了你又一时好奇跟着你再一时好奇想与你玩耍一下而未动什么真格才会落得如此凄惨倍分令人悲痛欲绝的下场……”江羚不停的在端木无忧耳边叽叽喳喳,端木无忧突然觉得自己为什么未有先封上他的嘴,江羚一脸兴意盎然满面刺激的神情谁又看得出他的下场凄凉?谁又真会觉得他悲痛欲绝了?
“我说人啊就是不能作孽啊……真是天作孽有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江羚没完没了的说,仿佛他说话一点也不觉得口干舌燥似的,却在“活”字以后突然顿住了,发出了无意义的惊呼,这个人……面前的这个认识在干什么?他……他……目瞪口呆的盯着前方,脑袋突地“嗡”一下炸开了,一片空白……端木无忧居然突然咬了他的脖子……他居然咬他的脖子……这个人究竟是在干什么?
莫非他又断袖之癖?
心里突然一个想法升起江羚顿时被自己吓得犹如冰雕,一阵恶寒,顿时鸡皮疙瘩直泛上背。“啊”的一声,端木无忧便已放开了咬他的颈项,“我不过想让你少说点话罢了。”端木无忧轻轻的笑,“这么漂亮的少年,话多了不好。”江羚半晌缓过神来,顷刻间面色绯红,随即一阵怒意不可休止的升了起来,“你这个……”“疯子。”端木无忧接口,他轻描淡写的说话,江羚更是一下子红到了耳根,这个人对他做了那种……的事,居然可以笑得如此心平气和,居然可以笑得如此清清正正一派淡雅,居然可以……居然仅仅是为了让他少说话而已。
“你……你果然是他妈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江羚咬牙怒骂,还是一只空了心的疯子,偏又生得如此端丽,这股疯劲或多或少的偏又被他一身儒雅的外表所裹起来了,
所以他看到他的第一眼,并未发觉他与其他人又和不同,若不是突然想起他膝盖以下所受的伤十分奇特怪异,便是用九头牛拉他,他也不可能如此冲动的折回去的……真是冲动有罪冲动不好冲动是魔鬼啊……心里暗抱怨连连,嘴上却不敢也不想再多说废话,他从来就不和疯子多说……更加不愿意和一个像疯子又不是疯子却更盛疯子的人说,所以,他很识趣的乖乖闭了嘴。
端木无忧微微一笑,满意的道,“如此……甚好。”江羚白了他一眼,端木无忧毫不介意的道,“你要不说话,什么都好说,”你若再说话……我就把你的脖子真的给咬下来……江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从面前的人的瞳孔中看到了诸如此类种种信息,两眼频频望天,白眼翻得更盛,心道只有死人才真正的不说话,不,就是死人有时候都是可以“说话”的。端木无忧却是看出了他的不满,端庄温雅的笑意变得越发和蔼可亲。但是一个人说话终究是说习惯了终究是难以改掉,若你要他真是一句话都不说那真是比杀了他都还令他痛苦百倍,不巧江羚正属于这种让他不说话还不如一刀捅了他痛快的人,不过片刻,便又开始说起话来,“喂!”他喊了一下端木无忧,“你有没有朋友?”他问出一个奇奇怪怪的问题,本来不期望他说话,没想到端木无忧居然微微一笑,不可思议的回答了,“当然。”他淡淡的道:“不止一个。”江羚地反映是用一种几乎可以吓死鬼神的惊讶的表情盯着他,“你真的有朋友?”他睁大了眼睛,“你叫端木无忧……嗯……我听过传言万宝斋端二公子为帮好友曾经几乎被人炸死的传言……我以为是假的……我突然很有兴趣知道能够与你这样的人做朋友的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真是不可思议不敢相信不能理解,”顿了一下,他继续道,“我发觉你这人越来越奇怪奇怪真是奇怪……明明你无情无义,明明你本来可以活得很好,却为何总要做这些不利己的事情……明明你没有心却总是做那些自己或许认为对或许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对的事情……”端木无忧淡淡的笑,仍旧没有说话,过了片刻,只听他淡淡的道:“你这人明明还这么年轻,为何总是话这样多?”溢满笑意的眼眸陡然一沉,江羚顷刻间闭嘴不言,眼睛四顾流离,后来开始瞄着地面的柳月蓉,“她不会有什么事吧?”端木无忧面无表情,“不知道,可能会死,会活也说不一定。”江羚又道,“你真的不担心她,她死了你就不会伤一点点心?”端木无忧仍旧面无表情,“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凡事岂能尽如人意,只要尽了力就好。”江羚还是目不转睛的瞧着地上的人,“我说你呀你呀你呀你这人……啊!”突如其来一声怪叫,“她怎么在动?”明明中毒过深昏死过去的人怎么会在动,他眨了眨眼睛,眼睛死死的顶着柳月蓉,端木无忧亦跟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