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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战鼓如龙势如风(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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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楼白羽身子瞬间哆嗦了一下,一旁众人看得心惊肉跳。这绝对不是端木无忧!玉莲渚倏地脱口道:“端木狐狸,你……”
端木无忧闻之忽的转头,“呵”的轻笑几声,“我?”
“你怎的变成这个样子?” 玉莲渚“啧啧”两声蹙眉,“你到底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鬼功夫,给我变回来!”
端木无忧一愣,“这个样子?”他眼瞳有瞬间的茫然,随之“咿呀”的笑,眉眼如丝,那笑容妖邪得似要吸人魂魄,端木无忧眉头微蹙,低低的笑,“渚小玉呵……”端木无忧幽幽道:“很小的时候,我喜欢听戏,喜欢听那戏台上的青衣花旦小生戏子咿咿呀呀的唱:那炎帝女儿魂魄化作精卫鸟,血花溅作红星草;那高山流水伯牙断琴酬知音;荆轲刺秦卧醉咸阳道;那西楚霸王十面围,万里鸿沟属汉了……听那曲子里唱‘金陵玉树莺声绕,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过风流觉,把五十年兴亡看饱……’呵!”说着当真随性唱了两句。
端木无忧媚眼扫过众人,兰花指点过朱唇将嘴角边一缕青丝挽到而后:“我当时十分羡慕,人如浮萍,短如夏虫,那戏子短短一生,怎的可以演出出那那般精彩的故事?结果到后来,我才明白,其实我并不用羡慕那些戏子的,人的一生本就在演戏,面对规矩,尊礼守教是戏;面对父母,尽孝持家是戏;面对情人,爱恨痴嗔是戏……台上戏子唱一出,台下众人演一剧,所为的温润如玉,忠肝义胆、豪情狭义,多半是隐藏了自己的私愿面对世间礼教规矩人情冷暖陪着他人唱戏罢了……其实人的一生,本就该像这样,想如何就如何……”
端木无忧话未说完,宫楼白羽蓦地爆发出一丝吼声,他本是哑巴,那一声吼从喉管里爆出,嘶哑难听至极,却是握笔在手,先发制人,凌厉刺向面前鬼魅一般的端木无忧,端木无忧低低一笑,手中断戒带风,染着血迹点点的袖子骤然如流云挽袖,蹁跹而舞,一甩袖将他的笔格开,宫楼白羽凌空再转,笔尖疾速而迫切,拼上最强的一击扑向端木无忧的眉心,那招式一寸一寸,犹如狂风卷怒涛,气势极为强劲,玉莲渚看准时机拔剑而起,“咔嚓”一声响,玉莲渚举剑在手,身形一晃挡在玉翔天的面前。
“你!”玉翔天怒极而吼,两人剑刃交缠,玉翔天那一剑用尽全力,顷刻间便要砍在了玉莲渚的脖子上,却不能当真看下去,心急之下立马收劲,避开玉莲渚,一双虎豹似的眼睛怒极瞪着自己的弟弟,第二招侧开玉莲渚再出。
“我不准你杀他!”玉莲渚同样怒吼,兄弟两人怒目而视,一个要保一个要杀,却都在剑刺向对方的时候留了一份余地。
“魑魅邪功坏人心性,今日端木无忧不除,日后让他祸害武林,掀起腥风血浪,死人无数,才是罪恶!” 玉翔天怒吼道:“莲渚,让开!”
“我做不到!”玉莲渚道,“哥,若他以后真的胡作非为,我定不饶他,今日有我,便不准任何人伤他!”
傅小舒与贺斯离站在各自位置上一动不动,贺斯离冷眼相看,静观形势,以防傅小舒插手,同时引来玉门下属,再添纷乱,傅小舒目光定定的看着众人,眼见少主和小少主兵刃相交,心中举起不定,不知究竟该帮何人,茫然怔住。
“宁可错杀一人不可悬掉千人性命!”玉翔天心知面前这人是死了性子要阻他诛魔,心一横,一招“流云无迹”,破空,划出白芒耀月,“叮”的一声,两人的剑在空中挽了个剑花,玉翔天的剑划破玉莲渚的手掌,剑落,人起,招式如虹,玉翔天剑招扑向端木无忧,却是晚了一步,“咔嚓”一声,端木无忧断戒刀已经穿体而过。
“你……”宫楼白羽瞳孔大睁,死死的伸出手想要去抓住端木无忧的袖子,面上神情似痛苦似恐惧,端木无忧断戒骤然拔出,宫楼白羽的手尚未触及端木无忧的衣袖,骤然倒地,鲜血爆出,殷红如桃花散落一地。血溅上端木无忧的脸,撒在衣裳上,衣裳被层层血色相盖,红的越发诡异,而端木无忧那原本妖邪媚态的面上更添一分阴森鬼魅的气息。
片刻间,庙宇寂静如死,玉翔天看着宫楼白羽的尸体蹙眉不语,玉莲渚直直的盯着端木无忧,顿时心惊肉跳——他杀人、他知道端木无忧亦会杀人,但是,他从来未有见过端木无忧如此毫不留情的杀人,一时片刻,似难以置信,张了张嘴吧尽力呼吸了几口气,空气中腥味弥漫,滚入喉头,几近呕吐,只觉一股悲哀涌上心头,玉莲渚一只手紧紧的捏着自己受伤的那只手的手腕,终是甚也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