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是吉祥物》雨声入南柯

98、般若篇

　　般若这一嗓子吼下去，百名取立刻捂耳朵，果然下一秒婴儿一扁嘴，用更大的声音哭了出来。

　　领路人整个人像被杨教授拉进小黑屋电疗了一样，身体抖动的频率就像在抽……不是像，就是在抽搐！他以惊恐无助的眼神向百名取求助，本来就灰败的脸色这下子更是面无人色。

　　百名取也浑身一颤，被这哭声给震的。玛德这小婴儿人不大，声音倒不小，这声音简直穿透灵魂，震得她天灵盖都在颤抖。

　　可能已经有人忘记她这个设定了，那她就再强调一次：她非常非常非常讨厌吵闹！

　　姑灌山常年只有风声，她独自一人居住在那里，习惯了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没有声音的状态，因此她对声音十分敏感，有谁稍微声音大了都会引起不适。然后这个人就会被她列入黑名单。

　　婴儿哭声在她的黑名单榜首，排位从来没掉过，属于绝对不能忍受的声音。何况这货的哭声还自带电疗buff，真·电音，这tm谁顶得住啊！

　　她这个烦躁捂耳朵的动作，让领路人误会了。他绝望的眼神忽然变成了同情，然后同情完了，眼神更绝望了。

　　由于他还有工作，就没有在这里久留。他离开的时候是飞奔出去的，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般若急于解释，可婴儿丝毫不配合，哭声越来越大，于是百名取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可怕，随时保护在身侧的剑阵都显形了，那蠢蠢欲动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要一剑戳过来。

　　般若扭曲着一张脸，完全丧失耐心，然而他的表情越是可怕，婴儿就哭得越厉害。

　　领路人匆匆忙忙地跑回来，说隔壁犯人已经浑身抽搐地倒地吐白沫，让她想办法解决一下。

　　百名取：“那很简单。”

　　于是她从项链里精心挑选出一块擦桌子的抹布，那抹布上面残留着奇奇怪怪五颜六色的痕迹，还有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她穿过预留通道，隔着一道铁笼对般若招了招手，般若不明所以地靠过来，然后百名取狠狠地将抹布塞进婴儿嘴里。

　　哭声戛然而止。

　　世界安静了，百名取爽了，另外两个惊呆了。

　　她非常满意，然后在婴儿试图扒出抹布时，表情慈祥又和善地在婴儿嘴巴上贴上一道封印，婴儿的手在接触在封印的一瞬间被弹开。

　　这操作过于魔鬼，婴儿黑亮的眼眸中满是怒火与杀意，伸着小短手冲着百名取挥舞，样子像在说：等劳资把这块破抹布扒出来，劳资就sa了你！

　　般若没忍住笑：“噗……”

　　随后他愉快地将婴儿放置play，郁结的神色跟着舒缓了不少。

　　然而百名取一下秒就一盆冷水泼过去，在一边说风凉话：“不抱着宝宝吗？她的表情好像更凶了哦，孩子嘛，还是需要爸爸的关怀的。”

　　般若刚乐了没几秒，听到这话立刻发愁，看到她的脸，他的表情是肉眼可见地更愁了。
　　他一脸牙疼的样子说道：“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百名取：“都把孩子奶到监狱里来了，我觉得也不是我想的那个样子。”

　　般若被噎住，烦躁地在牢里来回打转，又是抓耳又是挠腮，最后叉着腰道：“我先问你个问题，你为什么会找到这里？”

　　百名取：“被政府叫来的。”

　　般若更烦躁了。他像只被踩到尾巴炸毛的猫，平时装出来的可爱温顺现在是一点也看不到。浑身的毛都炸起，爪子也伸出来，像是猫类遇到敌人时的攻击状态。他凶狠地抓住铁门，用把牢门捏变形的力气说：“你不应该接这个任务，没人和你说这个任务很危险吗？”

　　百名取：“说了，但是我没想到任务对象是你。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般若的耐心在这段时间里是被消磨得一点不剩，天天就跟吃了火.药一样，见百名取一下没理解他的意思，那小爆脾气一秒爆炸：“问什么问！我的意思是让你走啊！忘了我，现在就回头，不要插手这件事，这是我最后给你的忠告！”

　　于是百名取也炸了，当场就把手伸进铁门里削了他一巴掌：“你乱拿什么言情男主剧本，什么你走我不走，忘你个头！你被关久了，脑子出问题了吗？老子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你的设定也就是个反派炮灰的命，如果不想被炮灰，现在给我好好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说不定我这个女主角还能救救你。”

　　“哈？！”

　　般若被怼了一顿，暂时还想不到怎么怼回去，心里咬牙切齿地想：这家伙不演的时候还挺会怼人。

　　两人又对峙了一会儿，唇枪舌剑大战三百回合。百名取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就被怼了，满脑袋问号。按理说她是不太会怼人的，可偏偏她在找他下落的过程中，对般若这个人攒了满满的吐槽能量，这下子终于有了一个宣泄口，她顿时化吐槽能量为怼人能量，把般若怼得节节败退。

　　惯会用嘴炮作妖的金发妖怪坐在铁牢里唯一的床上，弓着身子，胳膊撑在膝盖上，一副怀疑妖生的样子。

　　半响，他才幽幽道：“本来……我打算永远不再见你了。”

　　“……”

　　百名取漠然的眼底有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她不由打量这个妖怪，问：“为什么？”

　　这么巧，他们居然想到了一块儿去了。

　　百名取的想法没有变，依然觉得他们最好保持距离江湖不见，但是看看这个状况，她认为任务最重要。

　　般若明显遇到了麻烦，她虽然不想招惹他，但也不会故意扔下他不管。这个浑身邪气的女婴让她很在意，恐怕现在般若正受制于她。

　　般若这家伙可是面对百家的威胁都面不改色、坚持要和她当朋友的傻缺，能让他改变想法，除了这忽然冒出来的女婴，百名取还真想不到其他。

　　般若没有回答她，而是先说：“我在这里呆了三周，在你之前，接连有六个人接手了这个任务。他们都认为自己能完成任务。可他们都被杀了，死相很惨烈。”

　　百名取：“哦，是被这个女婴杀死吗？”

　　般若：“……你就这个反应？凡是接手这个任务的，都是来一个死一个，你就不害怕？”

　　百名取看着他，头一次认真地道：“说句实话，现在能让我感到害怕的东西，已经很少了。”

　　般若：“……”

　　这句话语中流露出的感情，像是夹着薄雪的微风，吹皱了湖面，却又在一瞬间就消失殆尽。这朵高岭之花的感情，向来都是昙花一现，还通常带有目的。

　　般若面无表情。

　　以他多年国语课代表做阅读理解的经验，认为她说这句话的目的有四：一，展示自己的拳头，让他明白她其实超吊；二，用认真严肃的态度，驳斥他的质疑；三，流露一丝丝“真情”，让他感受到他这么久其实有打动她，让她愿意说出心里的真话，从而瓦解他的心理防线，让他无法继续赶人，缴械投降；四，由于在心理层面取得了胜利，她会以此夺取这次任务的主导权，让他完全听从她的命令。

　　呵，套路嘛，大家都懂。

　　不过这句话是真情还是假意另说，般若更在意的是，它听起来更像一句经典flag“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这就让他很想吐槽啊！

　　头脑风暴了一会儿，般若停止了思考。

　　让她放弃任务，貌似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而且看到她的一瞬间，般若感受到了婴儿的畏惧，他第一次在女婴身上感受到这种情绪。一直以来，女婴都是漫不经心地、像猫捉老鼠一样将人摧残致死，从来没有上来就撂下马威的时候。

　　或许只有她才能够完成这个任务，般若在那一刻就明白了。可是他了解其中的危险性，克制不代表拿了免死金牌……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是他最不愿意伤害的人。

　　在漫长的妖生中，般若的理想与现实总是不能兼容，不但不能兼容，还往往处在对立面。他在这段时间被折磨得身心俱疲，现实把理想挤压得无所遁形，即使他再不想让百名取涉险，看看在床上扑腾面目狰狞的女婴，最后还是得向现实低头。

　　没办法，如果百名取都解决不了，他怕是真的得从此封印在这牢里……这也太惨了！

　　百名取：“看来你终于肯配合了。”

　　般若满脸沧桑地说：“活着不好吗？人类，就是勇于作死的生物。”

　　百名取：“呵，你还不是要靠人类这种作死的生物从牢里出来。”

　　般若：“……”

　　百名取一拍手：“好了，叙旧环节结束，我们说正事。你到底是怎么抱着个孩子蹲牢房的，你再不解释，我能脑补出五十多集劈腿渣贱虐恋情深的狗血连续剧了。”

　　般若：“……什么劈腿渣贱虐恋，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妖吗？”

　　百名取：“是的。”

　　般若沧桑不下去了，暴躁地跳起来，怒道：“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知道这孩子父母是谁，我也不是偷小孩吃的妖怪！这件事说来话长，那日我……

　　*

　　那日般若好不容易找到了符合心意的食物，饱餐了一顿，然后……他吃撑了。

　　于是他不得不抱着吃撑的肚子散步消食。一个饱嗝卡在胸口，让他很不舒服，他很想把这饱嗝打出来，可半天打不出来，这让他非常暴躁。

　　般若很久没进食了。

　　依靠普通的食物饱腹是三流妖才做的事，吃人类血肉更是三流之外的妖才干的事。般若的食物，其实和前者差不了多少，但他是不会承认这种事的。

　　——嫉妒。

　　这就是般若的食物。

　　修炼到他这种程度，本应该不吃都没关系。可他毕竟诞生于人类的“嫉妒”，长时间不补充能量，他的力量就会衰退。

　　他百八十年没好好吃饭了，力量减弱了不少，虽然说这样很危险，但和平年代少有纷争，他也就没有想过恢复力量。

　　但现在他有了必须恢复力量的理由，所以他不得出门不觅食。

　　他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合适的食物。但找到后还不能立刻开吃，首先他要教唆那人背地里干坏事，让矛盾升级、变质，然后引导他的对手发现般若暗地里铺设的“蛛丝马迹”，让对手和他互撕，最后在这人“嫉妒”的情感达到最高峰时，一口把所有负面情感吞掉。

　　被吞噬情感的那个人当场扑街，被一脸懵逼的对手送进了医院。以后对手都不用担心被这人婊了，因为般若已经吃掉了这人最激烈的情感，这家伙从今以后就是空壳。

　　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经历了什么，内心压抑的情感巨多，这一口直接把他吃撑。

　　般若在商城里逛了一大圈，又在游乐场浪了一个下午，终于成功地把这口饱嗝给打了出来。般若的原计划是多吃几个人，结果这一个直接超额完成指标，短时间内他是吃不下任何东西了。

　　夜幕降临，在般若的年代，人们已经回家，大门紧闭，但在现代城市，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般若避开人群，往人少的地方走，最后走到一个又黑又潮湿的小巷里。

　　这里安静得只有空调的风扇在呜呜作响，微弱的光线从楼层的缝隙里照进小巷，空气里带着难闻的酒臭，似乎不久前有酒鬼在这里爽快地吐了一场。

　　这狭窄的空间和外面简直就像两个割裂的世界。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外面都不会知道。

　　“出来吧。”鬼面在他手边漂浮，脸上的勾玉状妖纹缓缓变形，光洁额头上伸出两只小小的角。

　　黑暗深处，有什么在蠢蠢欲动。空气中多了一丝粘腻的邪气，酒臭很快被一种更刺鼻的恶臭代替，似乎有什么液体似的东西滴在地面。虽还未见到敌人真容，但已经般若条件反射地察觉到了威胁。

　　鬼面的眼睛发出不详的红光，那是他内心杀意的具现。

　　“跟了我好几天，想要和我玩的话，还是主动出来比较好哦。因为啊，捉迷藏这种无聊的游戏，很容易腻的。”面容可爱的妖怪笑着说：“我玩腻了，可是会杀人的。”

　　虽然从良（？）许久，但论起逞凶斗恶，般若从来没认过输。

　　他招出鬼面冲入黑暗，但鬼面被立刻吞噬了，下一秒一坨黑黑的东西冲出黑暗。

　　般若被吓了一跳。

　　那是什么东西？

　　——没有固定形态，由无数恶意凝成的黑泥一样的不明生物。

　　般若无法具体描述那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因为他只是看了一眼，那遥远的记忆就似乎冲破意识的禁锢，强烈的恨意与恶意占据了他的大脑，让他迫切地想要宣泄痛苦！

　　虽然是同源，但黑泥的段位明显比他高！般若立刻判断出打不过这个结论，转头就跑。

　　但他很快发现，他的退路被另一坨黑泥堵死，两坨黑泥给他来了个瓮中捉鳖。

　　知道挣扎也没用，般若干脆放弃抵抗，黑泥非常顺利地逮住了他。

　　只是沾上一点，般若的意识就被这恶意之海冲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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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般若反杀预备。
百名取除了人类，什么都克，尤其实那种操纵人心的妖魔，找她准没错。她是能镇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