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是吉祥物》雨声入南柯

95、鬼使黑篇·善恶终有报

　　抓人定罪是有基本法的，是要讲究证据的。

　　本来证据不需要百名取亲自动手找，舒芷手腕上封神钉已经是铁证。

　　但是别人做事始终没有自己来得放心，而且最重要的是，查出证据的环节已经包含在攻略计划中，百名取需要这个环节推动攻略计划达成完美结局。现在这案子由她全权代理，一步到位岂不美哉？

　　当然，单单从时间上来看，还不能坐实王舒两家和□□有关。

　　另一个重要的依据，和封神钉本身有关。

　　封神钉的本质是一种诅咒。施术者以自身的恶意启动封神钉，化为诅咒，扎根于受害者体内的灵脉，以受害者所谓的“罪恶”为食。随着时间推移，诅咒越来越强，受害者也越来越难摆脱诅咒，这是一种专门针对修道者的手段，即使是普通人也能越级击杀修道者。

　　然而，诅咒是双向的。诅咒越强，与施术者的联系就越强烈。无论他从前是什么样的人，他的性格也会变得越来越暴戾，最后走向不归路。除此之外，封神钉还有个非常可怕的特性，因为这个特性，封神钉被列为邪器。

　　动机、目的、后果，这群人完全符合。

　　以鉴心川检测到的恶意值推断，能肯定那个□□分子就在这里，只是在场人太多，有些人手里不干净，好几个人的恶意值波动都处在一个非常不正常的区间，在红线上反复横跳。鉴心川对恶意太敏感，稍有变化就会跳动数值，因此不能确定到底是哪一个。

　　不过这无所谓，因为百名取确定，突破口就是舒和瑞。

　　当然这件事鬼使黑不知道，他不清楚人间的法律，也不知道□□这回事儿。况且这还是中原的法律，他这个日本的鬼使就更不知道了。

　　白无常倒是知道，但她和百名取一样，不提这件事。鬼使黑一看就不是心思慎密的类型，知道太多如果露出破绽，让舒和瑞生疑，会白花很多力气。

　　鬼使黑的剧本是：配合其他两位的演出，扮演一名拿钱办事脑袋不好的称职打手。

　　百名取在明处拉仇恨，所以在暗处收集证据的任务自然落到白无常头上，鉴心川也到了她的手中。

　　幻术库的技能图标已经全部点亮，百名取临时开放了权限，最大程度为她的骚操作提供助力。

　　鬼使黑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把自己当成一块不会动的木头。除了嘴巴里的红色液体味道太奇怪，让他有些不适之外，其他地方都很舒服。他是全场最轻松的人。

　　本该是百名取表演的时刻，莫名被王铭截了胡，直接让百名取从战斗人员变成吃瓜群众。然后白无常也不得不一起吃瓜。

　　众所周知，装逼的最高境界不在于自己装逼，而是别人帮你装逼，让你啥都没做就一身光环，仇恨值拉得满满的，对手还一个屁都不敢放。

　　这操作相当专业，从这一点来看王铭小朋友前途无量，看来没少在心里琢磨着怎么冲这群人开炮。平时装孙子，只因为苦于没有靠山。这不，靠山一来，孙子秒变大爷，一个人的战斗力顶上一个连。

　　又是个总所周知的事，中原人谈话喜欢谈到饭桌子上。

　　这些人被折腾得够呛，尤其是王丽珊。

　　一大早出门和舒芷谈话，然后一直在心焦地等待结果，结果所有期待都沉了江，连个泡都没翻上来，还被告知她摊上了大事。急急忙忙搬救兵，又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

　　她急得胃都在抽搐，但也明白急也没用。

　　于是她又恼恨又绝望地想：修道者怎么可能理解凡人的挣扎？她和弟弟从小没有母亲，她完全就是把自己当成母亲一样照顾弟弟，这种情感，像修道者这种无欲无求的群体当然不会理解。

　　王丽珊完全没有明白自己错在哪儿，腆着个大脸，觉得全世界都要为他们姐弟俩让步。

　　当然也没有人指望这种自私自利的人能开窍。期待她这种人有自知之明，还不如期待母猪上树。

　　舒和瑞也很累。一大早就被折腾得要死要活，好不容易有了转机，结果自认为强大的底牌被人家一招秒杀，心累得不行。

　　来硬的，人家比他们更硬。幸好凭借多年的经验，舒和瑞看得出她另有目的，一切还有商量的余地。只是谈判的主动权，已经不在他手中了。这让习惯占据主导地位的舒和瑞很不适。

　　他们现在又累又饿，并且越来越饿。平时不觉得，现在他们只觉得这一桌子菜的香味像带着钩子，勾着他们的鼻孔。而被香味一勾，更觉得饥饿异常。

　　白无常隐晦地传递过去一个眼神，百名取收到。

　　开玩笑，折磨了舒芷九年之久，你俩还想吃饭？还有其他落井下石的人，你们居然还想吃饭？？

　　喂猪都不给你们吃！

　　这段本应有白无常助攻，百名取借机嘲讽。然而在这时，王铭的脑回路无缝对接上了她们的频道。

　　王铭忽然发难，站在椅子上一把盘子扣到佣人头上：“不要用凡夫俗子的食物侮辱姐姐好吗！她是修仙的，只吃花瓣喝露水，我一个小学生都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看不起姐姐吗！”

　　顶着满头菜汤的佣人表情扭曲了一瞬间。“……”

　　百名取：“……”
　　白无常：“……”
　　小朋友你又抢戏了。

　　舒芷和田中穗子保持着同步率非常高的目瞪口呆。

　　小家伙战斗欲望太强烈，在撕逼这块完全没有其他人的用武之地。

　　接着小家伙戏精附体，跳下椅子扑过来，但没敢抱百名取，而是抱住她手边的扶手，抹着不存在的眼泪委屈巴巴地告状：“姐姐，他们不尊重你！”

　　舒芷被儿子一口一个“姐姐”吓得回过神，心脏狂跳，连忙堵住他的嘴。一边悄悄地打量大佬的脸色，一边掐着儿子的腰，示意他住嘴。

　　王铭没理她。他人虽然小，但是心思七拐八绕，精得不行。

　　在那地狱般的家庭环境中，他早早地就学会了察言观色，自然也早就琢磨出百名取的意思。别人当百名取是老虎，不敢摸老虎须，他之所以敢蹦跶，是因为这种行为被默许了。

　　——他们在同一战线。适当套近乎，大佬是不会在意的。

　　不过王铭也很紧张，很怕下一秒自己就被丢出去了。

　　再怎么站在同一战线，修道者毕竟是修道者，骨子里都带着傲慢。这是母亲对他说的。无论是什么样的修道者，本质都非常傲慢，因为被命运选中，所以会自然而然把自己放在很高的位置。

　　然而百名取的画风随着人设/心情变化，那种正常修道者的傲慢被她默认为是装逼专用。

　　百名取很配合：“那你觉得怎么办呢？”

　　众人：“！”

　　王铭确定自己不会被丢出去后，立刻放心，露出属于孩童天真稚气的笑容：“肉吃多了，心就会变得很脏。嗯……就让他们喝露水吧！沾点仙气，好洗干净他们的黑心。”

　　众人：“……”操！

　　众人敢怒不敢言，尤其是饿到眼冒绿光的舒和瑞王丽珊二人，气得要死，但又不敢说话。

　　平静的表面下，是一颗暴躁到想要杀人的心。

　　玛德这绝对是教科书级别的狐假虎威！

　　百名取很努力地维持着自己的人设没有当场笑出声，但她现在这个高盛莫测的表情还是拉了一波仇恨。

　　——修道的了不起啊！

　　没错，就是了不起！

　　气不气气不气，后面还有更气的！

　　百名取假惺惺地说：“能吃的花瓣露水，我身上没有。”

　　王铭震惊道：“什么？为什么要吃仙女才吃的花瓣露水，凡人就应该有凡人的样子，他们喝水就可以了！至于花瓣，花园里不是有那么多花吗？”

　　此时不知是谁的肚子配合地响了一下。

　　舒芷：“噗……”

　　小朋友：“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恶魔，午饭时间快到了，大家一定都饿了吧？真拿你们没办法，真是一群废柴大人，我勉为其难帮你们摘两朵花回来哦~~”

　　于是他拎着小铲子把花园里最贵的牡丹整棵铲了回来。

　　舒和瑞简直不敢置信！胸膛一口气提上来，那是他最喜欢的花！他愤怒地一拍桌子，还没说话，百名取一个眼神扫过来，整个屋子都成了冰窟。老东西不敢说话了。

　　王铭小朋友见她这么配合，变本加厉地蹦跶，把在场众人气得七窍生烟。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美食被撤走，换成白开水！还在他们盘子里放花！好吃的全被王铭揽了过去！！

　　好好的饭桌搞得和过家家似的，王铭就跟跳蚤一样，跳得舒和瑞心烦气躁，恨不得一板砖拍死他。

　　然而就算再气又能怎样呢？

　　小屁孩背后有大佬撑腰，除非把她拉到这边，否则这跳蚤能一直跳。

　　百名取这样纵容王铭，立场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但他还是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

　　他认为人只要活在世上就离不开利益二字。比起舒芷，他们可以给她开出更丰厚的条件。

　　然而他不明白，对于百名取这样修道者来说，世间所谓利益都是浮云。就算不为了攻略任务，他们之间也不存在谈条件的可能。

　　可惜这样的道理，舒和瑞这样的人永远无法理解。

　　当然也不需要理解。

　　那边一群人苦着脸喝白开水充当午饭，这边舒芷和王铭大口吃肉，场面异常搞笑。

　　百名取表面不动声色，内心狂笑不止。看完热闹，她把王铭打发出去。凡事要见好就收，不能把人逼太狠是不是？

　　王铭不太情愿地咂嘴，感觉意犹未尽。然后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对一干佣人露出笑容，平时狗仗人势、恶毒刻薄、用尽各种语言羞辱舒芷的佣人们下意识一抖。

　　“你们，带我去花园逛逛。”

　　佣人们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主子，然而舒和瑞全当没有看见。于是笑容满面的小朋友带着哭丧着脸的佣人们走了。

　　王铭：“哭丧着个脸干什么？我逼你们了吗！不愿意可以走。”

　　可以预见接下来花园里会是怎样的鸡飞狗跳。舒芷看起来非常想去，一颗心相当蠢蠢欲动。但她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在蠢蠢欲动也得忍住。前面都只是前戏，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在场都是成熟的大人了，话不多说，直接进入主题。舒和瑞和王丽珊分别开出条件，让百名取放弃毫无价值的舒芷。

　　舒芷低头掐着手掌心，没有说话。

　　百名取笑了。舒和瑞和王丽珊以为这是接受的意思，也不由笑了。然后百名取说：“你们脑子有问题？”

　　舒和瑞：“……”

　　王丽珊：“……”

　　百名取：“我让你们说话了吗？我都还没说话，就你们长嘴在这儿叭叭叭的。你们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你配吗？”

　　这一句话甩在脸上，两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僵硬。

　　百名取：“舒芷本是修道之人，我帮她本来就不为钱财，只为正义。你们明明是她的亲人，却用尽办法迫害她，我劝你们做个人，不要活得连猪狗都不如。”
　　“今天我带她来，一是讨论离婚问题，二是和你们断绝关系。让王卓裕出狱？你最好现在回去睡一觉，做梦还比较快。你不配说话，不配和我谈条件，闭嘴。”这话时对王丽珊说的。

　　“……”王丽珊咬牙切齿，但又不敢表现出来，于是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很扭曲很滑稽。

　　百名取：“舒和瑞你也就等于垃圾了，舒芷没了修为，你就纵容别人欺辱她，不是垃圾是什么？告诉你一件事，封神钉有办法祛除，她的修为能重新捡回来。”

　　舒和瑞：“这不可能！！”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没有一丝犹豫。百名取不由认真地打量着他，讽刺道：“你修道还是我修道？我说可以就是可以。”

　　舒和瑞脸色难看：“九年前他的师门就鉴定过，舒芷已经是废物一个。”

　　舒芷看着他，表情麻木。

　　百名取：“九年前，舒芷师门的鉴定确实没有错误，但谁说九年前没有办法，现在也没有办法？”

　　舒和瑞：“当时……她师门说，封神钉是罕见的灵器，以人的灵脉为根，根本没有祛除的办法。这封神钉会伴随她一辈子，她的修为已经废了。”

　　“……”
　　百名取忽然笑了一声，笑声极轻，她问：“你为什么一口咬定没有办法呢？是不想让她恢复？还是因为……”

　　后半句话她没有说，但这反而让舒和瑞开始坐立不安。

　　他的样子已经让百名取心里有了数。

　　王丽珊被禁言，舒和瑞的橄榄枝被百名取一脚踩断，接下来无论他们心里怎么想，也只能接受离婚协议。离婚协议里的条件交给舒芷自己谈。

　　到了晚上，条件已经差不多已经谈妥了。

　　但舒和瑞总觉得这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这个感觉来自于商人敏锐的嗅觉。在他眼里，这修道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嘴里说是为了舒芷主持公道，行为却透露着一股浓浓的违和感。

　　舒和瑞想了一个下午都没有想清楚这股违和感从何而来。

　　晚餐很顺利，这次没有王铭小朋友搞事。

　　估计是浪了一个下午，现在没力气了。

　　在晚餐前，百名取对他们说：“吃得饱一点，等会儿还有事要谈。”

　　她的语气阴森森的，好好的一句话愣是被她说出一股“吃得饱一点，吃完了好上路”的即视感。

　　这好不容易吃到嘴里的食物，顿时味同嚼蜡。舒和瑞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他直觉事情并不简单。

　　百名取忽然手机响了，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去屋外接电话。走动的时候，口袋里掉出来证件一样的东西，但她似乎完全没有发现，推门走到屋外。

　　舒和瑞走过去拿起证件，翻开一看——

　　当场愣住。

　　外面忽然下起暴雨，一道闪电撕裂天空，巨大的声响在耳边炸起，伴随着耀眼无比的白光，吓得他一抖，证件又重新掉到地上。

　　“……”

　　他深深地，深深地看了那证件一眼，回到自己的位置。

　　——刑事执法代理。

　　舒和瑞几乎立刻明白，这修道人到底为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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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鬼使黑篇倒数第二章！终于快要结束这个篇章了！！！！！
按照惯例，每段剧情的最后一章都很长，26号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