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是吉祥物》雨声入南柯

22、财政赤字

　　晚上查账的时候，百名取震惊地发现自己居然财政赤字了！吓得她赶紧去电脑前码会儿字冷静一下，虽然码了一会儿就码不下去，滚去整大纲去了。两个小时之后，她才敢重新拿起手机，直视余额还剩二百的现实。

　　想想也是，她这几个月一直在咸鱼，仗着之前接了笔大单子赚了不少钱，这几个月期间就一直在啃存款。她又是个多赚多花的类型，钱再多也不经这么消耗啊。

　　虽然她在本丸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两个月，但现实世界的时间才过去了大半个月而已，政府发工资是以现实世界时间里的一个月为单位。要她靠着二百块度过接下来的一个月，她是绝对、绝对、绝对做不到的！重要的事情要强调三遍！

　　向父母求助？得了吧，他们倆不反过来向她求助，她就该谢天谢地了。

　　自从自己能够独立后，家里父母就已经基本把她给放养了，没钱自己赚，他们根本没时间管她，有时候遇到情况，经济紧张，百名取还得贡献自己的存折。

　　家里三个平时都很忙，父亲是管理百家财务的，平时基本不回家，有时可能会回家呆上几天，也可能今天回来明天就走。母亲虽然基本天天都呆在家，但她也是每天呆都在工作室里忙活，有时候一出去就会十天半个月都没消息。

　　家里人经常不全，最全的大概就是……父母任意一方急需用钱的时候。= =

　　所以百名取就一直觉得自己是充话费送的。

　　不过百名取从没因此抱怨过，这个世界一直很公平，失去什么，就会得到什么。

　　她从小就喜欢站在人群之外，观察身边的人或事，所以她很早就知道了很多人无法看清，或者需要花很长时间才能看清的事情。

　　这个世界有上很多普通人，那是没有灵力，或者空有灵力却无法修炼的人。他们被局限了舞台，因此生存方式与自己截然不同。

　　虽然一家人天天都呆在一起，孩子被父母全方位呵护，深怕哪里磕着碰着，她并不……其实还是有点羡慕的。但是这样对应的问题也多了。很多人被父母严加管束，就像宗三左文字嘴边一直挂着的“笼中鸟”。有人想飞上高空，却又有来自家庭的阻碍。

　　相比之下她就自由多了。

　　不过，自由的同时，她的经济问题……

　　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百名取登上账号，在网站上看看有没有那种钱多不容易翻车还又能快速完成的任务。当然了这种任务俗称肥差，肥差是很难求的，基本上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所以她选任务基本认定一个准则：钱多。要么就是：高效。

　　想当初她看上审神者这个工作，就是因为工资高，福利待遇好啊。

　　盯着电脑盯了两个小时，盯得眼睛都花了，勉强选了两个任务。状态好的话，两个可以同一天完成。不过能得到的金额就有点感人了，她决定明天晚上继续看。

　　先别提什么有的没的，凑足十万再说。

　　她伸了个懒腰，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俯身趴在窗檐仰头望着天空那轮弯月。月色疏朗，清风如许，夜色怡人，忽然一道金光从天空中降下，百名取支起身体，从窗口遥望远征回来的第二部队。

　　见他们一个两个勾肩搭背，像是谈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个个有说有笑的。百名取目光沉静，看了一会儿，便收回目光。

　　她扑到床上滚了两圈，顺势滚到竖在床边的“闺女”身旁，拿起长剑，伸指弹了一下，笑道：“闺女啊，你得过多少年才能化形啊。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会成为付丧神还是剑灵。”

　　说完她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收了收，神色莫名地复杂起来，“虽然这种事情得看机缘，不过妈还是建议你争点气，化成剑灵的好，剑灵有前途啊。至少你的命运，不会任人摆布。看到没，那些大哥哥就是前车之鉴。”

　　她把长剑放到床上，轻轻喝上一口气，用手帕轻轻擦拭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一边擦拭一边嘴里念念叨叨，她知道闺女一定能听到，它作为灵剑被锻造出来，只要不被折断损毁，迟早有一天会化形。只是不知道那个时候，它还能记得她这个妈不。

　　“那些大哥哥们啊，我心底是有点心疼他们的。在身为一把凡人之物时，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在成为付丧神后，又会应为前主的意志残留于心灵中，无法获得自由。举个例子，比如左文字那两把刀。”她顿了顿，然后摇头笑了笑。
　　“怜悯？可以这么说吧，我不否认。他们在我眼里很可怜，这是事实。”

　　“但是这些也不是很重要，真的，至少在我了解他们构造之后，这些真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和政府签下契约后，他们连自己的存在本身，也不是唯一的了。”

　　银白色的剑格上刻着的云纹倒映在眼底，黑色的眼眸中映出冷光。“……无数个自己，在固定的程序中被复制出来，死亡，新生，他们都拥有同一个名字。如果是我……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刀剑在过去是杀人之物，所以在旧时代过去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了用武之地。除了我们，谁也不会再把剑配在身上。但如今为了守护历史，他们被重新赋予了使命，他们终于回到了战场。”
　　“可是在我看来，如果第一把刀剑的死亡叫牺牲，那么无数把相同的刀剑死亡，对于我而言便是无意义的事情。但是如果我否定这件事无意义，也就如同否定他们的存在本身。作为消耗品而存在……真的很悲伤不是吗？不过我想，当初和政府签下契约的时候……最初的那个他们，就已经心知肚明了吧。”

　　“我想为他们做点什么，想对他们好一点，因为他们本身都这么悲剧了，还这么努力积极向上，如果我再不对他们好点，良心可不是喂狗了？”
　　“不过说到底，就算我对他们不好，他们也只能忍着受着。因为物器需要主人……所以我才觉得他们更可怜。”

　　她拿出一根红绳，手指翻转间，冰花结便已系在剑首。手指摩挲了一下这红色的冰花结，感觉红色应该也会很适合俞独苏。

　　“改天给你想个名字，等我入了土，你也有个给人叫唤的名字。争点气，努力修成剑灵，要成为别人依靠的存在，而不是依靠别人的存在。”

　　虽然说是说谁敢嫌弃她的礼物老土，她就打爆谁狗头，但实际上她还是很怕遭嫌弃的。这不她特地暗中像个痴汉一样尾随太郎太刀，就为了观察那群刀的反应，发现他们一个个收到礼物时都很高兴，她也跟着高兴。

　　但是高兴的同时，她的心底又产生了一丝恐惧。

　　这种恐惧她百名取并不陌生，或者说，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恐惧。但是习惯了，不代表她会漠视。

　　她无法漠视那些从心中流逝的东西。

　　迟早有一天，她如今的心情，也会随着心中那个沙漏流逝殆尽吧……

　　有点难过……

　　她的心间有个沙漏，每个她遇到过的人，都会化为一粒沙子填入其中。但是这个沙漏的两端是不对等的，沙漏上方是她的心，沙漏下方是个无底黑洞。她的心留不住感情，每时每刻都会有什么东西从那个孔洞中流逝，为了不让那颗心陷入空虚与迷茫，她需要不断寻找美好的事物，将那些情感化为沙子填进去。

　　……因为她是无爱者。

　　当这份感情随着时间流逝，她的心便再也不会感受到这份柔软。

　　良知会痛斥她，但是没用的，她不会勉强自己去追寻过去，因为失去的，就再也不会找回来。

　　可能她会有一天，忽然失去想要对他们好的念头。……如果那天真的会来，她无力阻止。

　　只是……她希望在那天到来之前，他们能感受到她现在的心意。

　　说来惭愧，她有过初恋……那个初恋，她当时是真的特别喜欢啊。从告白到第一次约会全是她先主动的，恨不得把天上星星都摘下来送给他的那种喜欢。但是这份感情没有维持多久，有一天，她忽然不喜欢他了。

　　于是她提出了分手。

　　那个时候他的表情，到现在都能够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但她无论是那时，还是现在，心里都没有什么波澜可言。

　　对于初恋，她心中只有一份愧疚。

　　如果不分手，痛苦的就是她自己。用毫无感情波动的心去营造感情还在的假象，对于她而言是折磨。

　　那么，她如今的心情能够维持多久呢？

　　百名取不知道，于是她把这件事记录了下来。但是写完后，她就把纸折起来扔到了纸篓里。

　　对于失去的东西而言，记录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那只是一个标志，标志她失去的东西，将再也不会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