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是吉祥物》雨声入南柯

115、般若篇

　　有了大致思路是一回事，实际操作又是另一回事了。

　　如果非要形容这个任务有多难，她只能说，相当于开启了一个类似“鉴心川”的课题研究。

　　因为他们完全不知道黑泥是怎么诞生的，般若也只能提供黑泥转换为邪神的最后那段步骤的资料，而且还只是部分。

　　也就是说，他们要基于邪神已经诞生的现实条件，反推黑泥最初的成因。

　　中间涉及无数冷门知识，甚至是邪术巫术这些禁书。就算他们两个出身顶级修仙世家，就读的是最好的学院，知识储备丰富，也架不住这题实在刁钻，出在了他们的知识盲区里，他们要花上不少时间来研究。

　　因为研究周期长，中间不知道要生多少变故，所以百名取思来想去，终究没有办法把所有希望寄托于“回溯本源”的研究。

　　倒不如说，如果抱有这种半吊子的想法，他们绝对会打出BE。

　　邪神是智慧生命，从之前的各种事例就可以看出来，它骚操作繁多，求生欲旺盛。乖乖等死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用尽一切办法脱困并干掉所有人才是它的正确思维方式。

　　目前俞独苏与邪神的力量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谁也无法更进一步。
　　沿用资料上的理论：这是能够斩断一切世间常理的制裁之剑，与新生常理之外的存在，两者之间的巅峰对决。

　　理论上她们的胜率各占50%。但百名取毕竟是人，不是机器，不可能让精神永远保持全盛状态。所以实际上，邪神的优势要更大。

　　而且百名取身边的人也不全是铜墙铁壁，百名鸿就不说了（这家伙明显用金刚石做的，硬的一匹），就说般若。

　　……好吧，她不该一切都还没开始，就先怀疑上同伴。但是！她的顾虑并非没有道理。

　　而且，就算这家伙意志坚定，可他需要长时期盯着邪神，总会有一些负面影响。

　　要命的是，百名鸿和般若这两人还彼此看不顺眼，总是要搞点动静，也不知道邪神会不会以此搞一些新操作，实在让人头疼。

　　既然清楚己方的弱点，就不能坐以待毙。

　　之前由于得到资料而暂且搁置下来的思路，又重新在脑海里盘起来了。

　　那个思路，倒是跟回溯本源这样的纯理论没什么关系，只是实操起来，技术含量同样不低。

　　但幸好她从一开始就挖了坑，就等着邪神跳下去。现在继续，也没什么问题。

　　同时，她还要考虑翻车的可能。即任务失败。

　　……这次百家派来的是百名鸿，无论原因是什么，她都非常感激。

　　这家伙性格死板苛刻，完美主义强迫症严重，但这同样是他的优点所在。因为过于追求完美，他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常年在学校各种排行榜上霸占榜首。虽然在百家不是实力最强的，但他最适合这个任务。

　　最强的兰姐……先不说百名取现在不太敢见她，总觉得别扭的。

　　重要的是，兰姐虽强，但她生来具有得天独厚的资质，只要遵从本心就能获得别人一辈子都没法获得的成就，因此注定她行事随心所欲，只能提供以一敌百的战斗力，无法在理论层面提供任何帮助。

　　百名鸿资质普通（指以百家的标准），但他一路走来全靠自己脚踏实地，步步累积，是个硬核的理论派和实践派，可以提供更多助力。

　　这是一场漫长的战斗，也只有百名鸿能够帮她。他的到来固然增加了未知的变数，却也肉眼可见地增加了任务成功的概率。

　　但……

　　翻车率还是不小。

　　之前正是因为怕翻车，她才把邪神带回本丸，把可能会爆发的威胁转嫁到这个与世隔绝的独立空间。

　　虽然她这么做会导致刀剑有危险，但如果她真的嗝屁，他们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目前还没有审神者死亡，刀剑能辛免于难的例子。

　　那么，任务失败的后果是什么？

　　答案是：邪神冲破封印，杀了所有人当祭品，然后通过传送阵进入现世。因为没人能杀掉它，它顺利与邪.教.徒回合，完成仪式，成为邪神完全体，最终成为让世界都为之头疼的毒瘤。

　　当然，百名取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否则没必要把它带到本丸。

　　从邪神进入本丸的那一刻，无论任务成败，它都已经注定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

　　不过，这事显然不能让另外两个知道。

　　于是她瞒着他们，悄悄做了很多额外的准备工作。

　　第一件事：她在深夜时分，悄悄地用灵力传讯，把堀川国广叫去了后山。

　　堀川国广过来的时候，裹着厚厚的冬装，看着百名取的小眼神充满控诉。

　　只见他的头发皮肤结满白霜，乍一眼还以为得了白化病，裹着冬装都止不住颤抖，梦回一周前。

　　半夜睡得正香，忽然被活生生冻醒，结果一睁眼就看到眼前怼着一面冰镜，在里面看到脸色发青像个鬼的自己……
　　差点把他当场送走。

　　他一路过来，除了满脑袋的问号，还有满肚子的槽要吐。主人总是搞这些阴间操作，不能怪本丸其他刀对她有奇怪的偏见啊！

　　但是当堀川国广来到后山，见到树下如冷月寒冰的主人的那一刻……他的心猛地一沉，满腹的吐槽欲顿时烟消云散。

　　虽然还没开始，但他已经对她接下来要说的，有了不好的预感。

　　百名取：“抱歉，大晚上把你叫出来。我有事要交代你。”

　　她的样子和平时不太一样。

　　可能是今夜的天空没有星月点缀，夜晚来得比平时更黑更沉的缘故。

　　当所有光芒从她身边消失，她那双眼睛如融进了沉沉的黑夜，白日里不食人间烟火的缥缈冷感，在黑夜里却仿佛渗透进了……某种无法言说的东西。

　　他不确定那是什么。

　　“……”
　　堀川国广试探着问：“请问……和邪神有关吗？”

　　百名取：“在这之前，我问你个问题。”

　　堀川国广：“什么？”

　　百名取：“你有……即使抛弃一切，也要保护世界的觉悟吗？”

　　堀川国广沉默了一会儿：“抛弃一切，指包括主人，包括同伴在内吗？”

　　百名取：“是。”

　　“……”

　　少年付丧神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他瞳孔骤然紧缩，一颗心猛然下坠，如跌入深谷，连呼吸都凝滞了几秒。

　　但纵使心里慌乱，他表面仍是强装镇定，道：“……这得看情况吧。”

　　他的声音在发抖，手也在抖。

　　像是由于寒冷而引起的生理反应，又像是内心惊骇到极点而引起的战栗。

　　堀川国广向来很聪明，不需要她说，也会明白怎么做。

　　她拿出一个掌心大小的圆形轮.盘，轮.盘上面着繁复晦涩的纹路，伸手想要递给他。后者却在看到轮.盘的一瞬间，抗拒地后退了一步。

　　“……对、对不起，主人，我……”坐实了猜测的这一瞬间，他发出抗拒又恐惧的声音。

　　百名取没有强迫他收下，把轮.盘收了回去，道：“断缘。”

　　“……什么？”

　　“它的名字叫断缘。”她垂眸抚摸着轮.盘上的纹路，“虽然外表是一个轮.盘，但它是货真价实的剑修法器，可以斩断世间一切有形和无形之物，包括虚无缥缈的缘分，故名‘断缘’。”
　　“邪神的事情，我很抱歉，让你们遭受了不必要的威胁。”

　　堀川国广立刻道：“我相信主人一定能……”

　　百名取：“相信是一回事，能够做到是另一回事。”

　　她非常冷静地陈述了一个事实。

　　“……”堀川国广深吸一口气，花了几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在这几秒的时间里，他有数次产生了想要直接崩溃，或是干脆逃走的冲动。……但他终究做不到。
　　于是，他终是颤抖着声音问：“主人……需要我做什么？”

　　很好，很上道。

　　百名取接着道：“如果我们失败了……别那么看着我，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失败了，或者邪神中途失控，冲破封印……不……”话说到这里，她忽然顿住。

　　在一阵莫名的沉默后，她转身往树下更暗处走了几步，这才用令人心底发寒的声音，喃喃道：“不光是邪神……或许还会有与邪神同样可怕的存在出现……”

　　堀川国广：“那是什么？”

　　百名取：“……”

　　寂静。

　　死一样的寂静。

　　她的身影完全藏在黑暗里，如一抹浓重的阴影。

　　那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又出来了。

　　那种，无法描述，无法言说的感觉。

　　于是，这如浓墨般的黑夜立刻吞噬了他。恐惧、焦虑、崩溃、不安等情绪在这样的黑暗里放大。它们如跗骨之蛆，越是想摆脱，越是紧紧缠绕……

　　耳边似乎出现了声音。清越，缥缈，似乐声又似剑鸣。一下就把他从那种状态中拉了出来。

　　——雪？

　　他眨了下眼睛，才发现是幻觉。

　　不等他细想，百名取忽然出声打破寂静。依然是冷漠的声音，但这个时候却仿佛带着驱散黑暗的力量，让他感到心安。

　　她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发生这种事情的概率不高。……总之，当邪神出世，或者发生别的超乎想象的意外，你就用它，把本丸空间从现实世界割开。”

　　“！”

　　即使有了心理准备，他还是被吓了一跳，“但是这样，本丸就会被世界放逐，会在时空乱流里……”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不会让里面的东西逃出去。”她打断他，声音冷静到可怕。
　　“你记住，‘断缘’威力强大，却只能使用一次。因此你只有一次机会。”
　　“当机会用完，‘断缘’就会启动宿主保护机制。你的身边会升起一个防护罩，它能带你穿越时空，到达现世。你也可以多带一个人走，和泉守兼定是你重要搭档吧？但最多只能载两人。”
　　“……不要用这样悲伤的眼神看着我，这只是一个假设，一种可能。但是当可能成为现实之时，‘断缘’的使用时机，就交给你判断。”

　　“……”

　　即使早就知道主人凉薄，对她不抱期望，但这一刻，堀川国广还是被狠狠伤到了心。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尖锐的刀，往他心口扎。

　　他很想克制自己的情绪，努力了很久，终于艰难地忍住了眼泪。

　　但冰冷的脸颊上，灼热的眼眶的存在感那么清晰。他不想让百名取发现，便垂下头，吐出几口气，尽量平静地问：“为什么……把它交给我？这么重要的东西，应该交给长谷部吧？还有其他人，为什么，偏偏选择我？”

　　“为什么？嗯……因为你最合适。长谷部的话，会死也不肯使用‘断缘’吧？其他人也是。他们都太笨，太看重我这个主人了。”

　　“……难道我就会舍弃你吗？”

　　“……”百名取一时语塞。

　　过了一会儿，她才接着说：“但比起我，你确实有更重要的人，有更在意的事。‘断缘’可以斩断世间一切有形和无形之物，包括与我、与时政之间的联系。你们不会因我而死，还会获得真正的自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不好吗？”
　　“比起那些以我为准则的傻瓜，你更冷静，更会审时度势，我一直很喜欢……”
　　她忽然有些慌乱，无措地问：“你哭了吗？”

　　“没有。”

　　“……”

　　百名取不信。她摸索着去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她的世界，也让她看清了堀川国光的样子。

　　——看清了他颤动的肩膀，和如流星般坠落的眼泪。

　　她下意识地想要伸手触碰他，但半路又想到了什么，垂着头把手缩了回去，道：“……我很抱歉。”

　　选择你，让你承受这些。

　　对于正常人来说，果然很难做到吧。

　　“……主人是笨蛋！！”堀川国广忽然抬头，眼里还包着眼泪就这样爆发了：“这么厉害的东西，为什么不用来对付真红！”

　　“呃……”
　　这家伙忽然变脸，给她吓一跳，愣愣地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道：“因为对它没用。”

　　“就算！就算真的失败了，斩断空间，我和兼定先生逃走了，你们难道就……就……”后面的话他实在说不出来。

　　百名取善解人意地接上：“当然不会等死，我们会与它战斗到最后一刻。”

　　堀川国广：……不要在这种地方善解人意啊！

　　堀川国广：“如果我不接受呢？”

　　“那就把‘断缘’给别人，总要有人做这件事的。”

　　“……………………………………”

　　这次堀川国广沉默的时间，比之前加起来的都要长。

　　又花了比之前更长的时间，才控制好自己差点失控的表情管理，以及喷薄欲出的怨念和吐槽欲。

　　他上前一步飞快地把轮.盘夺过来塞怀里，“我拿走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

　　百名取完全没反应过来，空着的手还举在半空中。

　　刚刚不还哭着说不愿意吗？怎么忽然又愿意了？这家伙学川剧变脸的？

　　堀川国广拿（抢）走轮.盘也没退后，而是又拉近了距离，好让她这个夜盲症患者看清他此刻严肃的表情，认真道：“但是我们先约法三章。”

　　“一，使用时机完全交给我判断，主人不可以插手。”

　　“当然。”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两人离得实在太近了，他那张还挂着泪痕的清秀脸庞近在咫尺。少年貌似自己忘记了刚刚哭过而且还没擦眼泪这回事，昏黄的灯光照得那泪痕微微发光。

　　百名取下意识伸手抚上他的侧脸，像对待珍宝一样，伸出拇指，轻柔地拭去眼泪。

　　做完这个动作，两人都愣了一下。

　　堀川国广不自在地拉下她的手，“主人，请不要胡……”闹。

　　百名取的手冷得吓他一跳。

　　他以为自己的手已经很冰了，没想到她的手比他还要冰，跟冰块没有区别。

　　想到关于她的家族的事，少年眼神黯淡了一瞬，然后道：“二，主人从明天开始，就不要处理时政公务了，你只需要专心研究，其他一切交给我和长谷部。”

　　“但是应该有需要我亲自处理的……”

　　少年付丧神以不容反驳的强硬态度说：“交给我。”

　　“……好的。”

　　“三……”他顿了顿，接着说：“我想呆在您身边。”

　　百名取没听过这种奇怪的要求（因为大家都有点怵她），不赞同地皱眉：“为什么？”

　　“为了随时知道您的任务进度。”他面无表情，“既然您把‘断缘’交给我，为了不让自己误判时机，了解任务进度是必须的吧？”

　　“……”

　　好像，有点道理。

　　这家伙貌似忽然微妙地强势了一点？是她的错觉吗？

　　但百名取依然反对：“但是你……”

　　堀川国广立刻道：“我知道！不可以离主人太近，不可以呆在一个屋子里，没事不可以说话！放心，我绝对不会打扰你！”

　　“……”

　　好家伙，话都给他说完了，这还能让她说什么？

　　“那好吧……”

　　“明天我就搬去神社，和您一起住。”

　　她冷着脸，一秒忘记明明上一刻已经答应他了，“不行！神社太危险，你不要靠近那里。”

　　每当她露出这种神情时，基本就是没有拒绝的余地，但堀川国广是那种会硬碰硬的人吗？

　　他当即就露出似曾相识，仿佛得了抑郁症一样的表情，脆弱道：“可是我很不安，只要一想到手中的‘断缘’，我就……”

　　百名取果然态度软化：“……重点不是这个，你本来就是我留的最终保底，你不能暴露，知道吗？”

　　堀川国广：“可是我很担心。担心主人会认真过头，不会照顾自己。担心主人会为了拯救别人放弃自己，担心自己只是一会儿没有注意到，就要和大家分离。”

　　百名取：“……不要以任务失败为假设前提啊！那只是一种可能而已！‘断缘’只是翻车保底！”

　　堀川国广不为所动，用她的话堵她：“可能也会成为现实，不是吗？除非主人保证你们能百分百成功。”

　　要是能百分百成功，她至于搞这么多操作？

　　百名取烦得直挠头，来回走了两圈，妥协地叹了口气：“这样，我尽量回来住，可以吗？”

　　“好。”他点头，道：“明天我就搬来和您一起住。”

　　百名取又开始了：“不许。”

　　堀川国广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只是住您楼下而已。”

　　百名取：“给我去隔壁。”

　　这家伙迅速说：“没问题！”

　　百名取：“……”
　　她刚刚是不是被套路了？

　　所以说为什么会是这个展开？她的原计划明明是把两边彻底隔开，避免过多接触的。结果莫名多了个小尾巴？

　　堀川国广这货真的没问题吗？交给他真的没问题吗？

　　百名取：“说实话，我开始后悔了。”

　　原本她选中他，就是看中这家伙冷静理智，不会热血上头，对她又没有太重的依赖。这种性格可能在别的审神者那里不讨喜，但对于她而言正正好。

　　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不过现在反悔显然来不及了。

　　只见堀川国广警惕地后退几步，拉开距离，牢牢护着轮.盘，严肃道：“主人，请不要乱开玩笑。”

　　你看，还凶她。

　　算了，反正这也是最终的手段。她和百名鸿也不是死人，不会放任事态严重到那个地步。

　　事情说完了，该回去了。她刚要嘱咐他回去小心点，别被人发现，就看到他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想问一个问题。”

　　“？”

　　“主人……有过痛的感觉吗？”

　　百名取被这个没头没尾的问题问得莫名其妙，“是人都会痛吧？问这个做什么？”而且她这人超怕疼，这在本丸又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随便问问……”

　　虽然这么说，他的表情完全却不是那么回事。不过他不打算再问下去，百名取也没啥好奇心去追问。

　　回房时，和泉守兼定仍然睡得很香，完全没有发现这边小伙伴的动静。

　　走廊的灯光朦朦胧胧地透进屋内，于是堀川国广就着灯光坐下，拿出了怀里的断缘，学着百名取的样子，细细摩挲着上面的花纹。

　　最后那个问题，他不是随便问问，而是他最近一直盘旋在心中的问题。

　　他一直都知道主人有本命灵剑，而灵剑的力量非常强大，平常人甚至不能接触，主人在上面吃了不少苦头。
　　但对于他而言，那一直只是一个概念。

　　直到这次，主人用它的灵力做成护身符。只接触到那么一点，他的身体瞬间被冻僵。

　　那霸道的灵力如剔骨钢刀，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那寒意侵入肺腑，每一次呼吸都会吐出寒气，而吸入空气让寒气回流时又像针一样刺在肺部，疼痛至极。

　　仅仅是指甲盖那么大的灵力，就把他折磨成这样。那么当初还年幼，还是普通人，却要去融合整把灵剑的主人呢？

　　……一定很疼吧？

　　在那些过去的岁月里，她的痛苦，有人在乎过吗？

　　——她的家族、她的家人……又到底把她当成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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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堀川小天使：你们不心疼，我心疼啊！
作者：……劝你最好先心疼心疼自己。
堀川虽然很重视和泉守，却不代表他不重视其他人，不重视主人。这一幕等于被主人进行人格否认，而且还该死的像极了前主交代遗言的样子，太扎心了，我的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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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的flag高高立起，甚至都不带遮掩的。看到了吗？埋伏在字里行间搞事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