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是吉祥物》雨声入南柯

107、般若篇

　　一直以来，百名取表现得都像是一个没有脾气的假人，或者说是按照程序设定的机器人。在他的记忆中，她的行为有着固定的逻辑，不会超过这个既定逻辑一分一毫。这个既定的逻辑存在甚至掩盖了她本身的存在。

　　很荒谬。从来都是逻辑服务于人，还没见过人服务于逻辑。

　　曾经的般若对此感到困惑、不解，甚至暴躁，导致对她的态度也跟着阴晴不定、时好时坏。

　　人类都有自己的性格，人们会根据不同的性格在心中给其他人贴上大致的标签。但百名取没有性格，至少她是这么表现的。
　　她没有情绪、没有想法，活得像个智能AI。

　　于是，她的身影在他的脑海中，也变得飘忽不定。

　　她整个人仿佛是一团谜，却不是谜团。因为谜团即使再复杂，它在诞生的那一刻便有了确定的解法。

　　百名取不存在解法。她更像是居住在海市蜃楼上的幻象，是抓不住的虚影。

　　而现在，这团虚影似乎忽然从空中落到地面，由虚变实。

　　般若不是蠢货，所以他几乎是立刻意识到了，百名取这一系列原本不在他认知中的“反常”举动，正是从他们重逢开始出现的。邪神真红能够放大并激化人的情绪，恐怕她的“反常”有邪神诱导的成分在内。

　　金发妖怪心中一个咯噔。

　　这显然不是一个好现象。

　　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他目光沉沉地瞥了眼真红，眸底有戾气闪过，他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假笑：“不方便说就算了，我就随便问问。”

　　百名取也同样看了眼真红。

　　但她接下来的表现和般若完全相反，她再次脱离了既定逻辑，也超越了般若对她的认知，她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说：“就是一些日常而已。”

　　于是那所谓的高冷印象，一瞬间就被打破了。

　　她好看的眉眼弯起，纤长的鸦青色睫毛盛着细碎的阳光，略有些婴儿肥的脸蛋更让她的笑容显得柔软，像是人间三月盛开的桃花。

　　般若：“……”

　　？？？

　　她笑了？！

　　她笑了？？？？！！！！！

　　什么？！

　　般若整个人像被岩浆烫了一样，夸张地瞬间弹出老远，惊疑不定地瞪大眼睛，像极了受惊的小动物，震惊到结巴，“你、你是百名取吗？”

　　百名取：“当然。”

　　般若依旧惊恐地瞪着她：“……”

　　他不说话，百名取却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

　　她笑容加深，眸光潋滟，仿佛冰雪消融大地回春，千万朵繁花在一瞬间盛开，“般若，人不可能用同一张面孔面对所有人。我以为你是知道的。”

　　论美貌她一直可以的，某个爱炫耀的刀剑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在外狂吹她的彩虹屁。虽然性格有问题，但她这张脸真没的黑。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会让人恍恍惚惚地想：啊，原来漫画里笑起来会有花开背景的美少女是真实存在的啊。

　　现在，般若终于感受到了这份迟来的美貌冲击，大脑思维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但他很快反应了过来她在说什么，脸色顿时变得很精彩。

　　——她这是什么意思？

　　是知道他在暗暗嫉妒她面对刀剑付丧神与面对自己截然不同的态度，还是在警告他，不要试图明里暗里探索她的伪装之下的真面目？

　　或许两个都有。

　　妖怪条件反射地做出防备的姿态，那双在她面前总是表现得很乖巧软糯的眼睛，陡然变得抗拒而警惕。他感受到了难堪，无法克制地恼怒起来。

　　他从没想过百名取如果主动反击，攻势会这么犀利。

　　一切伪装在她面前都失去了意义。

　　般若愿意为百名取付出，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攻略她，揣测她的心思、她的情感。就算让他为她去死，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但这个孤傲自负的妖怪，绝对不会允许百名取反过来揣测他的心。

　　别问，问就是双标。

　　但很可惜，在洞察人心方面，百名取也是行家。

　　于是两个老千层饼在昨晚短暂的对撕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掰头。

　　他们之间特有的、诡异的默契，再次发挥了作用。

　　般若冷笑：“我当然知道。我只是很好奇，你这样冷漠的人，原来也会做到这种程度吗？”

　　可以看得出来，百名取有维护这群刀剑付丧神的意思，而且她的维护是具备主动性和攻击性的。这又是一个她有驳于平常被动防守的行为逻辑的点。

　　百名取游刃有余地笑道：“这很奇怪？”

　　当然！就连他都没让她这么维护，这群刀剑又凭什么？！

　　般若忽然灵光一闪，咧开嘴，充满恶意地问：“难道……你想在他们身上获取什么？”

　　“…………”

　　她的笑容在这一刻凝固，紧接着便如潮水般褪去，冰冷的沉默弥漫在空气中。她恢复了一贯冷漠寡言的模样，干脆利落地转头离去。

　　般若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愣怔地眨了眨眼睛。那默然离去的背影像是一根针刺一样，忽然刺进他的心里，让他难受得厉害。

　　他有一瞬间的迷茫，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跟随着直觉下意识挽留：“等等。”

　　百名取顿住。

　　把人叫住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的心情复杂难以表述，即觉得难堪，又有些恐惧。

　　难堪的是，他以为隐藏的很好的心思就这么简单地被她看穿了，那是否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只是她不说？

　　恐惧的是，他太了解自己的真面目，一旦面具被撕下，展露出来的真实又有谁能接受？毕竟他的真面目如此丑陋。

　　没人会喜欢他，就连他自己也不喜欢。

　　“你会讨厌我吗？”

　　他的眼睛中藏着隐秘的悲伤，却又挺直身躯，扬起下颚，以近乎倔犟傲慢的姿态逼视她。但仔细看，会发现他瘦小的身躯在微微颤抖，像是做足了准备，将要面对暴风雨摧折的花朵。

　　百名取侧过头，神情复杂，但还是答道：“不会。”

　　“……”般若瞳孔收缩。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甚至心里已经做好了翻脸无情无理取闹的准备了。而他这种心思，在这样的她面前显得如此不堪。

　　百名取背对着他，手腕翻转，向空中抛出一个闪烁的光球。光球离开掌心，悠悠地往上飘，慢慢扩大成一个巨大的结界，将整个空壳神社罩在里面。

　　“在我回来之前，不要离开这里。”

　　这是嘱咐，也是警告。

　　说完她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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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般若就是一双标狗，他的逻辑霸道而变态：我可以研究你攻略你挖掘你所有的秘密对你好，但你不能这么对我，哪怕只是揣测我的想法，我也会立刻翻脸。
试着想想，他这么做，又是真的对你好吗？
百名取和般若的大招已经初步蓄力了。
这场掰头还没掰完，不掰出个结果，这个篇章是不会结束的。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