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不乱撞》猛虎

9、第9章

　　他说他叫莫庭。

　　陆北咬排骨的动作一顿，眯着眼睛瞅他，“就是……那个莫庭？”

　　“唔...”他摸了一下鼻尖，“应该就是那个莫庭。”

　　一旁，陆南觉得好笑，“小北，我们班就一个莫庭。”

　　“邪门儿。”
　　陆北嘀咕了一句，低头继续啃排骨。

　　她觉得这事儿真挺邪门儿的，他怎么就是莫庭呢？

　　在疑惑和不解中陆北啃光一盘排骨，打了个饱嗝，她抽出餐巾纸擦了一下嘴，问他：“莫庭同学，你觉得排骨饭好吃吗？”特意强调了他的名字。

　　莫庭点点头。

　　涌入食堂的学生越来越多，不仅往他们这桌看，甚至还有人拿出手机偷拍，陆北见他们吃好了，餐巾纸团了团扔在盘子里，端着餐盘起身说：“咱们走吧。”

　　莫庭跟着她们一起到餐具回收区。

　　出了食堂，莫庭手抄进兜里，低头看着陆北，“本来说好我请你吃饭的，那下次我再请你。”

　　“不用了。”陆北摆摆手，“我撞了你三次请你吃顿饭也是应该的，以后咱们得保持距离。”她想了一下，“起码得一百米。”

　　“行。”莫庭低头笑，“那我先走了。”

　　莫庭走后，陆南压不住好奇心，“小北，你俩怎么认识的？”

　　在花坛边折了一根草叼进嘴里，陆北把认识的经过讲给她听，“其实也没什么，有天他车被抢了，我帮他追过，后来走路又撞了他几次，就认识了。”

　　陆南说：“他以前从不来食堂吃饭，今天路上遇到他，我还惊讶了一下。”她说着在陆北脸上掐了一下，“我正好奇谁有这么大的面子，原来是我妹妹。”

　　陆北‘切’了一声，侧头的表情有点不屑，“食堂这么好吃他为啥不来，这些个富二三代最娇气了，吃个食堂就给面子了？”

　　“你误会他了。”陆南替他解释，“他以前是来的，但是老有人拿手机拍他，还有女生会故意往他身上撞，洒他一身汤汤水水，要不就踩他脚，总之很惨，他就不来了。”

　　陆北脑补了一下，哈哈笑了起来，“为什么啊？”

　　——

　　因为有运动会，原本应该静谧的午后校园依旧很热闹。

　　教室成了最清净的地方，陆北趴在桌上舒服地眯了一觉。睡到一点半，离开教室到操场做热身运动。

　　运动裤的裤腿被她拉到小腿处，脚踝纤细，小腿白嫩笔直。她正做着伸展运动，一大帮人朝她这边走了过来——周奕扬以及他的马仔。

　　看到她，周少爷很亲近地说，“小北，知道你比赛，我特意来给你加油的。”

　　他跟着陆南喊，陆北纠正多次也未果，敷衍地扯扯嘴角直接无视他。

　　没一会儿陆南来了，周奕扬往她脑袋上扣了一顶鸭舌帽，陆南半张小脸被被遮住，听他不满地抱怨道：“你们和莫庭一起吃饭怎么不叫上我啊，我以后也要跟你们一起吃。”

　　陆南没理，给陆北比了一个加油的姿势，走到树荫下坐下，周奕扬凑过去，紧挨着她坐下。

　　陆北这次没有报长跑项目，让所有人都失望了一把，但来看她比赛的人还是很多。

　　叶羚也戴着太阳镜到了运动场。

　　作为女子田径史上的传奇人物，她是不少人的偶像，同学们见到她都很激动。上次见到她还是在一个月前，陆北见她又出现，就知道她还没打消让她练长跑的念头。

　　周奕扬本来在讨好陆南，余光瞥见叶羚，立马站起来跑到她身边，“叶女士，你怎么来了？”

　　叶羚摘下太阳镜，瞥了他一眼，笑得漫不经心，“正好有空，就过来看看啊。”

　　因为她的到来，过来陆北这边的人越来越多，黑压压围成一圈，也无形中给陆北增加了很多压力。

　　叶羚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陆北的表情。

　　小姑娘没有焦躁，也没有不耐，脸色平和，看起来十分冷静。

　　心理素质挺好。

　　叶羚越发觉得这姑娘是块可造之材，恨不得立刻把她打包带回基地训练，又心知强扭的瓜不甜。

　　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

　　三个跳跃项目，陆北都表现地可圈可点。

　　稳稳地拿了第一名，却没有超出第二名许多。

　　比赛结束，江一舟给她递了一瓶水，嘿嘿笑道：“咱们班还没在跳跃项目拿过第一名，这次可真长脸了。”从神情看，他是很高兴的。

　　喝了口水，陆北笑笑没说话。

　　傍晚，夕阳染红半边天。

　　莫家，莫振凯正在花园里逗弄刚出生的小外孙，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刺啦一声冲进来，猛地停在别墅门口。

　　叶羚从车上跳下来，随后莫庭也推门而下。

　　莫振凯不悦地对着叶羚皱了皱眉，“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好好开车。”

　　叶羚今年五十二，但是因为常年运动加上保养的好，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她年轻的时候性子就野，年纪大了也不知道收敛，晃着车钥匙走过去在小外孙的脸蛋儿上掐了一下，“怎么，你嫌弃我年纪大？”

　　莫振凯拍开她的手，“谁又惹你了？”

　　叶羚：“一个小丫头罢了。”

　　莫尧泡好牛奶拿出来给儿子，刚好听到这话，诧异一笑，“还有人能惹到您，谁啊，这么大本事？”又转头问正要进屋的莫庭，“是谁啊，你知道吗？”

　　莫庭耸了耸肩膀。

　　晚餐时间，一家人整齐地坐在餐桌上，叶羚喝了一口汤，对着莫振凯说：“你帮我约一下你们中华区的市场销售总监陈冰，我有事儿找她。”

　　微博里的小姑娘是陈冰的女儿这事儿莫振凯已经知道，知道叶羚的用意，他略沉吟后，说出自己的建议，“我不赞同你从她妈妈那儿入手，虽然我没见过那个小姑娘，但能让你这么头疼看来挺有主见和决断，找她妈妈很可能适得其反。”

　　“除非她自己愿意上跑道，否则就算勉强她去做了，她也不会认真。”

　　这期间，莫庭一直低头安静吃饭。

　　叶羚摊手，“那丫头就是头倔驴，等她想通黄花儿菜都凉了。”

　　挑了挑眉毛，莫尧插话，“那小姑娘真这么厉害？她不愿意就换别人呗，又不是没有其他人选。”

　　叶羚摇头，“不一样的，我有预感，她能带来一个我无法预期的未来。”

　　莫尧说：“其实不难。”

　　叶羚眼睛一亮，问女儿，“你有什么办法？”

　　脑洞大开，莫尧瞥了眼安静吃饭的弟弟，“实在不行，让莫庭把她娶回家呗，到时候您想怎么练她都行，给她练成世界冠军，将来再给您生个孙子，也练成冠军，咱一家都是冠军！”

　　喝汤的动作微顿，莫庭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她，莫振凯对她的脱线似是习以为常，低头喝汤，只有叶羚眼睛亮了亮，看着莫庭问：“儿子，行吗？”

　　莫庭放下碗筷，“我吃饱了。”

　　回到房间，他坐到书桌边，翻出一本外文读刊。阳台的窗帘随风浅动，玻璃墙角立着一支画架，白色的素描纸被安静地夹在上面。

　　画里的陆北，静静地对着他。

　　这张画他一直忘了取下来，莫庭放下书，起身走到画架边，打开夹子，他刚准备把画拿下来，动作一顿，又放了回去。

　　抽了一张椅子坐定，他拿过一旁的素描笔，又往上添了几笔，一只可爱的卡通鹿形象跃然纸上。

　　他低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