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三妻四妾》洛日熔金

5、拒人千里之外后，要怎么自然勾引回来？

　　木海平将孩子抱上二楼，满脑子乱糟糟的，一会儿想起四公子跟罗老板勾肩搭背走出大门口的模样，一会儿想起四公子拍着胸脯对罗老板保证：“到时我亲自绑了送回你章台街去。”
　　上到二楼，天色更暗了一层。木海平看看昏迷不醒的孩子，心中焦急。四公子大概正宴请罗老板一行人，未必过来吃晚饭；但白天他那模样，□□攻心的，随时都可能火急火燎赶过来。
　　年少时有看相先生看过众人面相，四公子面相注定精力超人、极易惹事生非，必须配上三妻四妾才能消停。他在外浪荡这些年，偶尔回家几次——具体来说是五次，从不正经谈娶妻纳妾的事，只管一来便逮着木海平泄欲。他欲望极强，上床跟吃饭一样是每日必须品，哪怕白天在林场忙一整天，晚上照样到点就将人压上床。假如哪几天实在有事耽搁了，少做几天就按照几次一一补回来，弄得木海平苦不堪言。
　　本来，五年前木海平若是成了亲，便能逃过四公子的魔掌——四公子毕竟是石家人，虽然混账，总还有基本礼义廉耻，不好□□他人家室。偏偏他视若珍宝的未婚妻心中另有他人，跟他订婚另有目的，最终离他而去。他重新被四公子玩弄于股掌中，还被四公子嘲笑一辈子娶不上媳妇，不如安安心心跟他混，保证每晚都能□□，气得他生平第一次打了四公子一耳光。
　　这次四公子回来，木海平下定决心，自己年过27，再不能做他人泄欲之物，任凭四公子怎样威逼利诱，全不给半点反应。
　　四公子习惯他千依百顺，从未见过他这样倔强，一时倒也没动他；老爷太太拘束得紧，只准四公子在林场和马场活动，不准他见外人。连着六天没处发泄，外人看四公子和颜悦色风流倜傥的，木海平却知他已到爆发边缘，眼里憋出了红血丝，鼻头两边也憋红了，脾气十分暴躁。上午只是打了罗老板和护院几石头，没打爆他们；只是撕烂他衣衫，没当场强了他，已经算成熟稳重识大体。但今天晚上四公子还憋不憋得住，木海平没有半点把握。
　　只能趁四公子还没回来，赶紧将这孩子藏起来。
　　可是，藏得了一晚，往后又将如何？
　　四公子这阵子欲求不满，势必每天黏在他身边，随时可能发现这孩子；送出去，就像四公子说的那样，方圆百里的人口都做了登记造册，根本藏不了几天。
　　木海平正发愁，那孩子醒了，鼻子猛吸了几次，腾地站起来往碗柜走去。
　　一边走，那孩子一边念叨：“肉，肉肉！”
　　木海平目瞪口呆。四公子叫他把中午备的肉汤全吃掉，那肉汤是按照四公子食量炖的，他根本吃不完，又生四公子的气，不想留给他晚上吃，干脆倒进汤罐藏到碗柜下方，准备晚一点放进水井中浸着保鲜。没想到，盖得那么严实，孩子居然还是闻到了味儿，可见实在饿狠了。
　　木海平立即倒出一大碗肉汤，快速拿去灶上热起来。又洗好菌子，麻利切了白菜丝，只等肉汤一滚便丢进去；那时米饭差不多也正好煮熟，舀一大勺拌一拌，便是一碗喷香扑鼻的肉汤拌饭——那年父母离世、家产败尽，他左手又落下残疾，孤苦无依，幸好石家庄园聘他在庄园私塾照顾念书的孩子们，对怎么照顾五六岁的孩子，他颇有心得。
　　那孩子自看到肉汤起便不停咽口水，但又极力隐忍着，可怜巴巴地咬着手指头。木海平看得心疼，等待汤滚的间隙，想起四公子回来时带了一摞糕点给他，他一口没动，悄悄放回四公子房中。如今为了这孩子，怕是要厚着脸皮再去拿出来。
　　木海平难为情地推开四公子房门。那孩子一会儿看看肉汤，一会儿看看木海平，犹豫了一下，还是跑去木海平身边跟着。
　　木海平打开四公子房间的五斗柜。那摞糕点跟他放进去时一模一样。四公子大概压根没发现他把东西都退了回来。也好，正好拿出来给那孩子吃。
　　木海平轻手轻脚、做贼般拿着糕点退出四公子房间。那孩子鼻子紧贴在糕点旁，不停翕动，像小狗嗅到了骨头般。木海平怜爱地拆开一包糕点，红纸上写的是桃酥。是非常好的桃酥，一看便黄亮酥软，香喷喷的油星浸透了两层油纸。他拈了一块递给那孩子。孩子迫不及待咬了一大口，突然站在那儿不动了。
　　木海平担心孩子吃太快噎着，正想去倒茶水，那孩子眼泪刷刷地往下掉，一边哭一边说：“爹，好吃！太好吃了！”说着便将桃酥往木海平嘴里塞，“爹，好吃！”
　　木海平心软得不像话，就着孩子的手轻轻咬了一口：“嗯，好吃。爹吃饱了，你快点吃，这些都是你的！不过，今天只能吃两块，好吗？”
　　孩子狼吞虎咽咬着桃酥，不舍地：“两块？”
　　木海平：“因为马上要吃饭，吃肉肉哦！”
　　孩子高兴得要命，拼命点头：“好，吃肉肉！”
　　肉汤拌饭很快做好了，吹得凉了些，木海平耐心地一勺勺地喂给孩子吃。这些年战火纷飞，他见了不少事情，饿狠了的人吃得急了，很可能当场死掉。那孩子馋得要命，倒不争抢，对饭食似乎极为敬重，木海平给一口便吃一口。木海平忙了一大圈，也终于得以慢慢打量那孩子。
　　孩子长相十分俊俏，穿着锦绣却满身泥污，衣服被荆棘挂扯得条条缕缕；脚上鞋子没跑丢，不过跟烂泥团也没什么差别了。尤其让木海平惊心的是，孩子被撕烂的袖子中，露出触目惊心的条条鞭痕。
　　木海平一想到南院那种营生，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个孩子瞒下来，绝不让他再回到地狱。
　　一碗肉汤拌饭喂完，木海平爬到瞭望台，四下张望一番。夜色渐浓，远近并无灯笼、火把，可见四公子暂时还不会来。他盘算一番，也许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孩子很听话，他打算将孩子藏到离他们屋子最远的那间单房。四公子这些天纠缠得紧，无非是欲望没有得到满足，只要他遂了四公子的愿，四公子就不会时刻盯着他，白天会出去蹦跶，那时他便有时间照顾孩子；晚上只要在四公子回来吃饭之前安排孩子洗漱睡下，瞒上一阵子应该不成问题。
　　再过上一阵子，等那些人来了，四公子肯定就要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护林苑只有他一人居住，可以比较从容地替孩子找个出路。
　　拿定了主意，木海平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赶忙要在四公子回来前给孩子洗漱好。孩子身上所有被衣服盖住的地方，全都被打得伤痕累累，新伤叠旧伤，触目惊心。脚上的鞋子沾住血泡，差点脱不下来。木海平找出自己治疗手伤的膏药给孩子伤口擦上。孩子痛得龇牙咧嘴，却懂事地说：\"爹，我不疼。\"
　　木海平拿了针，正准备挑掉孩子脚上的血泡，孩子忽然惊恐地说：\"马，马，坏人。\"
　　木海平被孩子叫得一阵心慌。他一直留意着外面动静，并未听到任何声响，但白天四公子回来撕他衣服那次，确实也悄无声息。
　　万一真的一时疏忽，被四公子撞上，孩子马上就会被送回地狱。
　　想到这儿，木海平也惊恐起来。
　　孩子敏锐地感受到木海平情绪的变化，惊怖至极，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死死拉着木海平就往四公子房间里钻，撞开门后哧溜一下躲进四公子架子床的床底下，还拼命示意木海平也钻进去。
　　木海平头大。早知道这样，他就不该从这个房间拿糕点给孩子。孩子从这房间得到超级好吃的桃酥，无形中对这儿产生了美好、安全的感觉，遇到危险便本能往这儿躲。他哪儿想得到，这房间正是魔头的巢穴。
　　“咱们不能躲在这儿，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木海平温言相劝。
　　孩子却露出更惊恐的神色：“马，马，坏人追来了。”
　　木海平仔细一听，远处确实传来骏马疾驰的声音，应该是四公子回来了。
　　糟了！木海平暗道不好，急着想把孩子抱出来，孩子却越发害怕，死命往床底下躲。那床尺寸超大，床底靠外的地方又堆了箱笼，木海平怎么也没法拉出孩子，急得满头大汗。
　　马蹄声越来越近，外面还有孩子吃过饭的碗、洗过脚的盆子、脱下的鞋子等着他去收拾。木海平咬咬牙，打定了主意。缠住四公子一晚上不回房，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你听爹的话吗？”木海平问。
　　孩子颤巍巍地，却很坚定：“听。”
　　“那好。待会儿有个叔叔要来吃饭、睡觉。他骑着马来的，所以你不要说话不要动，不要让他看到你，好吗？”
　　孩子惊恐地：“不要看到我，不要看到我！”
　　木海平犹豫了一下，艰难地开口：“还有，爹和这个叔叔有些事要商量，不管你听到什么声音，哪怕爹爹叫出来，你都不要出声。我跟叔叔商量好了事情，会一个人来找你。不是我来的话，你千万不要出声不要动。”
　　孩子一口答应：“好，我听话。”
　　木海平嘱咐好了，马蹄声已经离得极近，他手头要赶的事情却似乎无穷无尽。除了清除灶间孩子留下的各种痕迹，还有很多事，比如孩子是怎么进的水井房，水井房里被偷吃的东西……都等着他去一一解决。
　　更令他心乱如麻的是，和四公子的混乱关系，绝大部分情况下他都是被强迫的，本就不懂投怀送抱那一套，如今更是明明已经拒人于千里之外，又要怎么不露痕迹、令人毫不起疑地去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