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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写作宿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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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寂当上世子半年后,王府内住进来一位王妃的娘家表妹。
表妹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她爹是两江总督,殚精竭虑的病死了,只得来投奔王妃——顺带一大笔财产。
王妃如果不兴高采烈地收下她就不是王妃,她一向是个雁过拔毛的主。
侧妃娘把岑寂叫了过去,“听说今个白小姐在花园和你遇上了,还掉了条帕子。”
她似笑非笑,像条老狐狸。
表妹姓白,闺名叫玉莲,别问岑寂是怎么知道表妹的闺名的,实在是她故意落了好几次的帕子都绣着闺名。
表妹这般费尽心思,让遭各种白眼嫌弃的岑寂心里小鹿乱撞。
但是岑寂是个弯的。
弯的比十二指肠还曲折。
表妹,表哥与你今生有缘无分了。
如果是个表弟……咳,岑寂什么都没有想。
岑寂恭恭敬敬施了一礼,“母亲的意思孩儿明白。”
“白小姐身份不凡,配世子爷不差什么。可是她到底是个没靠山的。白总督一死,她就没了依靠,住进王府,还不得凭着王妃拿捏?可惜了那些财产,两江总督可是个肥得流油的差事,王妃想要个明目,可是她那二子是个扶不上墙的,王妃也不能鱼目混珠,皇帝皇后那儿他就过不去。倒是你,素王世子这个名头,再加上白小姐频频示好,恐怕也是相中你了,现在,就看你的意思了。”
岑寂倒是无所谓的,但是洞房硬不起来就糟了,还是别祸害白小姐了。
岑寂据实以告,“母亲,儿子并无娶白小姐的意思。”
徐侧妃的脸色冷了下来,轻轻敲了敲桌子,“你倒是个心大的,看样子是想坐稳了世子的位置?别忘了王妃还有个儿子,如若不是皇后插了一脚,你可当不上世子。”
岑寂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忽明忽暗的昏黄烛火照在岑寂肃穆的脸上,徐侧妃不知怎的心理忽然咯噔一下。
岑寂面无表情的样子还是很有几分威慑的。
徐侧妃放柔了声音,其实她感到了恐惧,“也是,毕竟没有个有分量的岳家支撑着,你以后的路也不好走。”她叹了口气,语气诡异了几分,“你该不是喜欢男人吧?那个龙阳?”
岑寂正色道:“怎么会呢,母亲想多了。”
岑寂不知道徐侧妃是怎么看出来的,但岑寂决定小心谨慎。
当夜岑寂叫来了通房大丫鬟玉树,玉树二十岁,长得很是妖冶,不受本朝流行审美的喜欢。
“你会不会叫?”
玉树傻了眼,“叫、叫什么?”
“就叫你和王五在一起发出的声音。”
玉树和马房的王五早有私情,岑寂没把她发卖出去就等着这一遭。
玉树扑通一下跪在岑寂面前:“世子爷饶命!”
岑寂赏了玉树一百两银子,她在王府十年也挣不来的钱,岑寂吩咐她,好好叫着。
玉树抱着银子应下了,本以为活不成了,没想到有这等好事。
岑寂满意地从窗户跳出去到书房睡了,不过临走前玉树同情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王府上下看岑寂的眼神都有点怪,不少俊俏的一等二等丫鬟看着岑寂脸颊都悄悄飞起两朵红云。
岑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回院子里一问,另一个丫鬟呿了岑寂一口,说:“世子爷真坏,玉树姐姐今早上嗓子都哑了,现在都说不出来话呢。”
岑寂恍然大悟,脸色复杂地去探望了玉树。
“世子,奴婢表现的还好吧?现在全府都知道您雄风正劲。”玉树得意地邀功。
“以后叫两三个时辰就行了。”
好言安慰了她几句,女人巴着不喜欢的男人做什么,不就是为了过好日子,岑寂满足了她的愿望,还不用她上工,这么一想,九爷果真是个贤王。
徐侧妃也赐了很多东西下来,吩咐厨房炖了金丝雪雁给玉树补补。
估计是补过火了,玉树工作态度翻了几倍。
叫的徐侧妃都不忍心了,拨了另外两个貌美的大丫鬟过来伺候。
岑寂发挥了影帝级演技,椒房独宠玉树,没过几个月那个身段窈窕眼若桃花的通房大丫鬟就富态起来了,走路都横着走,王府上下没有一个人不忌惮她。
岑寂看着都觉得开心。
王公贵族不用参加春闱了,犯不着和一帮庶民争夺皇帝的宠爱。
下月,噩耗传来。
王爷爹死了。
王爷爹死的时候岑寂正在得意楼和一干风流才子吟诗作对,不过通常这种场合岑寂一在场就没人敢放肆,就连权倾朝野的佞臣唐尚书的小公子都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屁都不敢放一个。
岑寂真的不在意啊,来个人跟他说说话啊。
可惜没有一个人听到岑寂的心声。
岑寂依旧被纨绔子弟排斥着。
岑寂真的很想堕落。
禁卫军踹开了得意楼的大门,“岑寂!你涉嫌谋害王爷!请跟卑职去大理寺走一趟!”
岑寂再次光临了大理寺。
这次绝对有人要对付岑寂,大理寺卿罗列了岑寂的十一条罪状,诸如强占田地,强抢民女,纵容家奴行凶等。
“胡大人,等一等。”
“世子有什么辩解的吗?”
“自然。”岑寂说:“那些事,本世子没有一件做过。”
大理寺卿看着岑寂冷笑,“世子想负隅顽抗到底了?把罪名呈上来……”
他等了许久,一开始言之凿凿变成了满头虚汗,水至清则无鱼,京城王公子弟哪有一个干净的。
可岑寂就是。
岑寂当了十五年十八线庶子,根本没有混入纨绔子弟团体为非作歹的机会,后来当了世子也是两袖清风。
皇帝再次派了内卫来调查岑寂,内卫回复的结论是:素王世子无欲无求,图谋甚大。
等等,你们在开什么玩笑?图谋甚大的结论你是怎么得出来的?你们内卫平日里就是这么草菅人命的?
经过了这次危机,岑寂的忧患意识终于上线了。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一招落差,满盘皆输;功高盖主;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他必须要崛起了。
与其被废三藩,不如……
岑寂只是想想。
岑寂还没那个胆子。
但是其他人不这么想。
他们一致认为王爷爹是岑寂害死的。
那天晚上,下了一夜的六月飞雪。
上天都为岑寂喊冤。
岑寂就这样神乎其技的当上了名震寰宇的素王,一转眼岑寂年满十六,身高突破了一米八,猿臂蜂腰,本钱雄厚。
名声显赫,有个名士还评价岑寂乃是“盛世之奸雄”,眼光十分的独到,但奸雄毕竟不是个好词,向来和乱臣贼子并列,岑寂并没有明显表示出高兴。
玉树的口技已经达到宗师级别,甚至能模仿岑寂的声音。
当然体重也与日俱增,谁来告诉岑寂当年弱柳扶风的玉树姑娘是怎么变成一座肉山的?
玉树横着挤进房门,艰难行礼道:“王爷,老王妃已经跟妾身暗示了王府的子嗣问题,这件事妾身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不知王爷有什么对策吗?”
素王府,最不缺的就是孩子。把成年的兄弟姐妹打发出去后,王府里还剩下三个不满十岁的儿童。
其中一个特、别、聪、明。
长得也很像原来住在隔壁的王大人。
下人把那个孩子抱来一看,玉树特别惊讶地说:“王爷,这个宝宝很像你!”
岑寂也觉得他很像,没准是岑寂的亲兄弟。
王弟穿的很寒酸,身子又瘦又小,但眼神明亮。
玉树又说:“小公子和王爷小时候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岑寂觉得隔壁王大人本事果然不小。
“以后这孩子就记在本王名下吧。”
于是他多了个孩子。
岑寂成年了,一道圣旨发下来准允岑寂观政。
此言一出,举朝哗然。
按理说,王爷是可以上朝的,毕竟是王子王孙,领个闲差打打酱油,稀松平常。
可一来岑寂年纪尚小,二来皇帝只说准岑寂观政,没给岑寂官职,其中的弯弯绕绕就颇耐人寻味了。
大太监捧着朝服,岑寂接过来,“胡公公,麻烦了。”
胡月笑的和朵花一样,“王爷太客气了,”
于是岑寂就兴致勃勃的观政去了。
子时出门……谁定的,有幸必入之!
岑寂打着瞌睡被玉树从被窝里滴留出来,她仗着和岑寂有共同的小秘密,近年来越来越肆无忌惮,现在都敢掀岑寂的被子了。
岑寂的起床气十分严重,而且还喜欢裸睡。
岑寂喜欢把重要的事放后面说。
“哎哟~”“啊——!”
前面的是玉树,后面是岑寂。
岑寂觉得玉树的语气又惊又喜。
玉树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你笑归笑,先把被子还给本王如何?
“讨厌~爷真是坏!”作势要拿小拳拳锤岑寂胸口。
岑寂觉得心理拔凉拔凉的,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直到上朝还心有余悸,如果玉树要来硬的,他该怎么办呢?想到玉树的吨位,他就两股战战。
岑寂坐着一顶轿子晕晕乎乎地停在了皇宫门口,刚下轿就看见一个熟人,“韩统领?公干回来了?”
韩宿皮笑肉不笑的拱手,他现在还以为世子哥和王爷爹是岑寂害死的。
韩宿朝岑寂微微一笑。
顿时岑寂感到春天来了。
岑寂承认,一个颜狗的自我修养,他学得非常好。
“上次见面时,韩统领蒙着面,小王没太看清统领的脸,今日总算是见着了。”
韩宿高大健硕,但是没岑寂高也没岑寂壮,薄肌。
韩统领无视了岑寂,朝后来的一个官员走去,岑寂也跟着回头,看看是哪个小妖把韩宿的魂勾跑了。
一回头,韩宿的魂跑没跑,岑寂的魂是跑了。
后面有四个人,不算韩宿有三个。
一个穿着武将袍,剑眉星目,鼻梁非常挺拔。
第二个一身书卷气,如空谷幽兰般使人心醉神迷。
第三个威严凛冽,刚正不阿。
“王弟发什么呆?”墨兰一样的美人走了过来,王弟?这是在叫岑寂。
“宁王刚回京,恐怕素王爷还不认得。”
“难道王弟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传闻是真的?”
这四个人,就是岑寂的宿敌。
宁王,大将军,内卫统领,太子太傅。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相信岑寂想谋反。
一个个官都比岑寂大居然联手欺负他!
有本事床头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