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人间凶器》木之羽

25、破门

　　第25章
　　章天澈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地吸引力比他更快。医生伸出的手还没够到两个人，他们就齐齐栽了下去。铁质栏杆落地的时候发出一声巨响，回声在建筑之间回荡了好几圈。

　　章天澈没来得及往地上张望一眼，就忙不迭地跑下楼。他可没有江琛隔空取物的本事，只有快点赶到他们身边，才能快点把他们救回来。

　　失重感再次传来的时候，江琛已经做好了准备。没有预料到兰夏会一起掉下来，他下意识把少年护在怀里。

　　扎在墙面里的军刺无法承受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划出长长的霜白刻痕。江琛没有松手，军刺和墙面产生的阻力虽然小，却留给了他一点反应的时间。一天内连续动用大量异能，即使对江琛来说也是件十分吃力的事。但好在他刚刚吸收了那颗晶核，此时还能调出一点风的力量。

　　江琛掐好时间，在两人快落到三楼的位置时，用风力把他们送进了走廊楼道。

　　怀里抱着个人，江琛难免有些拿捏不准，微风撞了一下江琛的腰，两人跟滚地葫芦似的落在三楼的走廊上，翻滚了好几圈撞上内里的墙壁。

　　江琛很小心地护着怀里的兰夏，但在撞上墙壁时，怀里的少年还是发出了一声闷哼。两人悬在半空中的时候不太能控制姿势，江琛随手把兰夏搂到怀里，兰夏没法挣扎，只能勉强地抱住江琛的背，结果受伤的手腕正好磕上墙壁，伤上加伤。

　　江琛连忙坐起来，兰夏想装成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却被江琛抓住右手。

　　“给我看看！”江琛说一不二地拉过兰夏的手，特地避开了受伤的手腕。比常人更为苍白的手臂上，除了遍布的擦伤和淤青，手腕上还有一大片紫的发黑的淤块，边缘散布着细小的血点。骨骼错位的手腕模样有些怪异，江琛的指尖差点落在受伤的皮肤上，却踌躇着不敢触碰。

　　“疼吗？”江琛听见自己语气艰涩地发问，他抬头看向兰夏，少年脸上还是漠然的表情，仿佛这只伤痕累累的手并不是他的一样。

　　兰夏看了他一眼，诚实地点点头：“疼。”

　　江琛心头一酸，想说些什么，喉结滚动之后却哑然无声。

　　兰夏眨了眨眼，观察了一下江琛的表情，迟疑着说：“也没你想得那么疼。”

　　江琛失声笑出来，他低声劝兰夏，语气里不自觉带上了诱哄：“你手上的伤太严重了，等会章天澈下来，一定得让他看看，”怕兰夏小孩儿似的又闹脾气，江琛又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对不喜欢的家伙就应该物尽其用对不对？”

　　兰夏闻言抬头，却没有应声，而是用左手指了指江琛身后。

　　刚刚抵达的章天澈扶额，无奈道：“背着人说坏话，好歹也小心一点吧？”

　　江琛一哂，直接呛他：“你知道什么，刚刚我连做了你的心都有了。我好不容易快弄死那只丧尸了，你一枪下来全没了。”

　　这件事上，章天澈是真心实意地感到抱歉，江琛倒也不是真的和他计较，拍了拍医生的肩膀，让他先给兰夏看伤。

　　“我的匕首还在上面。”兰夏指了指楼顶，目光直直地落在江琛身上。

　　江琛心领神会：“我去给你拿，你好好听你章大哥的话。”兰夏十分乖巧地答应下来。

　　江琛刚走过拐角，就听见背后章天澈对兰夏说道：“我给你看看手。”

　　“等一下。”兰夏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戒备。

　　江琛皱了皱眉，脚下脚步不停，一缕微风把声音送远，他还留在原地。确定江琛已经离开，兰夏仿佛松了口气：“不是什么大事，我可以自己来。”

　　“可江琛明明说……”章天澈也知道自己的话对兰夏来说没用，直接搬出了江琛。他的话还没说完，那边便传来骨骼拉扯的声音。

　　“正骨而已，我自己就可以。谢谢。”兰夏冷漠的语气，能让江琛直接脑补出他说话时冷漠的表情。

　　章天澈是个医生，当然知道骨折之后正骨会有多疼。他看着兰夏面无表情地把自己错位的骨头拉扯脱臼，然后粗暴地重接回去，结束了还左右转转确定没装歪，眉头狠狠地跳了跳。

　　兰夏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骇人听闻，提醒中暗含警告说：“等会他回来，就说是你帮我弄的。”

　　章天澈苦笑道：“如果是我的话，起码会给你加两块夹板。”

　　兰夏有些不耐烦：“碍手碍脚，不方便。”

　　章天澈深深看他一眼：“这些年，你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兰夏有些疑惑，戒备地说：“我不认识你。”
　　章天澈一怔，笑了笑说：“我只是随便问问。”

　　江琛无声地叹了口气，不再停留，悄无声息地上了楼。等他找到兰夏的匕首带下来，两人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兰夏把匕首收好，江琛忍不住摸摸他的脑袋，得到了少年疑惑的眼神作为回应。

　　偷听到刚才那番话，江琛面对章天澈时多了几分谨慎。章天澈却没有察觉到江琛细微的变化，询问道：“我们现在还要去仓库吗？”

　　“当然，”江琛点点头，他转头问兰夏，“这里你还有没有别的地方想看看？”兰夏摇摇头，上楼的时候，他就已经把所有的房间都寻找过了。

　　三人没有再逗留，他们已经在楼里耽误了太多时间，正当空的太阳都已经偏西，再不抓紧时间，他们恐怕得在这里摸黑面对丧尸了。

　　走出办公楼的时候，三人路过了从楼上坠落的丧尸。江琛忽然想起自己一闪而过的荒诞想法，心下觉得好笑。

　　“我上楼的时候还在想，丧尸怎么可能会开枪。结果它不但会开枪，还会格斗，难缠的程度堪比D级丧尸。”江琛感叹道。

　　章天澈闻言十分好奇，他到达楼顶的时候，江琛和丧尸的缠斗已经接近尾声：“你是说这只丧尸有意识？”

　　江琛和兰夏不约而同地摇头，江琛解释道：“我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这只丧尸更像是残留了一部分军人的本能，开枪，格斗，包括规避危险的动作，都非常有章法。但这绝对不是自主思考的结果，更像是……”江琛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执行命令。”

　　“执行谁的命令？命令的内容又是什么呢？”章天澈忍不住发问，自己也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灵光一闪而过，江琛回头看了一眼仓库周围：“我们一路过来，沿途除了尸体，还有不少爆炸的痕迹，可是到了这里却没有了。这些人哪怕选择肉搏都没有使用威力更强的炸·药。”仓库门口有一个严禁烟火的告示牌，但这里连枪战都发生了，江琛不信当初的那些军人是真的害怕火光。

　　“他们要保护仓库。”兰夏忽然开口，语气却很笃定，“里面有他们不想破坏的东西。”

　　三人都回忆起来，枪声就是在他们靠近仓库的时候才响起来的。或许这只丧尸一早就在制高点发现了他们，但是刻在本能里的指令并没有被激活，所以一直放任他们靠近。

　　“如果是这样，这几只丧尸绝不是保护仓库唯一的力量。仓库里很有可能有别的东西在等着我们。”章天澈语气沉重地说，“我们就这样贸然进去吗？”

　　江琛比他乐观得多：“都到门口了，总得进去见识一下。”他指指满地的骸骨，“总不会比这里的条件更恶劣了。”

　　章天澈还不适应江琛苦中作乐的风格，但也发现自己是杞人忧天了，就算里面有危险，他面前这两尊杀神，绝不会让他这么轻易死掉。

　　仓库的大铁门从里面被紧紧锁上，边上的气窗又在很高的位置，他们赤手空拳的根本翻不进去。江琛推了推铁门，门中间的缝隙扩大了几分，露出里面缠在一起手臂粗的铁链。

　　他叹了口气道：“真该带尹阿姨来，我们就能直接融了这把锁了。”用风刃切开铁链的做法倒也不是不行，但这道缝隙太小，江琛没法瞄准位置，恐怕得花费很大的功夫。

　　听到他的感叹，兰夏默默从腰包里又取出一颗晶核，安在匕首上：“用这个吧。”他上前敲了敲门，确定门板的厚度和软硬，“我们可以开个口子。”至于这扇门破个大洞，以后会漏风的事儿，就不在兰夏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匕首被递到眼前，江琛有些疑惑地望向兰夏，确定道：“给我？”

　　兰夏点点头，他僵硬地举起自己的右手，缠了绷带的手腕上还绑了两根一次性筷子，兰夏只是意思意思，把这两根木棍当成夹板的替代。江琛刚第一眼看到兰夏这个造型，和章医生铁青的脸色时，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而一本正经搞笑的病患同学，举着自己伤痕累累又包扎得十分粗糙的手，大言不惭地说：“我，娇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