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人间凶器》木之羽

18、方向

　　第18章
　　确定自己是异能者，章天澈已经十分满足了。如果非说有什么遗憾，就是兰夏告诉他，治疗系异能的提升，只会往治疗速度和治疗幅度的方向提升，而无法主观拥有攻击能力。

　　收拾好野猪，尹阿姨做了“桃花园”小院有史以来最丰盛的一顿饭，陈大叔还拿出了一瓶珍藏的黄酒，用来庆祝尹阿姨和章天澈掌握异能，以及江琛恢复容貌。

　　之前章天澈只是随口开玩笑，但对于江琛的长相，魏小米确实十足的惊喜。她喝了点酒，脸上微微泛红：“江大哥，你长得这么帅，这些丧尸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对你下手简直暴殄天物！”

　　江琛哭笑不得，章天澈取笑她：“难道你下手就不暴殄天物了？”

　　魏小米有些上头，但脑子还清醒，冲章天澈哼哼了两声没接话。她可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对章天澈一语双关的调侃并不上当。魏小米对江琛还没有心动的感觉，没有这样的想法，当然也不希望带给江琛这样的误会。

　　江琛喝了口酒，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丧尸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能够死里逃生已经够幸运了。让我真正意难平的，是那些将我出卖的人。”这些话他以前没有提，一方面是对这几个人还不够信任，另一方面是“桃花园”小院的生活太过美好，让他甚至产生过放弃仇恨的想法。但现在，他们随时可能离开这里。离开之后的他们将会是一个团队，有些事理应让他们知道。

　　众人的动作齐齐一停，只有兰夏还在锲而不舍地和红烧肉战斗。

　　章天澈说：“以你们的能力，想留在异能者基地轻而易举，之前你们说的来历，其实是骗我们的吧。”

　　江琛有些抱歉，却并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比起丧尸，末世里更可怕的其实是人。当时我不知道你们的来历和目的，只能遮掩自己。”

　　对于江琛的谨慎，大家都能理解，甚至为他此时的坦诚感到高兴。魏小米问道：“所以现在，江大哥是把我们当成自己人了是吗？”

　　“当然，”江琛微笑，“末世里危机四伏，单打独斗是行不通的。但是相互扶持的前提是相互信任。我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们，也是希望你们提前做好决定，是否真的要接纳我们进入你们的队伍。”

　　即使现在的他们看起来打成一片，江琛和兰夏毕竟是外来者，不比小院的五个人，已经有了三年的感情基础。江琛知道，章天澈最早邀请他们加入，是看重了他和兰夏的能力，但现在，章天澈和尹阿姨两个人已经是异能者，他们两人的存在变得可有可无起来。更重要的是，他身上背负着一笔仇恨，未来很有可能影响到整个队伍，更不要说来历神秘的兰夏可能带来的危险。

　　这种时候，江琛需要一个表态。江琛原以为他们会需要一段时间商量，就像偷偷试验异能那样。结果五人只是相互看了一眼，就做好了决定。

　　尹阿姨唠家常似的抱怨道：“大家都是自家人，小江你这么说也太生疏了。”说着，她还往江琛的碗里夹了一筷子肉。

　　尹阿姨的表态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但这对江琛来说还不够。

　　“我很感谢大家这段时间来的照顾，也知道我说的话可能让你们觉得冷漠、伤感情。但外面的世界本就比你们想象得更加残酷。”江琛夹起碗里的肉咬了一口，“就像这块肉，如果是外人给我的，我根本不知道里面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几人的神色变得凝重，江琛的话其实很让人信服，但他身边的兰夏还在大快朵颐，让人一秒破功。

　　江琛注意到了他们的眼神，看了一眼埋头吃饭的兰夏，没有避讳地直说：“我和兰夏认识的时间不长，很多他的事我都不清楚，但我确定他是一个十分靠得住的队友，就是……”

　　江琛还在组织词措，托尼已经默默地接话：“得忍受得了他的怪癖。”

　　兰夏白了他一眼没有反驳，江琛笑了一声：“算是吧。”

　　托尼平时总是嬉皮笑脸的，此时却难得的严肃：“那你怎么确定他可靠呢？”

　　这对江琛而言倒不是什么难题，以他对兰夏的了解，只要能做到两点，面对兰夏时就是安全的：第一，不要觊觎他的食物；第二，离他远点儿。

　　兰夏搁下筷子，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除了你们，我认识的人几乎都死了，仇人大概也死了，无牵无挂。我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离我太近。”他目光扫视了一圈，补充连江琛都不知道的第三个要求，“你们不背叛江琛，我就可靠。”

　　江琛一愣，少年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根本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打动人心。

　　托尼酸的牙疼：“哎哟我去，你们还说你们不是那种关系。”
　　江琛哭笑不得，很想解释：“我们真的不是……”

　　“好了好了，江大哥你不用挣扎，”魏小米一脸真诚，“我们真的不歧视你们，我代表个人真诚地祝福你们。”章天澈在一边微笑点头，展现自己作为医学工作者的包容性，连尹阿姨和陈大叔也是一脸的理解。

　　“嗨呀，这世道，能够找个知心的人不容易，小江你要珍惜。”尹阿姨语重心长，“小兰是个好孩子，跟着你我也放心。”

　　兰夏这时才察觉到不对，有些迷茫地看向江琛：“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江琛干咳了一声：“大概是业余生活太贫乏，所以制造了一些美好的自我想象。”兰夏点点头，对江琛的解释似懂非懂，继续吃饭。

　　话题被带偏了一万八千里，江琛硬着头皮带回来：“平时的事情咱们可以像现在这样有商有量，但是遇到危险的时候，大家应变的反应肯定有所不同。在各位真正了解外界之前，我希望大家能先相信我的判断。”

　　这才是江琛真正的目的。他见过太多队伍因为危急时刻的分歧而分崩离析，而他有自信自己是最适合这个角色的人，也必须是承担这个角色的人。

　　到现在为止，小院里没有出现明显的的从属关系，更像是一个大家庭。两位长辈担任家长的角色，照顾在衣食住行上起到更大的作用。而在其他方面，大家常常以章天澈的意见为主。江琛自然而然得将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一个队伍只应该有一个方向，当然也只能有一个队长。

　　章天澈与他对视一眼，聪明人交流的好处，就是有些话不用直说就能意会。江琛虽然加了一个危急时刻的前提，但是领导力是在平常就需要培养的，答应下来，就意味着江琛绝对的控制权。

　　“没有问题。”章天澈答应得很干脆，他早就开始考察江琛的能力，而江琛一直都表现得非常好。章天澈很清楚，即使自己成为了队长，也不可能比江琛更好，与其这样，还不如主动退让。江琛很满意这样的结果，也很承章天澈的这份情。

　　作为一个队伍的长期领导人，江琛身上一直都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此时他的话语权得到了认可，这股气势便不自觉得散发出来。江琛拿出一张地图，这张地图是末世前制作的，江琛已经根据目前的情况，圈出了几个大型的异能者基地。

　　“我们现在的位置在这里，”江琛用笔在一座山上标了一颗五角星，他们在的这座山太矮小，连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B市基地已经覆灭，如果我们从这里离开，最好的选择，就是前去靠北边的C市或者更远一点的D市。”江琛在B市基地的位置画了一个大叉，在C、D两个基地点了点。

　　魏小米指了指一旁的A市幸存者基地：“A市不是更近吗，为什么不去那里？”

　　托尼快人快语：“当然是对家在A市啦，咱们这小米加步枪的，怎么和人家的飞机大炮打。”

　　“托尼说的没错，”江琛指着地图上的A市幸存者基地，现在的心情比起刚清醒时的那种愤怒已经平静了许多，“当初我带领诺亚小队在A市发展了三年，我不敢说我的队伍是A市最好的，但实力绝对能排上基地前三，以我们现在的状态对上他们，无异于以卵击石。”

　　章天澈皱眉：“当初袭击你的人是你的队友？”

　　江琛苦笑着承认：“是，我甚至不知道他袭击我的原因，在那之前我一直非常相信他们。”章天澈闻言陷入了沉默，江琛又道，“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因此就猜忌你们。”当然他也不会再给任何人谋杀他的机会。

　　章天澈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里重新带上审视，江琛也毫不畏惧，坦然地面对他。良久，章天澈才转开话题：“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未来的去向，江琛思考了很久，章天澈现在问起，他也胸有沟壑。黑笔指向地图的一个点，不是C市也不是D市。

　　“我准备先去一趟B市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