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人间凶器》木之羽

12、来历

　　第12章
　　江琛把原本靠着床垫的长沙发往后边拖了两米，方便章天澈他们坐下。而兰夏支着一条腿坐在床垫上，面无表情地盯着这几个不速之客。江琛回过头，看到兰夏的神情，总算知道这三人的局促不安从何而来了。

　　“兰夏，别这么看人，怪欠揍的。”江琛把枪搁在茶几上，顺手揉了揉兰夏的头发，“我觉得你的头发得剪剪了。正好托尼是理发师，等会可以托人家给你换个发型。”

　　听到江琛的话，兰夏还没什么反应，托尼已经两眼放光地站起来：“小兄弟要理发吗？我从业十年，资历深厚，技术过硬，价格实惠，绝对物超所值！”

　　魏小米戳了戳他，小声提醒：“你别瞎说。”

　　托尼蓦然醒悟，一拍脑袋道：“不好意思，职业病犯了。免费免费。”

　　“我不喜欢别人在我头上动刀子。”兰夏冷飕飕的眼光瞥了他一眼，从床垫下捞起分给自己的那把枪，扯了江琛手工做的油布，不紧不慢地保养起枪来。

　　屋子里温度骤降，兰夏手中的枪乌油油的闪着亮光，托尼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觉得后颈发凉。

　　江琛忍住笑：“先不说这个，你们现在可以和我们说实话，讲讲你们的来历了吗？”

　　三人面面相觑了一会，章天澈道：“小米你说吧，有什么遗漏的我来补充。”见魏小米目光犹疑，章天澈微微颔首，“有什么说什么，不用担心。”听到章天澈这么说，魏小米点点头，这才从丧尸病毒蔓延开始讲起。

　　魏小米是魏家村村民，原本在外地工作，末世来临时，正好休假回家看望父母。大规模丧尸潮爆发前，魏家村就已经出现了两个感染丧尸病毒的村民。村子立刻向军营求救，部队派出了一只小队前来救援，而在无法安全控制这两个村民的情况下，为了防止这两个村民伤害到其他人，小队只能选择将他们击毙，这两个村民的尸体也被部队带回去处理。

　　后来，丧尸病毒不断蔓延，魏小米从电视新闻里看到，全国各地都有丧尸接连出现的消息，根本不敢再离开家。很快部队派人来接洽，将村里的所有人都转移到了军营里暂住。

　　当时，除了魏家村之外，军营里已经容纳了很多从附近转移过来的村民，其中有很多人已经感染了病毒，出现了高烧昏迷的症状。魏家村临近军营，大部分人的工作都和军队后勤有所关联，村民们在部队的安排下，参与到一些后勤工作里。魏小米正是在这时候被分配到章天澈的小组，帮忙照顾病人，以及记录病人的状况。

　　章天澈是B市人民医院的外科医生，被B市驻军部队借调过来，成为了丧尸病毒研究小组的一员。部队组建这支小队，原本是想尽快研究出病毒的应对方式，只是病毒蔓延的速度比他们的研究进展要快得多。军营里不断出现丧尸化的病人，即使将这些病人被隔离起来，军营里也不断有人发烧倒下，整个军营人心惶惶。这时候，一个帮忙护理的人员被病人抓伤，然后以当时记录中最快的速度异化成了丧尸，这件事终于成为压垮人群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大批人聚集起来，要求部队解除戒严，放他们离开。

　　“虽然首长们反复告诉他们，即使离开了军营，外面也到处都是病毒，但他们依旧坚持要离开，”魏小米微微皱眉，显然回忆得并不愉快，“这些人里，除了普通村民之外，还有一部分军人，甚至研究小组的人。”军人和医生也是普通人，也会畏惧死亡。

　　“所以B市基地所谓的创建人，其实是决裂之后从军营出走的？”兰夏擦枪的手一顿。

　　“是这样没错，他们很早就想离开了，只是正好遇上第一波丧尸潮，才不得不逗留了一段时间。这里地方偏僻，人又全部被集中起来，所以第一波丧尸潮来的时候应对的还算轻松。”魏小米接着说，“但这群人离开的时候，带走了军营里近八成的人，还几乎掏空了军营的火力储备！”

　　第二波丧尸潮来的时候，军营里剩下的人，有一半是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的病人，另一半人又没有足够的火力支撑，根本无力应对成千上万的丧尸来袭。部队首长没有办法，在军营被攻破前，从原本就不足的兵力里分出一大半突围，护送还清醒的人们离开那里。至于托尼，是他们在离开军营的路上遇见的。

　　“可你们也说了，军营的地方偏僻，丧尸们出于本能，应该会自发往人口密集的城市聚拢，加上军营有一大批人转移，应该会将丧尸引走才对，又怎么会遇上第二波丧尸潮？”江琛发现了一个不太合理的地方，他还以为B市军营覆灭的原因和幸存者基地一样是从内而外的问题，没想到真的是被丧尸大潮攻破的。

　　他观察了一下章天澈和魏小米的神态，两人的眼眶隐隐发红，魏小米说话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一点哽咽，并不像是说谎。

　　章天澈显然也为这件事困扰多时：“也许是军营的人急剧减少，所以产生第二次的丧尸比第一次丧尸潮更强的错觉也说不定。第一次的时候我们人多，应对起来也就比较轻松，但是第二次的时候我们的人数少一大半，没有支援也没有火力。”

　　江琛摇摇头，他觉得章天澈的猜想太过简单了。以军营的基础设施，如果丧尸的数量不多，即使他们的人少，也能通过别的方法来对付，不至于玉石俱焚。

　　“是逃走的那些人做的。B市基地建在原本的B市市中心，以B市原本的人口密集度，即使他们带着这么多火力，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将丧尸都清理掉，反而可能全军覆没。最好的办法就是祸水东引。”兰夏语气平静，他的猜测却让人忍不住战栗。

　　江琛眯了眯眼：“你是说用少量的人吸引丧尸的注意，带它们到军营来，最后自己逃走？”就像异能者把普通人推进丧尸堆里，吸引丧尸的注意来保全自己一样，这样的方式虽然残忍，但确实是高效可行的办法。

　　“这不可能的，你们是不是想太多了？”魏小米觉得不可思议，想把他们俩说的话当成是玩笑，嘴角往上扯了扯却始终提不起来，“不可能的，我的父母和弟弟都在那里，他们不可能同意这样的事。”

　　没人能接受亲人这样的陷害，章天澈安慰她道：“这样的决定也不是魏伯父他们能参与的。即使这件事真的是离开的人做的，也肯定与你的家人无关。”

　　魏小米使劲点点头，眼泪却忍不住流下来，被她一股脑地用衣袖擦去。

　　兰夏沉默了许久，等魏小米的情绪稳定下来才问：“后来呢？”

　　魏小米哭的太狠，想了一会才想起自己说到哪。

　　突围之后，他们原本是想前往B市向大部队求救，但是前往B市的路几乎全被包围而来的丧尸堵住，加上队伍里又有人感染了病毒，最后他们没有办法，只能在一个早就被转移的村子里停留下来。

　　“一开始的时候，我们无法辨别病毒的传染途径，加上一路被丧尸追赶，不断有人受伤牺牲，我们停下的时候，加上昏迷感染的人一起，也只剩下了二十三个人。”魏小米抽噎了一下，“队伍里只剩下章大哥一个医生，为了防止被感染的人变成丧尸，我们投票决定，在这些人进入异变的第二阶段时，就杀掉他们。”

　　这样的做法听起来很残忍，但是对于活着的人和最后丧失神志变成行尸走肉的人来说，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所以现在只剩下了你们三个？”江琛问。

　　“我们其实有五个人，”章天澈回答，“只是我们经常三个人行动，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明天我们可以带你们回去，见见尹阿姨和陈大叔。”

　　“章天澈！”托尼紧张地喝住章天澈，没想到他突然把老底都抖出来。

　　章天澈安抚地看他一眼，成竹在胸道：“没关系的。”

　　江琛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你真是很容易相信别人。”

　　章天澈微微一笑：“有的时候总得赌一把，我赌你们是好人。”

　　“是好人怎么还不给我们开门。”托尼忍不住小声逼逼。

　　提起这件事江琛就来气，从随手捡了个东西丢过去：“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来求救的还是来捉·奸的？”

　　托尼秒怂，江琛丢的塑料瓶差点砸到他脸上。捡起塑料瓶晃了晃，里边还有半瓶水，托尼的心情又一下子好了起来：“还给水喝？”

　　说着他就想拧开瓶盖喝一口，谁知道眼前银光一闪，等看清眼前锋芒毕露的刺刀刀尖，托尼手一抖，还没打开的瓶子一咕噜掉到了地上。

　　江琛揉揉鼻子，看了一眼忽然暴起的兰夏，略显理亏地把瓶子捡回来。

　　“哈哈，实在不好意思，这家伙脾气不太好。”说着，江琛摁了摁摁了摁枪|身，兰夏只是冷冷看着他。直到江琛把瓶子塞进他怀里，兰夏才臭着脸把枪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