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夏目+K]天降》舒语谣

5、【妖怪】

　　05.

　　最后林北还是带上了那只昏得很彻底的小红鸟，跟着夏目回了家。

　　收养夏目的藤原夫妇都是很温柔的人，即便夏目带回了身份不明的林北，也没有生气，反而对无家可归的林北充满了同情。

　　这座小镇上大部分人也都如藤原夫妇这般温和善良。

　　林北只在藤原家借住了五天。

　　五天的时间足够林北摸清楚周围的状况，并暂时安置好自己的身份问题，还想办法弄到了一笔钱，租下了藤原家附近的一间屋子作为临时住所。

　　不止夏目，就连猫咪老师都对此表示了惊叹。后者还一转态度缠着林北教夏目怎么赚钱，好让他可以多买点零食。

　　最后吵闹着要秘诀的猫咪老师被夏目一拳无情地镇压，他远比猫咪老师这个不通人情世故的妖怪更加明白，有些秘密不应多问这个道理。

　　况且那段时间里，林北的辛苦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不过如果非要林北来说的话，这不过是她多年的穿越生涯中总结出来的经验，最低的标准永远都是活下去，有一个临时的容身之所。

　　她可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能遇到夏目这样的人的，还恰好落在这样友善的地方，过去甚至正好穿越到战场之中也不是没有过的事情。

　　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感叹过，自己生命力之顽强简直堪比小强。

　　等到林北在藤原家附近住了将近两个月之后，那只被她小心安放的小红鸟才醒了过来，一问，才知道果然跟那只大鸟及红衣美女是同一个人。

　　“喂，小鬼，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红鸟问。

　　“你们妖怪都喜欢小鬼小鬼的叫吗，我有名字啦，我叫林北，随你怎么叫都可以。呃，你怎么称呼？”

　　经过夏目的和猫咪老师的科普，林北也知道了这个世界中，名字是很重要的东西，不能随意交付。

　　“我是重明鸟。你可以叫我重明。”红鸟趴在林北为它做的小窝里面，“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是啦是啦。”林北趴在桌上，伸手戳了戳红鸟的脑袋，然后就被啄了，“嗷——好痛，轻点嘛。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连猫咪老师都没有看出来呢。”

　　听说猫咪老师的原身可是非常厉害的大妖怪呢。

　　“气息不对。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红鸟闭上了眼，“你那时候是刚过来吗，现在似乎已经融入了不少啊，不是事先知道仔细感知的话大概没法看出来吧。”

　　“诶……所以，还是可能会被看出来啊……”林北叹气。

　　“你似乎很紧张，对于被看出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的事？”重明问，“虽然这种情况很罕见，但也不是不可能出现的事。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

　　“这个世界很寻常吗？”林北挠了挠下巴，“嘛，这种事情算是有点心理阴影了吧，曾经被人发现，然后抓走了想要解剖看看呢，还好最后关头我又穿了。”

　　“你去过很多世界？”

　　“是啊，不过每次都不能停留太久呢。说起来，这次我刚到这边来的时候还以为我在一天之内穿越了三次呢，一下子从中国到日本，跨度也太大了！”

　　“你这种警惕心可一点都不像去过很多地方经历很多的人——等等！你刚刚说我们现在在哪儿？！”

　　“啊，忘了跟你说吗，我们现在在日本哦。”林北朝她傻笑，“说起来，你会瞬移吗，一下子就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重明：……你大爷的！

　　“白痴！”重明怒啄林北的指头，“那是你的能力！”

　　“嗷嗷！轻点啊！”林北眼泪汪汪地缩回自己的手，“我哪有这种能力啊，要有我早就回中国了。”

　　“攒钱真的好难啊。”林北叹气。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见林北茫然的神情不似作伪，重明无力地一脑袋磕在垫子上，却还是认命地跟她解释。

　　“穿越时空，说到底也是空间方面的能力啊，我见过不少这样的人，可以从世界的一头转移到另一头，倒是你这样穿透世界的很罕见，但是理论上来说也是可以的——力量强到某个程度的时候，不过我一直都没见过就是了。话说回来，这个理论上反过来也是成立的——将力量限制在某个界限之内……”

　　“……是这样吗？”林北还是一脸茫然，“但是我完全没有感觉到这种能力的存在啊，也不会用，为什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感觉不到，不过我确定，是我在跟你接触的时候触发的，本来想用灵力帮你检查一下身体，但是，那时候，你的能力大概还是处于半触发的状态，结果——”

　　虽然现在重明只是一只鸟的形态，但林北还是感觉到她的咬牙切齿。

　　“那个，那你怎么会昏这么久呢？”林北连忙转移话题，“当时我还以为你很快就醒了呢。”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林北觉得重明的脸似乎更黑了。

　　“灵、力、反、噬。”重明一字一顿地说，“你的灵力排斥性很强，结果，那时候我又没有太过防备……”

　　——于是阴沟里翻船了。

　　林北默默地帮她补上后半句，感觉似乎哪里不对，但她听明白之后还是很愧疚的。

　　“所以说……是我害你睡着的？是受伤了吗？”林北小心翼翼地问，“有没有很严重？”

　　重明一眼就看穿了林北的想法。

　　“还真是小孩子啊。”重明轻哼一声，“别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并不是你的问题，所以不需要抱有什么愧疚之心。这种小伤，随便养一养很快就好了。”

　　“很快是多久？”林北继续问。

　　“很快就是很快啦，太短的时候我都算不过来的。”重明趴下去眯起一只眼，“到时间就好了。”

　　“诶——那等你伤好了我们再一起回去吧，这段时间我来照顾你好了。”

　　“随便你。”重明换了一只眼睛眯起来，“不过说起来，你的灵力明明很强，为什么感觉不到呢——完全感知不出来，是因为不同世界的原因吗。”

　　“什么灵力？”林北好奇地问。

　　“灵魂之中蕴含的力量。”重明说，“算了，过一阵再说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下一秒重明两只眼睛都闭上了，真的又睡着了。

　　“唉……好像是有点严重啊……”林北叹气。

　　林北在八原总共住了六个月的时间，从前年的十月初被夏目捡到开始，一直到次年的四月份。

　　除了攒钱以外，主要是为了让重明好好养伤。后来林北常常想，寿命长久的妖怪所说的很快，大概仅仅是针对他们自己而言的。

　　等到回去的时候，林北和重明关系已经很好了，离开的时候正是重明带着林北直接飞回去的，正好省了一笔交通费。

　　…………

　　“回来之后我就在这边暂时定居下来啦，想想那半年，过得很开心呢，跟着夏目和猫咪老师也认识了不少有趣的妖怪。”

　　林北捧着十束泡的茶喝了一口。

　　“说起来十束真是厉害啊，好像什么都会一样。”

　　“只会一点点而已啦。我对那些东西都还蛮感兴趣的，所以大概也就都去学了一点吧。”十束笑着给林北又添了一杯茶，“林很喜欢妖怪吗？”

　　“说不上喜欢吧，对我来说，妖怪就跟人类一样，有圣人，也会有人渣，光凭种族就带有偏见的话，未免有些太不公平了。”

　　“林看得很透彻的样子啊。不过，大部分人类都很讨厌妖怪吧。”

　　十束想到了林北所说的夏目的故事，那孩子也因为能见到妖怪而拥有了一个不幸的童年。

　　“说起来，就算遭遇很多不幸，也能长成温柔的样子，真的是很了不起啊。”

　　“是啊。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更何况是他们看不到的东西。嘛，会讨厌也无可厚非嘛。”林北说，“夏目的话，确实是很了不起，明明比我还小很多……”

　　“我不只是在说那位夏目哦，还有林。”十束纠正道，“林能坚持到现在，也很了不起啊。”

　　“我吗……我只是幸运罢了。”林北说，“就像在这里，我第一个遇到的是重明，重明天性仁善，也亲近人类，她救了我之后也一直帮助我，还有之后第一个遇到了夏目，而不是其他凶恶的妖怪——怎么看，都是很幸运吧。”

　　“我相信善良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十束摇了摇头，微笑，“再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嘛。”

　　“唔，说的也是。”林北也笑着点头，“啊，对了，既然说到妖怪，我觉得还是要再提醒你一次——千万不要一个人去森林里面。尤其是晚上。”

　　“那里面有很多妖怪，之前是因为重明在，它们都比较安分，估计过一段时间，它们大概就会开始出没了吧——不过不用担心，不靠近森林的话就没有事，森林外面有结界，它们出不来的。”

　　“事关性命的事，我一定会注意的。”十束故作严肃地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唉，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右眼皮一直在跳呢，但愿不要有事吧。”林北挠挠自己的右眼皮，感觉那里快跳抽筋了。

　　“不会有事的。”十束安慰道。

　　说着“不会有事”的十束却在隔天早上就出事了。

　　是一只妖怪。

　　一头炸开的白毛，应该是脸的位置只有一只眼睛，很大，手只有三指，微蜷着，指甲很尖，下半身是蛇一样细长的，但它并不是在走，而是在飘。

　　画风与林北平时所见的中国妖怪完全不一样。

　　不过这时候林北没空多想，她注意到的时候，那只妖怪正在十束身后，而十束似乎完全没有察觉的样子。

　　“十束！快躲开！”林北出声的同时往十束那边跑过去。

　　“什么？”十束还没有反应过来，但他下意识地听从了林北的指示，想要往边上退，却发现自己走不了——他的胳膊像是被什么抓住了一样。

　　十束转头往那边看，却只看到了茂密的森林，随后他看到了飞奔到他近前的林北，又看到了她瞳孔中映出来的景象——

　　一只长相奇怪的不明生物正抓着他的左臂。

　　“给我放手，混蛋！”林北一拳揍向妖怪的眼睛。

　　“嗷！”妖怪吃痛放手，捂住眼睛。

　　林北趁机拽过十束就跑，她没有回头，听着身后哀嚎声渐小，她一咬牙，直接拉着十束进了森林。

　　两人在森林间跌跌撞撞地跑了很远，等到一直听不到妖怪的声音才停下来。

　　“呼——好像没事了……”林北啪叽一下坐到地上，还擦了擦汗，冷汗，给吓的。

　　十束也靠着一丛蘑菇坐下来。

　　“啊啊啊啊啊小北北的拳头吃人啦，快跑啊快跑啊小北北过来啦……”蘑菇长腿跑了。

　　十束：……

　　“闭嘴！”林北一拳敲在一朵蘑菇上，蘑菇立马安静地捂上嘴巴继续四处奔跑，她叹气，“不用在意，这些是小蘑菇精，除了聒噪一点，不伤人的。”

　　“这个也是妖怪吗，感觉有点可爱啊，他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精神错乱胡言乱语而已。”林北望天。

　　“是吗。不过说起来，刚刚那个——”十束捂着手臂问，“是妖怪抓着我吗？我都没有感觉呢。”

　　“嗯？你看不到吗？”林北惊讶地看向十束，但当她的视线落到十束手臂上的时候又愣住了，眉头皱得很深。

　　“唔，一开始那个确实看不到，只能感觉到手被抓住了，这几个蘑菇长腿倒是看得很清楚。”

　　十束注意到林北的视线，也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臂，依旧光滑平整，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我手上有什么吗？”

　　“你看不到？”林北又惊。

　　“好像是有点刺痛感。”十束去看林北的眼睛，从她的瞳孔里倒映出了他手臂真正的模样。

　　他的左边小臂——就是刚刚被妖怪抓到的那边，并没有什么淤青之类的抓伤，作为替代的却是一道很长的墨水纹，像是什么特殊的文字或是符号，几乎写满了整个小臂内侧。

　　“这是什么？”十束问。

　　“可能是……诅咒。那可就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