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寒寒

5、第二章-心动的痕迹01

　　第二章
　　心动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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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制人锋芒太露啊……而像Memories这样一个与复制人为伍的人类，又怎能见容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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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2196年纽约曼哈顿哈得逊河岸

　　雨晴很无奈地看着面向河水发呆的Memories，心中的痛不比当初丧父失母时少。
　　从小姐成年礼过后，六十七年过去了，可小姐的生活没有变好，反是每况愈下，那双艳红得如同烈火的眼瞳亦日趋黯淡。就复制人问题，小姐已和将军吵过不下百次。若非小姐是将军最疼爱的女儿，以将军的脾气，小姐恐怕早已尸骨无存了！仆人侍卫们常常埋怨他为何不居中调停一下，正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嘛！一人退半步，一切不就没问题了？
　　唉！雨晴当然知道只要二人退一退就会没事。可问题是，这根本就是立场上的问题呀！最初，将军不曾表明站在复制人还是人类的一方。到后来，将军几乎是摆明要排挤复制人的，这令小姐更加懊恼。小姐一方面不认为自己有错，一方又为将军的执迷不悟而心疼，她的痛苦不会比任何人少。这些年来，小姐一直在情理之间挣扎。
　　八十七岁的小姐，与二十岁的Memories距离越来越远了。而更教人担忧的是，小姐不再是那个整天带着笑容的Memories，她变得沉默，也懂得人情世故了。
　　「小姐……时间已经差不多，他们快要来了。」
　　Memories回头看着雨晴，笑了笑：「你怕我不在，罗莎他们会被赶出将军府？」
　　雨晴没有回答。其实，如果小姐无法及时回到将军府，罗莎等人不但会被赶出将军府，而是被府中侍卫直接丢到巡警总局去，顺便尝尝「传闻中」难喝到令人作呕的咖啡。
　　这六十七年来，要说小姐真是笑得开怀，那就只有在那群复制人身旁的时候了。在人类上流社会的圈子中，小姐是没有朋友的。不是没人理会小姐，而是那些接近小姐的人全都只是为了「未来将军」的尊贵身份。直到目前为止，要数真心把小姐看作朋友的人，也许就只有罗莎他们了。
　　罗莎，比小姐年幼两岁，是一个复制人，编号CP2111-263。罗莎的原体是植物学界颇负盛名的奥妮博士，也因为奥妮博士向来把罗莎当作自己妹妹来照顾，所以罗莎也算是复制人中的幸运儿了。再说，罗莎正与加达克星的皇——莱恩——陷入热恋之中，而加达克星的人民对罗莎这个活泼的皇后也满意得不得了。
　　另外，那群复制人之中还有一个颇为特别的男孩——夕阳。这男孩今年七十三岁，编号CP2123-071，是科学家们拼了老命才救回来的复制人。从脱离胚胎时期开始，夕阳陷入原因不明的昏迷状态。七岁苏醒后，却又奇迹地并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夕阳的原体是一位名叫徐浩程的语言学家，而夕阳是科学家们在徐浩程临终前征得其同意后，利用徐博士的死体细胞复制而成的。成年礼后，夕阳决定往研究外星球语言的方向发展，并且目前正任职于联邦政府外交部，是部长的机要秘书。
　　这些出色的复制人朋友，向来是小姐的骄傲。
　　Memories和雨晴同时陷入无止境的沉默中。没有人敢打破这份默然，因为二人都知道这是困扰了他们多年的死结。要解，还早得很！可就在这时，一名年轻男子很「不怕死」地上前搭讪：
　　「我说Memories，你打算跟雨晴互瞪到什么时候？请你大小姐想想可怜的罗莎好吗？」
　　来人正是夕阳，一个黑发黑眼，明显继承亚洲人血统的复制人。
　　Memories沉呼吸，努力抑制想吼人的欲望。她转身看向夕阳，尽量以「轻柔」的声音发问：
　　「亲爱的夕阳，希望你懂得『非礼勿听』的道理。虽然那位孔老夫子是早已作古几千年的人，但身上既是中国人的血统，我想你还不至把孔子先生忘得一乾二净的地步。你今天不是要上班吗？身为联邦政府外交部部长的机要秘书兼第一翻译员，你打算让部长的国际会议变成鸡鸭约会？」鸡同鸭讲是也！
　　夕阳的答案是一抹满含嘲弄意味的冷笑。
　　「没办法，我是『未来将军』的『死党』嘛！谁敢不给我面子？我说要告假，又有谁敢阻挠？你不知道吗？我们那位高贵美丽的部长大人说了，我的身价高到就快连她都不敢用了！而且听部长大人说，她在两星期前已经替我把调职突控中心的推荐书交到上头去了。据可靠消息指，成功机率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九。」
　　Memories一愣，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突控中心」全名为「地球突发事件最高控制中心」，是不隶属于任何一个部门甚至政府的特别组织。突控中心的职位都是优差，平日总是闲到「上班等下班」的地步。不过，这可不代表中心只是一个没什么作用的废物机构。一旦地球发生某些无法控制的突发事件，中心会开始运作，并尽力解除危机。那时候，全地球甚至外星球的人民，都会看着中心怎么处理。所以，中心的成员个个有少校以上的军衔，都是不可多得的大将之才。能够进入中心工作的公职人员，更是各政府部门精英中的精英。而且突控中心的最高负责人，正是联邦政府的实际掌权人斯洛将军，由此可见中心的重要性。
　　雨晴不忍见Memories不知所措，于是开口打圆场：
　　「好了好了，夕阳，这么说你是告假来了？罗莎他们只是普通的聚会，用得着你丢下工作跑来吗？我看，你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夕阳收起一身冷意，以一脸笑意响应总是温和待人的雨晴。
　　「对呀，还是雨晴通情达理。我今天来，是要跟大家介绍一个人的。」他转身招来一名一身黑衣的男子，「他叫魅影，编号CP2109-001，当然是个复制人啦！不过，听这编号你们已经知道了！魅影是地球第一个成功存活下来的复制人，也算得上是我们复制人的始祖了。最重要的是，据生物工厂的乔恩博士说，当年七岁的我仍在昏迷中，一条小命眼看就要掉了，是魅影救了我的。魅影，这位美女叫Memories，编号PC2109-001，是和你同日同时同分同秒出生的人类哦！你知道，在这个年代，这种巧合实在神奇得很，你们算是有缘呢！还有，他叫雨晴，编号ST2105-157，他是两位已故生化科学家的独生子，自小跟Memories一起长大。」
　　介绍完毕后，夕阳强行把雨晴拖走，留下Memories和魅影二人大眼瞪小眼。
　　Memories盯着这个名叫「魅影」的男人看。魅影黑发微卷，一双蓝眼睛却闪耀着属于大海的光芒，是个典型的欧洲帅哥模样——Memories有点好奇；要有怎样一个俊美的原体，才能复制出这样完美的一个魅影？
　　「你——叫魅影？为什么？」
　　「我的能力。」
　　就这样？这人说话可真简洁啊！
　　「斯洛的女儿？」
　　「是。」
　　哼！就你会说话简洁吗？她更简呢！一个字。
　　谁知，那魅影竟摇摇头喃喃自语地说：「寄生虫的骄傲。」
　　Memories当场气得头顶冒烟。可是等她抬头准备破口大骂时，眼前的魅影早已不知所踪。
　　哈……
　　这个人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吗？放——屁！哼哼，Memories决定收回以往对那个「据说」跟她很有缘的魅影的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