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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诀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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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罢了!”明茉苦笑着挥了挥手,“只缘一点污相秽,不得终宵在掌中。碧,该是我祝福你们了。”
“明茉,你很好,只是……”
“只是不是你心中的那个人,对么?”明茉强笑着,生怕那一抹苦笑消逝后,眼泪便会随之而落下。她的手紧紧握成一个拳头,指甲掐进了肉中。宛若她自己的心,被揪在一起。何谓万箭攒心?何谓肝肠寸断?到了如今,她一一知晓。
碧海温婉淑静,却自始自终笼罩着一层似有似无的凄凉。门径扫时幽藓碧,仗藜扶处落花红。
飞廉看着始终从容淡定的碧和神色哀楚的明茉,心下凄然。他总是逃避者,而今,到底要他来作出一个选择——最后的选择。
“飞廉,”背向飞廉轻轻启唇, “只要你心中有我,碧便知足了。碧落海是我的家乡——我们鲛人流了多少血才得以重归的故乡。我玩不会离开它与你一起走的。好好待明茉小姐吧,她才是你值得珍惜的人。”
“碧,”飞廉唤道,走上去拉住她的手,“那我陪你留下来,我就住在碧落海附近。”
良久良久,天空苍莽而寂静,只余下海浪轻轻拍打着礁石的声音。海魂无声,空余故人殇魂。潮起潮又落,终于,“啪”的一生,一颗晶莹的鲛珠坠落在地。
飞廉上前,轻轻拥住了碧,柔声道,“你心中还是有我的。”
尽日伫立无言,赢得凄凉怀抱。大海也缄默了,昔日无语坠黄昏,空载几痴恋。明茉再无法看下去,提裙向帝都跑去。
“站住!”飞廉喝道。明茉转过身,满脸泪痕,“既然你已……为何还要留住我?”
“即使你不再是我的妻子,也还是冰族人,我还是冰族的少将。”“哈哈,少将。”明茉笑着,有几许疯狂,“你这是在用少将的身份命令我么?你听过要为了一个女人留下来,让族人自己渡海的少将么?”
“明茉小姐,飞廉也是为了你好。”碧劝道。“够了!我自己的是还轮不到一个鲛奴来管!”
“你可以侮辱我。但如今我们鲛人再也不是奴隶了——不再是空桑人的奴隶,不再是你们冰族人的奴隶!”碧的神情蓦然严肃起来。
明茉并不应答,转身从包袱中去了两杯白玉殇,掺上酒,莞尔一笑,脸上依稀还有泪痕:“那么飞廉,这杯酒喝下去,我们从此恩断义绝。”
眼神中,有哀婉,有无奈,亦有决绝,她是在维护自己作为一个女人的尊严。飞廉接过酒杯,正欲饮,倏地大叫:“等等!”
然而明茉,已然一饮而尽了。她再次苦笑:“没想到最终还是留不住你。罢了,我一个人也乐得清静。”说罢,一丝殷红的血从嘴角沁出。
“你——”飞廉惊愕,“你在酒中下了毒?”
“是啊,”明茉兀自笑着,笑得从未有过的美艳,“我们……恩断义绝……”明眸蓦然暗淡下来,嘴角上自残留着那无双的微笑,静静地倒在了沙子之中,如此耀眼。
静静地埋葬了明茉,飞廉在碧落海的附近住了下来,由狼朗带着冰族人们浮槎海上。炎汐知道后,赐飞廉辟水珠,和那笙一样住在碧海之中,守着心爱的人畅游碧海,共度余生。
终于是画堂歌管深深处,难忘酒盏花枝。醉乡风景好,携手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