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十八少女病

2、第二章

　　第二章

　　我是一个杀手，此刻我正在和我的目标约会。

　　库洛洛因为我的话愣住了。

　　过了半晌他才恢复惯常的表情，声音淡淡，“起来。”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这可是非常时期，我不能允许失误，我赶紧爬了起来，方才那个扶我起来的人消失不见了，他又变成了幻影旅团的团长。

　　我很难过，可能是因为自己太没有魅力了吧。

　　我们喝完咖啡就回去了，谁知道他喊我出来干嘛。

　　中间大概又过了几个月，我快把这件事忘掉了，库洛洛又喊我出来，说是要请我吃饭。

　　他上次喊我的理由是要请我喝咖啡，也确实只喝了咖啡就回去了，我怀疑他只是不喜欢一个人吃饭喝咖啡，没有人愿意陪他才找我的。

　　然而我还是得陪他，谁让我要杀他呢。

　　库洛洛选了一家很高档的餐厅，高档到我看见菜单的时候手忍不住抖了抖。

　　真没出息，我狠狠的骂自己，你现在可是著名幻影旅团的成员，动辄几十亿上下，少于这个数字我们都不屑于抢的。

　　手抖还是没见好多少，没办法，穷惯了，以前村里连个饭馆都没有，后来来到这里我的助手工资也只够我一日三餐。

　　没错，我尊敬的漫画家富坚义博先生，他虽然不克扣我的工资，但是老拉着我打麻将，我不喜欢那个，但是又怕他和我说不需要助手赶我出去，我必须要打。

　　我老输，以至于在做杀手之前连人均高于两千戒尼的饭馆都没去过。

　　好在库洛洛似乎没看见，他用绷带绑住额头，人模狗样的穿着西装，双手搭在桌子上微笑着问我，“你要吃什么。”

　　我赶紧装作经常来的样子，随手对着一串英文一点，“就这个。”

　　“那是甜点，”他继续微笑着和我说，“吃完正餐才会上的。”

　　“……其实我最近减肥。”

　　“甜食的热量比肉类要高。”

　　“…………”

　　在他的微笑中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村里长大的和城里的就是不能比。

　　“我来吧，服务员。”他把菜单收起来，这家高档店不知道为什么光源很暗，就像我的充电台灯快没有电时的样子，这种灯光让我想起库洛洛在幽暗烛光下阴测测的脸。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服务员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在看见库洛洛的时候用菜单掩住脸羞涩的笑了一下，然后看见我的时候笑容迅速不见。

　　“牛排要几分熟？”还好她是个敬业的点单员，这个打击不至于让她忘记接下来的询问。

　　“八分熟。”我很自信的回答，我一直觉得八是个好数字。

　　她又笑了，不再是羞涩的笑，有些嘲讽，她眨眨眼睛，“好的。”

　　等她走了以后库洛洛看了我一眼，“牛排只有奇数熟和全熟。”

　　他这一眼什么意思，是不是觉得我给他丢人了，我陷入了沉思，这是一个关键的时刻，他会觉得我傻的幼稚呢，还是蠢的可爱？如果他是个看脸的人话，那应该是后者，我有这个自信。

　　不过还有个更重要的事……

　　见我久久不说话，他大概以为我被打击到了，库洛洛再次开口安慰我，“这没什么，很多人都会犯这样的错误。”

　　是吗，我怀疑的看他，然后一本正经的开口，“有个疑问我很想知道……”

　　“你说，”他很有耐心的微微向前倾，表达自己乐于回答我的疑问，不得不说，他很多时候像个绅士，几乎让人遗忘他的身份，当然，我是不会的，我们之间隔着127条人命，流出的血都能灌满一条河。

　　“我说八成熟，她是会给我做成七成熟还是全熟？”

　　“就这个？”

　　“就这个。”

　　我发誓，我看见他嘴角抽了抽。

　　即使如此，他还是回答了我，“七成熟吧。”

　　真好，和我想的一样。

　　菜很快上来了，看起来很好吃，也确实很好吃，我吃的很饱。

　　当我吃完的时候，对面的人正在看着我微笑，恍惚间我有点难过。

　　他要不是库洛洛该有多好，这脸，这身材，这智商，简直我的理想型。

　　这一次吃完饭他没有直接说回家了，他喊我去看电影。

　　我对着一部爱情片扭扭捏捏，“看这部吧。”

　　扭头一看他正对着一部高智商悬疑片沉思，听见我的话他对我微微一笑，“那好，就去看这部吧。”

　　你看，看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看，这种时候这种电影这种氛围，感情极具加深的时候。

　　他又继续对我说，“等我们看完，就在这里汇合。”

　　“？？？？？？？”

　　我没听错吧，这货真是来看电影的？

　　结果就是我们真的各自去看了想看的电影，我周围坐着一堆情侣，不知道来干嘛的，电影也不看，全在搂搂抱抱，我恨不得把爆米花砸他们脸上。

　　一个人来看爱情片，不知道犯的什么贱。

　　因为他的电影时长比我的长，我还多等了他十五分钟，在寒风中我觉得自己是个傻/逼。

　　他慢悠悠的从一众人潮中出来，对我说，“走吧。”

　　“去哪？”

　　“送你回家。”

　　站在出租屋的楼下，他无比绅士的对我说，“上去吧，我看着你到家再走。”

　　最后一点希望破灭了，去死吧库洛洛。

　　回家的时候我想起那封信，我还没拆开看呢，我总觉得没拆开，我就还有最后一次和族长对话的机会。

　　我知道这种想法特别傻，可是人有的时候不相信一点特别傻的东西就撑不下去，这是唯一能让我坚持的东西了。

　　我拼命找，发现信不见了，明明一直好好放在床头柜里的，我非常难过，最后一次机会被我弄的不见了。

　　第三次，库洛洛又约我出来了，介于前两次的经验，我这次穿的无比朴素，素面朝天，马尾牛仔裤。

　　库洛洛看着我，他依旧衣冠楚楚，然后伸出一只手，示意我挽着他，“走吧。”

　　和穿着西装的他走在一起，牛仔裤的我压力真的很大。

　　这一次我们不仅喝了咖啡吃了饭，还在一起看了一部电影，是一部恐怖片。

　　在我尖叫着想要搂住库洛洛的脖子时，他忽然皱着眉说了一句，“这血浆有点假，道具师失误了。”

　　我悻悻的把举在半空中的手放了下来，这才能抱得下去吗！？这不能，装都装不来。

　　你去死吧库洛洛。

　　夜晚库洛洛秉持着绅士风度送我回家，就在我以为什么都不会发生，意兴阑珊的打算上楼时，他叫住了我。

　　有一个微凉的吻缓慢的落在我的额头上，然后移到眼皮上，在眼睛上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要下移，不过他放弃了。

　　库洛洛在我耳边说，“晚安。”

　　我已经记不清他什么时候走的了，我只记得那晚月亮特别美。

　　好像还下了薄薄的细雨，很短暂，就像没有下过一样。

　　我捂着额头浑浑噩噩的上楼开锁关门，然后倒在沙发里。

　　我照了照镜子，里面那个人在笑。

　　我笑了一会，哭了。

　　没人能理解我，我也不能理解我自己，我不聪明，所以更加骗不了自己，我知道我喜欢上他了。

　　可我和他之间隔着的东西太多了。

　　族长那个虚无缥缈的笑容经常会闯入我的梦里，把我吓出一身冷汗。

　　那一整个晚上，我又哭又笑，像个疯子，我想我也差不多是了。

　　可这怪不了别人，是我自己作的。

　　第二天库洛洛给我打了电话，我一听见他的声音有一种抑制不住想要呕吐的声音。

　　我厌恶的不是他，是我自己，我感觉我自己恶心，从里到外都是烂的，散发着浓重的臭味，真恶心。

　　他听着我在这头干呕，沉默了，良久才说话。

　　“你是不是怀孕了。”

　　“…………”

　　呸，你才怀孕了，我要怀也要怀你的种，然后当着你面掐死他。

　　你们说说，这叫人话吗？

　　我没理他，继续吐我的，沉默声中他挂断了电话。

　　十分钟后库洛洛出现在了我家门口，带着药和一碗打包的海鲜粥。

　　看着我吃掉药他才放心的离开，走的时候还帮我掖了掖被子。

　　其实我没睡着，关门声一响起，我赶紧把被子，粥还有药都扔了。

　　我不能给自己留下任何能想起他的东西，这会加重我的状况。

　　我知道自己贱，我不能让自己更贱。

　　我躲在新被子里，闻着陌生的气味，哭的像个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