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上你家WiFi啦》领让望

13、沉醉

　　俩人静了会儿，姜灼重新拿起了剧本，不再打扰余乐工作。
　　等一杯水喝完，姜灼又续满，余乐还是头也不抬地处理工作。

　　“你眼睛会不会疼啊？”姜灼忽地问道。
　　“还好。”余乐手指飞快敲击键盘，一行行的字显露。
　　姜灼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来一瓶缓解眼疲劳的药水给她：“你滴两滴，休息一会儿。”
　　余乐和他道谢，停了下来。

　　姜灼兴趣又上来，几分钟就把自己祖上十八辈都抖落了出来。
　　余乐闭着眼想笑，这小孩儿……

　　姜灼看她一直闭着眼，心想这是个好时机。
　　他清了清嗓子，问道：“那个陆严珈是你朋友吗？”
　　余乐不知道话题怎么转换到这个上面来的，想了想没说话。

　　姜灼有点儿尴尬，摸了摸鼻子，没话找话：“我也就是随口一问，上次不是在你家见他了……感觉应该跟你关系……挺好的吧？”

　　语气忐忑，也不知道他想听什么答案。
　　余乐又顿了两三秒才回道：“我和陆严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哦。”姜灼有点泄气。

　　余乐睁开眼去看他，恰好他也看过来，电光石火间，余乐仿佛明白了什么。
　　“姜灼……”
　　“那你喜欢他？”

　　两句话不分先后地跳出来，音落，两个人都顿了下。
　　姜灼看着她，眼睛里的感情已经不言而喻了。
　　而此时，余乐终于相信了余历那番话，一个人的喜欢能从眼睛里看到。

　　余乐是典型的鹅蛋脸，高鼻梁，但偶尔有时候会体重减少，尖下巴显得突兀，再加上削薄的唇，整个人都散发着不近人情的气息。
　　有一天在饭桌上，余清风不满她健身过度，盯着她半天，说了句：也不知道像谁。
　　饭桌上忽地沉默了两三秒，还是余乐自己弯了桃花眼，笑着解围。

　　今天和那次差不多，余乐用她一贯的淡然掌控了局面，问道：“从哪里看出来我喜欢他了。”
　　姜灼斟酌了一下，像是出生牛犊般，继续道：“那你喜欢谁？或者喜欢什么类型的？”

　　“没有。”余乐的语气能算得上冷漠了，但还带着些笑意，“我大概没和你仔细说过，我为什么会答应和你签保密协议。”
　　“林蔓是我妈，她在我小时候给我订了门亲，就是陆严珈。”余乐慢慢道，“我不想要结婚，更不想要认这门亲，所以就拉你做挡箭牌了。”
　　“哦。”姜灼不说话了，安静地盯着剧本，仿佛是在消化她的话。

　　余乐见状也不打扰他，准备继续手头上的工作，姜灼却忽地又说话了。
　　“我好像也没跟你说过为什么要定这份协议。甘砂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是个女明星……”姜灼前前后后把原因说明。
　　余乐静静地听着，半晌点头道：“各取所需，我们合作还挺愉快。”

　　她像往日谈生意一样，已经迅速地掌握了主动权，自认为把控了这件事。
　　但她忽略了姜灼。
　　“不是各取所需。”姜灼无比认真，“我从一开始就怀有私心，我看你长得漂亮，对你一见钟情。” 、

　　余乐微愕。
　　姜灼清了清嗓子，继续：“你不要不信一见钟情，我喜欢你也是真的，要不然我总往你这儿跑。假装情侣也不需要这么频繁地见面，圈里多的是一年不见面的，自己就能炒话题……”

　　余乐的心在经历过一阵狂跳之后，逐渐恢复了平静，她端起水杯喝了口，才慢慢地问姜灼：“你了解我吗？”
　　姜灼不好意思说关维已经调查过她了，只是点了点头。
　　余乐脸色冷了下来，不近人情地道：“你了解我，不知道我不谈恋爱，不结婚？”
　　姜灼愣住了。

　　余乐靠向沙发背，双手环胸，做了个十足的防御动作。她道：“我简单点儿来跟你说吧，我不是对你不喜欢，今天别管是谁站在这里，我都是一样的回答。”
　　姜灼看她姿态，很要谈几百万的大生意一样，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伤心。

　　但姜灼逻辑还在，问道：“那今天之后呢？以后的事情谁能说的清……我也不是要你回应，我只是合理表达我的喜欢。”

　　余乐心里叹气，被他抓到漏洞了。
　　她又换了种邻家大姐姐的语气，道：“其实我答应签协议也不仅仅是因为要挡掉这门亲事。那天见你躺在台阶上，给我感觉就是醉酒后的余历，心想你有困难了我就帮一把，毕竟谁家里也有个弟弟。”

　　很好，又把他推到了弟弟的位置。
　　姜灼却不气馁，道：“我喜欢你！”
　　余乐缓缓微笑.jpg，道：“你看，你现在真的和我弟弟一样了，孩子气。你只是突然对假装情侣这种关系有了误解，过几天就会发现并不是这样。”

　　姜灼眼睛发亮，全是藏不住的笑意：“哈哈哈哈你不用紧张，我真的只是告诉你而已。”
　　他甚至体贴地没再说那句喜欢。
　　“你不喜欢我，我也能感受的到。跟你说明白只是想让你知道，我这样做都是因为喜欢你，想追你。你不要说不许追，我不会给你压力，万一等哪天你想喜欢人了，我还能排第一。”

　　余乐也发现自己有点儿小题大做了，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人追她，听到告白后，坦然拒绝就可以了。
　　至于姜灼……
　　她笑了声，真诚地道，“我是真的把你当做朋友了。”

　　姜灼像他说的一样，只是要表达自己的喜欢而已，说完就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道：“我今天练得很累，能不能睡一会儿。”
　　见他不再纠结这个话题，余乐也松了口气，道：“你今天睡地毯吧。”
　　昨天简简带着她家宝贝狗过来玩儿，在大沙发上撒了泡尿，她今天还没来得及清洗，姜灼就过来了。

　　姜灼不挑，直接在地毯上又铺了一层，就躺下睡了。
　　初秋，客厅向阳，温度适中，不一会儿就传来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余乐又坐了一会儿，拿起电脑去了卧室。

　　晚饭照旧叫的外卖，余乐接外卖的时候顺便把水表箱里的拿出来，全都冷了，她也不嫌弃，直接塞冰箱准备明天热热再吃。

　　褚宁的视频通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过来的。
　　余乐接通后，先问了声老师好。
　　褚宁状态还不错，坐在轮椅上，面色红润，见她是在厨房里先是惊奇了下：“余老板是自己做饭了？”

　　余乐压着声音，回她：“老师说笑了，刚点的外卖，我来厨房拿餐具。”
　　褚宁笑：“打扰你吃饭了，让我看看你外卖都喜欢吃什么。”

　　余乐心道，幸好今天点的正常，普通的家常菜配米饭。
　　她放心地翻转摄像头给褚宁看。

　　褚宁：“看这食量恐怕不是你自己一个人吃吧。”
　　余乐觉得没什么需要对她隐瞒的，就照实说了：“一个朋友在这里。”
　　出了餐厅又见姜灼迷茫地坐在地毯上，看见她出来眼睛里才亮了下。
　　余乐将手机稍稍拿离，催促姜灼：“去洗漱，等你吃饭。”

　　褚宁又问道：“男朋友？给老师介绍一下？”
　　余乐解释道：“普通朋友。他叫姜灼，是个明星艺人，挺乖一小孩儿，您看着了应该喜欢。”
　　褚宁扬起了一个笑容，问道：“我怎么听严珈说你男朋友叫姜灼？”

　　余乐一愣，视频那边就插进来了一个声音。
　　褚宁也将手机拿远了些，让身后的陆严珈入境。

　　陆严珈还是那副严谨得体的样子，认真道：“那就是在骗我了，她不会和老师您撒谎。”
　　余乐脸色有些沉，看了陆严珈一眼，没说话。

　　陆严珈知趣，意外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便后退了一步，道：“老师你们聊，我去书房整理些资料。”
　　褚宁先道歉：“是老师莽撞了。”

　　褚宁是标准的老一辈师长作风，余乐自然知道她是无意的。
　　她道：“没事，这是我和陆严珈之间的事情，老师不用介意。”

　　姜灼这边洗漱完一出来，就听到余乐又在聊陆严珈，当即就瞪大了眼——
　　你你你，你不是说谁都不喜欢吗？！

　　余乐没看他，又和褚宁聊了几句，多半是关心褚宁的身体状况。
　　褚宁在那边有些低落：“我本来不打算来这边的，但是没办法，儿子女儿都在这边……也不是说她们照顾的不好，就是离我学生们都太远了。”
　　余乐为她宽心：“到时候我去看您。”

　　褚宁看聊的时间也不短了，就主动说挂了电话让她吃饭。
　　姜灼看似在认真摆碗筷，其实是在竖起耳朵听她讲话。

　　挂断视频后，余乐主动道：“我高中老师，对于我来说亦师亦友，为我指明了人生方向，说她是我人生导师也不为过。”
　　姜灼：“真谢谢老师！把你的指向了我！”
　　余乐一愣，笑了，道：“嘴贫。”

　　姜灼：“哈哈哈哈你点了不辣的菜啊？”
　　只不过是点了道不辣的菜，他就高兴成了这样。
　　余乐没眼看，只道：“吃饭。”

　　姜灼喜滋滋，但这次没吃多少。
　　余乐疑惑：“不好吃？”
　　姜灼：“好吃，特别好吃。就是我明天就进组了，要管理好身材，中午已经是破戒了。”
　　尽管他是那种吃不胖的，但为了更接近人物形象，还是要在塑形上下点儿功夫。

　　余乐心想，没想到艺人还要受这种折磨，对姜灼肃然起敬。
　　姜灼不知道自己在吃货余乐的心里变成了什么形象，还乖乖地坐着等吃完饭将垃圾全收拾了，一波带走。

　　临上车，姜灼还恋恋不舍：“这次我要走好久。”
　　余乐无动无衷：“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