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旅》李消遥的剑

12、第 12 章

　　两人当下匆匆收拾行装，也不再向流光辞行，欲直接出庄而去，不料在门口又遇上了冷若水和她的贴身丫鬟。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那冷若水一看到他们就双目圆睁，银牙紧咬，恨不得痛打他们一顿出气。她在明月山庄受了那样的欺负（她没有欺负到人家就认为是自己受欺负了），跑到流光那里去哭诉以为流光肯定会帮她出气，没想到流光根本就不理睬她，只说了一句“他们是明月山庄的客人，请冷小姐多包涵”就丢下她一个人跑了。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她受过这样的气！不行，她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子！

　　沁恬见冷若水挡住他们的去路，就知道今天两人只怕不能轻易出庄了，暗叹一声，上前行礼：“冷小姐，在下兄弟二人有事需要出庄，还请冷小姐放行。”
　　冷若水冷哼一声，“你们将我的鞭子折断了，就准备这么逃了么？”

　　沁恬这才想起澜曾经折断了她的鞭子，连忙道歉：“小弟救兄心切，一时情急，还请冷小姐见谅。”
　　“一时情急？”冷若水睥睨了他们一眼：“这下倒说了一句真话。说罢，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沁恬不禁也心中有气，昂然道：“冷小姐大家闺秀，应该是知书达理的人，为何总是出言不逊？”
　　“怎么，做的出来难道还怕被人说么！”

　　沁恬就算是脾气再好，现在也火了，抛下一句：“我们兄弟二人关系如何，还不容外人来置嘴。冷小姐既然对此那么感兴趣，就慢慢去查好了。告辞！”就要抢路离开。
　　“站住！”冷若水一声斥呵，随即又是一声尖叫：“救命啊！来人啊！”她旁边的丫鬟也跟着尖叫。

　　沁恬和澜面面相觑，心里都知道有点不妙，看来那冷若水是有备而来，存心诬陷他们来着。两人交换一个眼神，那就只有见招拆招了。

　　很快的，一大批家丁赶了过来，见到他们四个杵在那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冷若水一见到他们过来就命令道：“快点，给我把这两个狂徒拿下，狠狠的打！”

　　家丁都是认识沁恬和澜他们的，见状不由得起了疑心，大家也都知道冷若水的脾气的，于是一人小心翼翼的问道：“冷小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一旁的丫鬟连忙接话：“这两个狂徒垂涎我家小姐的美貌，居然对小姐动手动脚的，哪里将明月山庄和冷家放在眼里！”
　　家丁迟疑道：“这两位也是山庄的客人。这当中只怕有误会吧？”

　　没想到居然有家丁不听自己的号令，冷若水暴怒：“好，我在明月山庄作客居然被人欺负，明月山庄居然也不主持公道！等我回去告诉我爹，看你们明月山庄如何交代！”

　　眼看事情越闹越僵，沁恬只好挺身而出：“冷小姐，不必再作戏了。说吧，到底怎样你才肯罢手？”
　　“你们这样羞辱我，难道还想活着出去吗？”她得意洋洋的样子。

　　沁恬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这样的女人哪里有一点和母亲相似的样子！罢了！她沉声道：“冷小姐，请问，你感到过快乐么？伤害别人，就真的令你感到幸福过么？”

　　冷若水被她问的一愣。沁恬又接着说道：“除却你的家世，你觉得自己有任何让人喜欢的地方么？曾经有人对你说过，他是真正的喜欢你这个人么？曾经，我对你非常忍让，因为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亲人。但现在我明白了，你和她根本就是两个人！她冰雪聪明才华横溢，为人却是温文尔雅，和善可亲，而你呢，才华怎样我不敢妄加评论，就为人而言却是刁蛮任性，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这样的为人，毫无可取之处！最后奉劝你一句：你如果还是这样下去，将自己凌驾于他们之上的话，你永远都得不到幸福！”

　　转身又对众家丁道：“你们不用为难，一起上好了。”她对澜的功夫有信心，带着她一起冲出去还是没有问题的，何况那些家丁也不会真的动手伤害他们。临走时她还是丢下了一句话：“冷小姐，下次如果再见，我绝不会客气！你好自为之！”

　　等流光得到消息匆匆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只是一群家丁和冷家主仆。冷若水像是呆了似的，仍然在仔细回味刚才沁恬的一番话语。难道自己除了家世以外就真的一无是处了吗？怪不得自己从来就没有好朋友，原来真的是自己的性格让人厌恶吗？流光对自己的态度冷淡，也是因为这个吗？想到这里，她急匆匆的就要去找流光问清楚，抬头却发现流光就在她面前，一脸萧索的席地而坐。他已经从家丁嘴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没想到啊，那平时那么平和的人儿居然会有那么激烈的言词！他们的离去，是何等的决裂！只怕，以后他们都不会再来了吧？想到这里，他的心就一阵刺痛。强自振作起精神，他先吩咐下人去打探清阗二人的下落，然后对冷若水道：“冷小姐，山庄发生这等事情，在下实在无心招待小姐了，请自便吧！”下了逐客令之后便扬长而去。是的，清阗说的很对，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朝夕相对真的是件很恐怖的事！

　　冷若水不敢置信的呆在原地。什么？他居然对自己下了逐客令？就因为那两个不男不女的小子？那小子居然敢这么说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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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出了一口恶气，沁恬心情好多了，开开心心的和澜一起继续南下。每天和澜一起游山玩水，日子过得也很逍遥。既然和冷若水翻脸了，也就不好再向流光要消息了，反正知道了天霞教在南方，自己去南方找也是一样，最多多花点时间嘛！反正自己有的是时间。不管在这边呆多久，反正回去她的时代还是当天晚上。反正心急也急不来，就这么慢慢找吧！

　　没想到逍遥的日子没过多久，流云就找上门来了。这个小家伙，一来就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清哥哥，澜哥哥，你们为什么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难道是生流云的气了么？那几天我一直在帮哥哥找一味药，都不知道原来山庄发生了这么多事！哥哥已经把那个讨厌的女人赶走了，你们就和我一起回去好吗？”

　　什么？流光居然把冷若水赶走了？他的大志呢？他的振兴山庄的计划呢？不会就因为他们的缘故让他遭受那么大的损失吧？沁恬有点内疚的问道：“你哥哥真的把冷小姐赶走了？那他们的婚事呢？”
　　“不知道啦！反正本来也没有说死的事情，谁知道最后会怎么样！反正我和哥哥说了，我不要这样的女人做我的嫂嫂！”
　　“真是孩子气！”沁恬爱抚的拍了拍流云的头，“就算最后要娶冷小姐，你哥哥也是迫不得已的，你不要在这样的事情上和他闹。”
　　“迫不得已？”流云的小脑袋显然对这个问题认识不清：“终身大事啊！怎么可以迫不得已！”
　　“因为你们是武林世家啊！你哥哥的志愿是要振兴你们明月山庄，但是光靠你们自己的力量还做不到这一点，所以就要联姻啊！就像帝王家的公主，有时也必须和亲一样。不管你是否喜欢她，但是你必须娶她。其实，成亲的不是你们两个人，而是两个家族。”

　　流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沁恬突然心血来潮，又展开了另一段说教：“流云，你有喜欢的人吗？”
　　“啊？”虽说流云平时向来大大咧咧的，被问道这个问题还是一下子就红了脸。澜在一旁也差点被呛住，连忙给沁恬使眼色。这个女人啊，又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是男人了，怎么可以问小姑娘这样的问题！

　　沁恬也意识到自己好像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流云，我把你当自己的妹妹一样看待，所以你不用不好意思。不过这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有一天喜欢了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又是像你哥哥一样胸怀大志的人，你千万不要将全部心思放在他的身上。”
　　咦？又是一个惊人的说法诶！另两人来了兴趣，洗耳恭听下去：“爱情对于女人来说就是他们的全部生命，而对男人来说只是点缀。特别是那种胸怀大志的男人。在他们眼里，排第一位的永远都是他们的志向。一旦遇到冲突的时候，他们最先放弃的永远是他们的女人。就比如说你哥哥，虽然他不喜欢冷小姐，但为了明月山庄他还是要娶她，即使他其实另外有喜欢的人也必须放弃。所以说，那位他真正喜欢也真正喜欢他的女子岂不是很可怜？你千万不要成为这样的女子。”

　　“那我应该怎么办？不要喜欢男人吗？”
　　“当然不是！”我又不是要你去做同性恋！沁恬心里加了一句。“你可以去爱值得你爱的人，但是，不要把你的全部心思放在他的身上。你不要依附于他，你还是独立的月流云，而不是可怜的月什么氏。”看她听得似乎云里雾里的样子，沁恬最后总结道：“也许你现在还不是很明白，等你将来有了喜欢的人以后希望你可以记得我今天说的这些话。”

　　在流云的软磨硬泡下，沁恬和澜最后终于同意，重新回到明月山庄，直到流云的生日。

　　走在路上，澜突然说道：“我不会的。”
　　什么？沁恬没听懂，询问的看着他。
　　“我不会为了志向而放弃我喜爱的人。”澜说的很轻，但是语气异常坚定。

　　哦，澜，你真的长大了呢！沁恬欣喜的看着他：“澜，我还没有注意到，不知不觉中你已经成为男子汉了呢！”原来男孩子在一年之中就可以成长为男人了！两人平时朝夕相处，都没有发现原来澜的脸部线条变得比原来要刚毅，气宇轩昂已经无复当年的稚气。“澜，你到底多大了啊？”
　　“十八岁吧！”他的口气也不是很肯定。
　　“不会吧，连你自己都不知道？”
　　“我很小就被父母卖到七王府了，那时还小，还不太记事。我只记得，我的生日好像是秋天。”
　　“秋天？那不就是现在？” 沁恬兴奋起来，“不如就今天，不，今天来不及准备了，就明天吧！我为你庆祝！”

　　第二天，沁恬就和流云偷偷的溜出山庄，到外面的集市去给澜挑选礼物。要甩掉澜这个尾巴可真不简单，最后还是拜托流光缠住他，她们才脱身。

　　沁恬为澜挑选了一把剑。当然她对武功毫无见识，还是参考了流云和工匠的意见后才选定了一把掩日剑。流云说澜的剑法轻灵，适合这样的宝剑，她自己则送了一颗夜明珠镶嵌在剑柄上。

　　晚上沁恬和流光兄妹给澜庆祝生日。“噔噔噔噔！”沁恬捧出了下午精心准备的蛋糕，虽然因为原材料不足看上去样子不是太好看，那浓郁的香味还是让大家垂涎欲滴。
　　“这是我们家乡的习俗，过生日的时候要吃生日蛋糕，吹蜡烛，许愿。几岁生日就插几根蜡烛。不过你们这里蜡烛都那么粗，就用一根蜡烛代替好了。来，我的小寿星，过来吹蜡烛！”
　　澜一口气将蜡烛吹灭。“好棒哦，澜！现在许愿吧！”
　　“我”刚开口就被沁恬捂住他的嘴。“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澜点头，闭上眼睛心里许愿，一辈子都守护在沁恬的身边，用生命保护她的安全！

　　接下来四人唱啊，叫啊，闹啊，热闹过以后大家都散去。澜跟着沁恬回到她的房间，正要像往常一样帮她准备热水，整理床铺，沁恬叫住了他。“今天你是寿星，我批准你放假一天，不用做这些了！”其实明月山庄有的是佣人，这些事情完全可以叫佣人做，但澜总是坚持自己做。

　　“来，过来看看我有什么惊喜给你！” 沁恬将包装好的宝剑递给了他。“祝你生日快乐！”唉，其实根本不算惊喜了，那形状一看就知道是宝剑了。
　　澜小心翼翼的拆开包装，瞪大了眼睛：里面是掩日剑！剑长七尺，寒气逼人，剑柄上还镶着一棵夜明珠！一时间，他哽咽住了，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从小到大，有谁会记得他的生日，有谁会为他庆祝？有谁会送他生日礼物！从来别人对于他，都只有利用，再利用。只有她！她会毫无目的的对他好，不求回报的善待他。

　　“怎么了？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沁恬调侃他，“我教你，说谢谢就好了！”
　　“谢谢！”澜抬头：“澜一定会珍惜这把掩日，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不要说的这么严重嘛！你这样会吓到我的知道吗？” 沁恬也郑重起来，“澜，不管怎么样，生命是最重要的，万一剑没有了，人还是要回来的！”听到刚才澜的话语，她的心里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澜，你千万不要有事！
　　感觉到了她的不安，澜安慰她：“放心，我的命是你的，你不许我死我怎么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