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独立云端》风浅析

40、初入后宫

　　万里银雪，入眼皆是一片白，屋檐上被白雪覆盖，假山假石上堆着积雪，枯枝不堪受重，被积雪压断。天上飞舞下雪花，随着人行走间，雪花急旋飞转，钻入纸伞下，沾在发丝衣裙上。

　　颜诺依望着远空，脑中还有一丝迷茫，虽已振作精神，但心中还在伤怀，思念着清羽，回想着之前那一幕。在刚刚，她被浩羲送入这里，耳边还残留他的声音：“任务要求：斗垮皇后。”

　　这个世界名为金枝欲孽，主要围绕着后宫，由几个女子争宠夺位，在几番勾心斗角、互相陷害后，当日独冠后宫的如妃，终于失了宠，被董佳尔淳陷害，又经皇后将计就计，已与打入冷宫无异。

　　又是一个全新的世界。颜诺依伫立在雪中，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服装很精致暖和，袖口、衣边都有绒绒白毛，系着一个藏青色的貂皮披风。

　　钮钴禄·如玥，是她如今的名字。她是一个后妃，原本凌厉可怕，做事利落霸气，是宫中唯一能与皇后争锋的妃子，但因涉嫌红杏出墙一事，又疑似杀人灭口，便失去了皇帝的宠爱。

　　后来，钮钴禄如玥盘算设计，在万寿节当日，喂给婴儿酒喝，让婴儿停止哭闹，欲以此重得皇帝宠爱，但被皇后将计就计，拆穿了这个计谋，彻底失去皇帝的宠爱与信任。

　　一群女人争一个男人，以获得这个男人的宠爱为荣，并为此勾心斗角，使出各种阴谋诡计，步步算计谋害别人，杀人于无形之中。

　　颜诺依扯了扯嘴，眼中有一丝不满。对于这种情况，她实在难以理解。斗垮皇后？想到这四个字，她点了点下巴，不懂为何会有这个任务，难不成让她谄媚于皇帝，以求扳倒皇后？

　　如果真是这样，那便可确定她无法完成任务。她打定主意，走一步看一步，能成也行，不能成就随意，总之，她不准备违性。

　　“你多想了。”浩羲微笑道：“你的性子太直，也太纯，纵然修为高深，但也防不住阴谋诡计。我为你选出这个世界，也是为让你了解人心，熟悉下阴谋，你纵无害人之心，也该有识人之能。”

　　颜诺依默然，忽然想到了封启泽。在当初，她自负功参造化，对自己有绝对信心，不惧任何阴谋诡计，性子的确很直，喜怒哀乐皆表现在脸上，对于他人的心思亦不曾理会，便连局势也不顾。

　　倘若她有防范之心，怎会失了九天域？当时的她，虽然还是一位王，但几乎已被架空。封启泽早已掌控九天域，杀了她以后，自立为王，基本没有遇到困难。

　　正在她沉思间，一个粉色的锦帕飘舞飞下。她顺着它的轨迹望去，见它正好落在她的脚边。她没有动，但也没移开目光，见此，身旁的小宫女一手高举着伞，一手向下探着，艰难地够着锦帕，递还给她。

　　粉色锦帕上绣着红花绿叶，还绣着一首词：不爱宫墙柳，只被前缘误，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无从去，住也如何住，若得江上泛扁舟，妾愿随君往。

　　“丝帕是我的！”后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颜诺依旋转过身体，目光淡淡。待看清她的容貌后，男人一惊，立马跪了下来，“奴才孔武向如妃娘娘请安。”

　　颜诺依目光一闪，顿了好一会，才淡漠道：“起来吧。”自称奴才，这种奴隶制度，她遇到过，就在上一个世界，倒也不怎么惊奇。

　　“谢娘娘。”孔武站起身，眼巴巴盯着她手中的锦帕。这方手帕，对他极为重要，可以说，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手帕给了他安慰。手帕上的词，预示着有一个悲苦的女子，正等着人救援。

　　见此，颜诺依将手帕交还他，就转身准备回寝殿。被打入冷宫后，永寿宫也变得冷清，往日妃嫔常来拜见，朝晨皆会来请安，如今门可罗雀。

　　宫廷最为势力，一朝失势，往常环绕身旁的人，一个个都远去，聚在别人周围。原本热闹的宫殿，而今也空荡荡的，让人心寒。

　　当然，如今的颜诺依，自是乐得清闲，不用去侍候皇帝，作为一个备受皇帝冷落的妃嫔，也不会遭人嫉妒陷害，能安静舒适地独居。事实上，距清羽死亡还不到一个时辰，她的心情还没有平复。

　　雪花纷纷而落，偶尔有几片被风吹进房内。大殿很宽敞，各处都摆有火炉。自她一进门，便有一个宫女迎来，半低着头，不敢直视她的脸，缓缓地解下她的披风。

　　紧接着，又有宫女上前两步，递来一个小巧精致的暖炉，让她抱着暖手。宫女转身回去，又端来点心与热茶。如妃虽然失宠，但怎么也是妃子，曾经盛宠一时，这些衣食穿度，倒暂时无人去克扣。

　　“取来纸笔，我、本宫要作画。”颜诺依轻语，眉头轻轻一皱。相比本宫，她更喜欢自称本王，实在不行，自称本座也行。

　　她的画技不精湛，但此刻极想作画，想将清羽画下来。她在心中构思了下，提起笔蘸了点墨，开始勾勒他的轮廓。

　　她画得很仔细，一笔一划，倾注了所有情感，虽在画着画，但脑中却浮现与清羽的相处点滴，不管是化身的，还是他本尊，都给她留下深刻印象。今日发生的那一幕，更在她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整张画卷，只画出一个人的轮廓，其余的都是空白。清羽喜白衣，一向都是白衣白裤白靴，连束发的丝带都呈白色，也不知是何癖好。

　　颜诺依怔怔望着，眉眼间浮现一抹浅浅的笑意，心中却有丝丝痛意，低低叹了声：“将它装裱好，挂在床头。”

　　宫女一怔，欲言又止，显然有些为难，踟蹰了好一会，但见颜诺依的目光扫来，才迟疑地问：“娘娘真要挂起来？倘若叫人看见，许会说不清。”一个男人的画像，挂在宫妃的房墙上，怎么也不妥当。

　　“有什么问题？”颜诺依低语，目光不离画卷。

　　宫女诧异，脸上有所犹豫，小心翼翼地答：“这幅画挂在墙上，倘若被皇上得知，或许会怪罪娘娘。这种事，本就有前例在。”

　　她指的，正是玉佩失窃之事，因见证人宫女宝婵无故死去，以致遭皇帝猜忌，觉得如妃红杏出墙，这才冷落了如妃。

　　颜诺依思了思，提笔在画上添了点东西。在清羽的画像旁边，添了一株桃花树。一条桃花枝伸来，恰好挡在清羽的胸前，十来朵开得烂漫的桃花离开树枝，围绕在他的身边。

　　清风拂拂，花朵飞舞，美人如玉，仙姿华逸。

　　清羽的相貌十分出色，称得上是眉目如画，丰神俊朗，如一位完美无瑕的仙。颜诺依下笔柔和，无形中将他画得柔美，原本，他在“俊美”之间更偏向于俊，而今却变得更偏向于美。

　　宫女一瞧，掩嘴轻轻一笑，娇俏着道：“经过娘娘一加工，这般看起来，倒像是一位倾城佳人。”这倒也不怪她有此想法，实在是这公子的发式，既非本朝所有，又非前朝所有。

　　本朝男子发式，前半边头光着，后半边是辫子；前朝男子发式，全是束发戴冠，干净整洁。但画中的男子，却是以白丝带半披半束，这在许多朝代，都是不被允许的。

　　因此，这样的发式，配上他的容貌，很容易让人以为是女子。

　　“去挂起来。”颜诺依低语，闭上双眼，轻轻叹息了声。她用过了晚饭，半躺在床上，望着床对面的画像，怔怔发着呆。

　　振作！她给自己定下目标，明日天亮以后，便开始参与宫斗，尽快完成任务，朝自己的复仇大计前进。

　　雪花簌簌而落，各处宫殿都点有蜡烛。远远望去，黑暗中烛火摇曳，光熏很淡很朦胧，隐约能瞧见雪花飘下的情景。

　　宫殿中，炉火都已息掉，因门窗紧闭着，房内倒还温暖，并不冷。

　　颜诺依脱衣就寝，缩进棉被中，很快睡了过去。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房内，忽然闪烁着点点光曦，而后快速消失。

　　她这一觉，睡得很好很安稳，还做了个梦，梦到了清羽。他化作了一只毛茸茸的猫，模样娇憨可爱，浑身呈雪白色，像是与白雪融为一体，蹭蹭地跑了过来，飞身一扑，蹿入她的怀中。

　　“羽王，你怎么成了这模样？”她抱着猫咪，将它搂在怀里，抚了抚它的头，眼睛弯成月牙儿，话语中虽带着关切之意，但眉眼间却有一丝笑意，这般望上去，似在憋着笑。

　　“喵！”雪白猫咪低低叫了声，大眼中带着不满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