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独立云端》风浅析

116、人间地狱

　　很重的一声响，颜诺依撞上挡风玻璃，腹部也撞上方向盘，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气。挡风玻璃很结实，没有被撞烂。

　　她头晕目眩，眼中直冒金星，过了会才缓过了劲，再次启动车子。实在是不熟练，她没有掌握好力度，让车子从清羽三人身边冲过，停在十几米远处。

　　索菲尔拉着贝丝，飞快地跑过来。跑了几步，她忽然停下，将贝丝往前推，叫道：“贝丝，你先上车，快点，快跑！”

　　她回身跑去，绕到清羽后面，推着他急道：“快走啊，它们就要来了！”丧尸追得很快，一窝蜂涌过来。

　　颜诺依打开车门，同样带着一丝焦急，扬声喊道：“清羽过来！”她下了车，将后座车门拉开，帮贝丝上车。

　　听到她的声音，清羽忽然动了，跑得很快，像是一阵风刮过，直接停在她的面前，呆呆站着，被她一把推入车内。

　　她迅疾回到驾驶座，在索菲尔刚刚一上车、还来不及坐下时，就生疏地启动车子，准备快速离开。

　　丧尸已经全面靠近，再过三四秒，就能包围整辆车。有几只快的，已经来到车门口。

　　“索菲尔！”贝丝惊呼一声，差点跳了起来。因为一只丧尸探进头，伸来一只手，抓住了索菲尔的右脚！

　　颜诺依心中一惊。但是没有时间去耽搁，不能去帮助索菲尔，不然被一群丧尸包围，那就是团灭！

　　她只能喊道：“索菲尔抓好！”她踩向油门，车子冲出去，将一群丧尸甩开。

　　只有一只丧尸，也就是抓着索菲尔脚的丧尸。它没有放手，跟随着车子。

　　索菲尔满脸恐惧，泪水挂满了脸颊，紧紧攥住安全带，整个人直线趴着，一双腿已经出了车门！

　　“救我，救我！”她尖叫，肚子搁在车门那，被咯得难受。她拉着安全带，丧尸拉着她，跟随着车子，飞快地前行。

　　贝丝也在帮忙，拉着她的胳膊，小脸憋得通红，倒也没怎么惧怕，只因将它当作了游戏，是在拔河比赛。

　　丧尸抓着索菲尔的右脚，车子向前飞快行驶，将它整个拖在地上，而被它抓着的索菲尔，也慢慢滑出车。

　　丧尸在地上摩擦，被磨去一块块血肉，都能看到骨头，再过一段时间，大约能被磨光。而且，这只丧尸不新鲜，身体硬度不高，可以利用这点。

　　颜诺依焦急，考虑了一下，喊道：“清羽，帮忙，拉住索菲尔！”她猛踩了油门，将车速提得更快，不止为了磨死丧尸，也是希望能扯断丧尸的胳膊。

　　没过多久，噗嗤一声，丧尸的胳膊断了，身体被甩在了后边，只有一只手，仍然抓着索菲尔的右脚。

　　索菲尔啜泣着，一双眼睛饱含泪水，吓得瑟瑟发抖，整个人不断打颤，小脸惨白惨白的，满脸恐惧，还没回过神。

　　颜诺依控制车，慢慢地停下来，探查了下周围，发现没什么危险，才打开门来到后座上，扶起趴在车上的索菲尔。

　　索菲尔不时地颤抖一下，晶莹的泪珠划过脸颊，到底只是个十来岁的女孩，经过刚才一幕，哪能保持镇定。

　　颜诺依拍了拍她的背，安慰了几句，就蹲下来检查她的右脚，发现没什么伤痕，才略微松了口气。

　　约摸过了一会后，见索菲尔情绪稳定了些，她开口问道：“亚特兰大在哪？”

　　却是贝丝回答：“有地图，爸爸以前也想带我们去亚特兰大，那儿有安全的地方，能帮助我们。”

　　颜诺依找了找，在副驾驶位那里发现一张纸。她看不懂，将它交给索菲亚，打算让她来指路。

　　“一直往前，到第一个路口左转。”索菲尔回道，声音还有点颤：“到第二个路口，就是右转，按照这条路线走。”

　　经过索菲尔的描述，颜诺依比照地图，大概明白了如何看它。她启动车，一路狂飙，有时自己都刹不住车。

　　“慢点！”连贝丝都在叫。因为她的技术很不好，一会儿飞速，突然踩刹车，就像在玩蹦极，简直让人心跳加速。

　　过了几个钟头，她驾车技术才好一点，用的是匀速，不是很快，但也不慢。

　　长时间的旅途，车内渐渐无聊起来，经过早上惊险一幕，再加上昨晚没睡好，索菲尔和贝丝昏昏欲睡，精神不太好。

　　清羽坐在副驾驶上，两个女孩并排坐在后座，东倒西歪着，看模样像在睡觉。

　　开了几个小时的车，颜诺依精神不振，从刚开始的刺激惊奇，到现在的索然无味，她已经有点厌倦。

　　又过了半个小时，见清羽频频回头，颜诺依起了疑心，问道：“怎么了？”她下意识地，飞快地回了下头。

　　后座有点异常，两个女孩仍在睡觉，只不过，索菲尔似乎被吓倒，在睡梦中也一惊一颤的，嘴唇也在哆嗦。

　　现在已经到了下午。颜诺依想了想，停下了车子，打算休息一下，长时间的开车，对她负荷虽不大，但容易劳累。

　　出了车祸，就不太好。

　　“清羽，你在看什么？”颜诺依问道，发现他有点不正常，总是回头看两姐妹。

　　她心觉不对劲，按理说，清羽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应该是哪里有问题。她仔细观察，凑到他的面前，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他在看索菲尔。

　　索菲尔！颜诺依心中一动，立刻就想到早上，索菲尔曾和丧尸接触过，虽然她后面检查了，但难保没有遗漏。

　　颜诺依下车，先是小心抱起贝丝，放到清羽怀里，而后一边注意索菲尔，一边认真观察她的右腿。

　　索菲尔的脚很光洁，没有一丝伤痕，并没有被丧尸伤到。忽然，她浑身颤抖，像是在抽搐般，可仍旧没有醒过来。

　　“索菲尔？”颜诺依轻声喊道，碰了碰她的脸，想把她叫醒，却发现她的脸滚烫，如火一般，像是在发高烧。

　　烧来得快，也去得快。正在颜诺依着急时，索菲尔身上的烧自动退去，并且醒了过来，怔怔地望着她。

　　“你……”颜诺依刚开口，说出一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心中一颤。

　　索菲尔的眼睛，非常无神，很呆滞，很明显，这是只丧尸。

　　明明索菲尔脚上没有伤，怎么会被感染，怎么会变成丧尸？颜诺依不明白，但如今没有时间细想了，索菲尔发狂了，要攻击她。

　　“索菲尔！”颜诺依喊道，可没有用。控制自己的丧尸本能，这样的例子，只有清羽一例，别人都做不到。

　　最后，她拿起斧头，砍伤了索菲尔的头，呆呆地坐在地上，注视着索菲尔的脸，脑中有点空，而后，撇过了眼睛。

　　过了片刻，她过来检查，终于明白了，索菲尔被丧尸抓住右脚，但右脚没有受伤，反而不慎伤到了左脚。

　　当时，索菲尔一双腿都被拉出车门，丧尸趁机抓伤了她。

　　颜诺依坐在车上，像是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那里，心中有些难受，不仅是因为没有做到承诺，也是因为惋惜。

　　可以说，索菲尔是为了清羽，当时本已经拉着贝丝跑了几步，可为了完成答应她的事，为了拉清羽上车，才折身返回去，结果被丧尸抓住了右脚。

　　这样一个女孩子，明明很怕丧尸的，可却能在那种危急情况下，转过身跑回去，去帮助清羽，因此变成了丧尸。

　　颜诺依坐在后座上，想了很久，回忆着来到这个世界的事，有些疲惫。

　　从夹克男，到朱蒂丝、贝拉，到光头男，到瑞克，到推同伴的男孩，到白大褂女人、一车男人，到索菲尔姐妹。

　　深爱妻女的夹克男死了，胆小腼腆的贝拉死了，善良重诺的索菲尔死了，包括清羽，也死了，全都变成了丧尸。

　　车底下的丧尸小男孩，车底下的索菲尔父亲，写下“按需自取，请勿扫光，留待后人，祝你好运”的药店店主……

　　从未有一刻，她像现在这样感触深。其实丧尸原本也是人，和她是一样的。他们生前，也是一个个普通的人，有善良的，有开朗的，也有狡诈的……

　　不同的人，绘成整个世界，多姿多彩。

　　只是，那种病毒，毁了他们，毁了这个世界，让人间变成了地狱。

　　她来到这个世界，只有短短几天，几乎是每一刻，都在担忧逃命，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睡不上一个好觉，和丧尸斗，和活人斗，浑身脏得连自己都嫌弃。

　　——希望两位末世之旅愉快。

　　想到浩羲的话，颜诺依轻轻叹气，微闭上眼睛，喃喃道：“愉快吗？虽然只过了几天，但我深深厌恶这个末世！”

　　这是她的生死历练。她心里清楚，越残酷，对她的好处越大，只要能活下来，就能飞速成长，但是，她不想看到，一个又一个人，在她的面前死去。

　　尤其是清羽，成为丧尸后攻击她时，她悲痛不忍，却只能抓着木箭，决绝插向他的头……那一刻，她死了的心都有！

　　看到自己在乎的人，倒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却只能拔刀相向，一遍遍告诉自己，那是丧尸，已不是我的爱人，这种无力的感觉，真的能让人发疯。

　　“浩羲，这个世界，还有救吗？”颜诺依在心中问道：“如果我的属性值足够，能否让它回归正常？”

　　整个试炼阵，都是伏羲创的，而阵中一切生灵，都是女娲造的。为了弄出一个试炼阵，让整个世界陷入黑暗。

　　倒不是她多善良，要能人所不能，只是觉得，多少也是因为她，才有这个试炼阵。这个末世的诞生，和她有点关。

　　浩羲想了想，回道：“我隐约记得，当年伏羲古神提过，一环扣一环，想要末世结束，则需找到它出现的原因。”

　　“一环扣一环？”颜诺依一怔，下意识看向清羽，虽然没有证据，但潜意识觉得，这个“环”和清羽有关。

　　但如今，她完全没有头绪，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说不准到时，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迎刃而解。

　　“索菲尔！”贝丝惊叫，刚醒过来，就看到自己的姐姐倒在座位上，头上冒血。

　　“她变成了怪物。”颜诺依轻声安慰着，带着一丝叹息，就想将索菲尔搬下车。

　　但是贝丝阻止，扑了过来，眼泪直冒，哭叫道：“她变成了人偶娃娃，还是我的朋友，你为什么要害死她？”她摇晃着索菲尔，一遍遍呼叫它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