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独立云端》风浅析

110、祸福难料

　　“不！”颜诺依态度坚决，垂首思了思，忽然握住他的一只手，将它贴在自己的脸上，温柔地问：“你想不想要我？”

　　感觉到他的手指动了动，她心中略缓，认真道：“那你要活下来！只有你能活下来，才有可能得到我的情！”

　　她等了好一会，怀疑他昏了过去，正想轻轻推醒他时，听见他虚弱的略带笑意的声音：“就冲这个，死也要爬出去。”

　　颜诺依浅浅一笑，也不再耽搁，将他扶到通道口，先一步爬出去，在外面接他出来，“坚持住，只要再走几步！”

　　爬出来时，他的手在轻抖，不断有冷汗滑落，更甚至，有浓烈的血腥味传出。显然，这个行动，让他的伤口裂开，流淌出鲜血。

　　几只丧尸凑近，眼睛露着凶光，发现了异常。见此，颜诺依情急之下，抓起旁边一把丧尸碎肉朝空中一甩，顿时，腐臭味掩盖住血腥味。

　　清羽刚爬出来，手上一软，就要扑倒在地，幸得颜诺依费力拖住。她背上他的弓与箭筒，扶起他一步步脱离丧尸群。

　　清羽伤势太重，需要地方休息，可是除了这栋别墅外，四周全是荒野，根本没有躲避的地方。

　　两个人踉跄着绕过别墅，途中有几次，清羽脚一软差点摔倒。

　　终于绕到了别墅前门，颜诺依蹙了蹙眉头，盯着门口游荡的十几只丧尸，脚步迟疑了一下。

　　正在这时候，她听到了刹车的声音，心中微微一喜，飞快地望向声音来源处，看见了一辆白色的大车。是人！她举手挥了挥，注视着那边。

　　她扶着清羽，慢慢地走到路边，向着白色大车走去。

　　“一个女人，扶着一个似乎受了伤的男人。”白色的大车内，驾驶座上的男人浓眉一扬，露出古怪的笑容，“基地好久没有新鲜的女人了，要不要带上？”

　　副驾驶座上，同样坐着一个男人，穿着背心，露在外的臂膀上纹满黑色的纹身。他讥笑一声：“脸上很脏，看不清容貌，不知道长得如何，先带上吧。”

　　这是一辆房车，车内共有七人，五男二女，都携带有热武器。车子开始启动，缓缓地向前行驶，停在颜诺依的面前。

　　周围，也有丧尸听到动静，迈着僵硬的腿追过去。

　　“啪啪啪！”一连串的枪响声，三个窗口内，都有枪口对准在外。房车的门打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站在门口，冷冰冰地说：“女人上车，男人扔了。”

　　“他没有被咬被抓伤，只是受了伤，需要药治疗。”颜诺依郑重解释，声音几乎掩在枪声下，扫了眼车内众人，又飞快道：“我不可能扔下他！”

　　“噢我的天，一群丧尸来了！”一个男人大叫。在别墅后，游荡在汽车周围的近百只丧尸听到枪声，纷纷冒出了头，朝这边扑来。

　　白大褂女人见状，朝颜诺依手一挥，脸上不含情绪，“上来再说！”

　　“清羽上车！”颜诺依疾呼，几乎用了全力，支撑着他的身体。清羽试了几次，才勉强踏上了台阶。

　　却在这时，一股大力推来，颜诺依被推倒在地，连带着清羽也摔倒。

　　白大褂女人一手推颜诺依进车，一脚踢倒扑到面前的丧尸，随即反手合上车门。车子快速开动，嗖的一下冲出去，甩开了跟在后边的丧尸。

　　“你怎么让那个男人也上车了？”一个人叫道，带着不满。

　　白大褂女人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他。

　　“清羽？”颜诺依轻声呼喊。车内，七个人都冷漠地看着。她的目光扫向周围，试探地问：“请问有止血的药、干净的水吗？”

　　副驾驶上，男人双手抱胸，打量了两眼颜诺依，近乎于嗤笑道：“药？这可和食物一样珍贵、稀少。干净的水？末世之中，还有干净的水吗？”

　　几个人或站或坐，围聚在周围，沉默着注视车中央的两个人。最后，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再次开口：“先把武器交了。”

　　颜诺依思了思，见一个男人伸手过来，只能取下弓与箭筒给他。在对她与清羽进行简单的搜身后，几个男人放下手中的枪，不再瞄准她与清羽。

　　“洛西塔，给他们换套衣，这味道实在难闻。”对着车门口的位置上，有一个中年男人，双脚搭在前面位置的靠背上，把玩着一杆机关枪。

　　“跟我来。”白大褂女人向车后走去，翻出两套衣服，扔在一个卧铺上，又提来一桶微黄的水，冷冷地丢下一句：“别弄脏了被单。”

　　车子摇摇晃晃，颜诺依费尽全力，不时地踉跄一下，几次差点摔倒，总算将清羽扶去。

　　“能给我一些药吗？”颜诺依问道，带着一丝恳求，轻声道：“他的伤口太深。”

　　白大褂女人犹豫了下，忽然问道：“你们是情侣？”这世道，连直系亲属都能抛弃，何况一个恋人？可颜诺依，并没有抛弃自己即将死去的同伴。

　　而她深爱的男友，在末世来临后，抛弃了她，差一点害死她，结果，她活到了现在，而他早就成了丧尸。

　　“他是我未婚夫。”颜诺依简洁回道，放软了语气：“请你帮帮我们！”

　　白大褂女人沉默了一会儿，转身翻找，拿来了一些药，扔给颜诺依，告诉她哪些药服用哪些药擦抹。

　　“洛西塔，你疯了？”她的举动，让几个男人不满。她只是冷淡回道：“这是我的药，我想给谁就给谁。”

　　几个男人被噎住，大约是有顾忌，虽然个个都恼怒，但终究没有翻脸。白大褂女人是基地唯一的医生，他们总有求她帮忙的时候。

　　“谢谢！”颜诺依微笑道。

　　白大褂女人脸色冷漠，没有搭话，直接向车头走去，坐在一个椅子上。

　　帮清羽换衣……显然，这得由她亲自动手，没有人会帮她。

　　她解开系在他身上的衣，而后拧干毛巾，小心地将他身上的脏污擦尽。她有片刻迟疑，便将手伸到他的裤上，将它脱了下来。

　　幸好，清羽昏迷了，不然，她还真有点尴尬。

　　帮清羽擦洗完后，颜诺依摸了摸头上的汗，总算松了口气，将他搬到卧铺上，让他卧躺着，只将被子盖到腰处，以免碰到背上的伤口。

　　背上的伤口还没愈合，但也不再流血。他毕竟达到了王境，纵然如今变成了凡躯，恢复力也远胜于普通人。

　　颜诺依寻到个角落，简单地擦洗了下身体，换上一套紧身衣，再将两人的脏衣扔出车。她坐在卧铺旁，默默地恢复体力。

　　这时，一个男人走来，提着一副手铐，瞧了瞧颜诺依的容貌，轻佻地吹了个口哨，显然很满意。他的目光转移到清羽身上，有一瞬的呆滞，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脸上忽然露出惋惜的表情。

　　他捏着清羽的一只手，将它铐在床杆上，又细细瞅了瞅他，低声爆了句粗口：“可惜是个男人，老子不好这口！”

　　颜诺依变了脸色，眼底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这种侮辱性的话，不论是对她，还是对清羽，都无法一笑了之。

　　她开始打算，等清羽伤好了，就和他一起离开。这群人，除了白大褂女人外，没有那么好，至少不如瑞克。

　　颜诺依看了看手铐，试着扳了几下，微皱着眉问：“你什么意思？”

　　“他受的伤太重，如果一不小心死了，变成了丧尸，也许会害到我们。”男人闲闲地说道，从裤兜摸出一个口香糖，扔进口中咀嚼着，显得吊儿郎当。

　　颜诺依心有诧异，难不成活人不被丧尸抓被丧尸咬，死了后还是会变成丧尸？她低下头，仔细瞧了瞧清羽的伤口，眼中有一丝担忧。

　　虽然，他的伤口不再流血，但活下来的几率也不大。

　　男人转身走去车头，和另一个男人闲聊着。隐隐约约的，他提到了颜诺依与清羽的容貌，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浮。

　　车后头，颜诺依皱了皱眉，而后闭眼，靠在前排靠垫上，尽量降低存在感。其实，在末世中，人比丧尸更危险。

　　就如卫鞅说的，人性本恶，才有种种可怕之举。在末世，没有律法约束，为了生存，人人道德沦丧，弱肉强食，变得比丧尸更可怕。

　　忽然，她感觉到清羽有动静，刷的一下睁开眼，正好对上他的眼，脸上浮现一抹笑容，轻轻道：“好点了吗？”她虽在闭目养神，但一直握着他的手，以便随时发现他的状况。

　　“应该能活下来。”清羽微微一笑，目光闪闪发亮，吃力地拉过她的一只手，将它贴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地蹭了蹭，问道：“还算数吗？”

　　他眉梢一抬，瞧了眼被铐上的左手，便不再理会，只专注在她的身上。

　　“什么算数？”颜诺依狐疑，但见他瞬间变得哀怨的目光，突然反应过来，失笑道：“自然算数。”

　　——那你要活下来！只有你能活下来，才有可能得到我的情！

　　其实，这句话根本不算承诺，只是一句空口白话，没有强制性。

　　“我们慢慢来。”清羽微笑，温柔地蹭了蹭她的手，眼中带着一丝笑意，复又化作了怜惜，“封启泽对你的伤害太大，对于情爱，你抱有戒心。我明白，作为朋友，你欣赏我；作为恋人，你排斥我。”

　　“你和他不同。”颜诺依垂首低语：“他出现时，我正是万人之上，与他同享乐，没有磨难，没有生死与共。而你，我们共患难，历生死，甚至，你为我几次入死关，我很信任你。”

　　清羽沉思很久，脸上露出恍然之色，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永爱之，永敬之，执子之手，永不言负。”

　　“一诺重于山，从不失信？”颜诺依眉眼一弯，双眼形如月、亮如星。但见他点头后，她眼波流转，忽而浅笑道：“我相信你。”

　　她缓缓倾过身体，与他靠得很近，轻轻地描绘他的眉眼，低低地说：“我所有的事，你应该都清楚吧？”

　　“我查过，基本都了解。”清羽低语，捏了捏她的手，无声地安慰她。

　　忽的，他目光一凝，望向叼烟走来的一个男人，脸上的笑敛去。

　　“摩尔西，你去干嘛？”副驾驶上，穿背心的中年男人回头，粗壮的手臂上纹满图案，脸上挂着一丝怪笑。

　　“我来验验货。”男人咬着烟头，含糊地回了一句，目光锁定在颜诺依身上，“基地的女人都玩腻了，我试试新鲜的。”

　　颜诺依目光一厉，冷冷地盯着他。

　　清羽脸色沉静，眼中却很冰寒。找死！以为他受伤了，就能随意拿捏？

　　男人叼着烟，目光瞟过颜诺依与清羽，嘴角露出一丝讥笑，以一种瞧猎物的高姿态，像是能够手到擒来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