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独立云端》风浅析

101、两个条件

　　三人走进教堂，朱蒂丝转手关好门。清羽察看了会，“这门已经快烂了，顶不了多长时间，你们早做打算。”

　　朱蒂丝目光一闪，看了看清羽和颜诺依，又望了望自己的女儿贝拉，一个只有七岁的小女孩。

　　她丈夫死了，凭她根本保护不了贝拉，眼前这两人很强。她需要这两个人，需要他们的保护。

　　贝拉正睁着一双大眼睛，脸上满是惊惧恐慌，这些时日的逃难，几乎压垮了她的意志。她缩在角落里，骨瘦如柴，很明显营养不良。

　　朱蒂丝翻翻黑色背包，拿出一瓶只剩一半的水，顿了顿，又将一瓶完好的水递来，微笑道：“谢谢你们送东西过来。”

　　她这个动作，也博得了颜诺依和清羽的好感。不管她有什么目的，一个明事理、懂世故的人，总能让人接受。

　　“包里的水，我们喝过一些，就是那瓶只剩一半的水。”清羽并没有接过来，又道：“把那瓶留给我们就行。”

　　朱蒂丝没有推辞，浅浅地抿了抿，润润口唇，再递给自己的女儿贝拉。她也不蠢，自然明白一瓶水为何只剩一半。

　　她的确是为了博好感，想借此寻求庇护，否则她一个女人，带着个七岁的小女孩，根本活不下去。面前这二人，可以说是她和女儿，唯一的生路。

　　这二人能带东西过来，心地应该良善，若是其他人，早带上物资一走了之。

　　颜诺依问道：“你对丧尸有多了解？”

　　朱蒂丝诧异，很快开口讲解。但她知道有限，只说了些丧尸的习惯。它们喜欢一起行动，一旦哪里有声音有亮光，就一起涌了过去。

　　“听声、看物、闻味。”清羽点点头。难怪，他砍了丧尸一刀，会让其它丧尸回头，应该是它们听到了动静，闻到了人的气味。

　　朱蒂丝将两瓶水装回背包，撕开压缩饼干的包装，看了看稀少的饼干，就全部递给清羽和颜诺依，“这只野兔，怎么办？”其实，饿到极致时，她也啃过生肉；渴到极致时，她也喝过鲜血。

　　“天快黑了，要是生火的话，也许会招来丧尸，而且，烧烤野兔也麻烦。”她略有忧虑，建议道：“我们生吃吧，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吃惯。”

　　在林子里，丧尸的数量挺多的。可以说，这座教堂，是最后的避难地。

　　“我吃这个就行。”颜诺依捏着一块饼干。她试了试，味道还不错，就是有点干，但配着水也能咽下去，总比生吃野兔好。

　　她默默咀嚼着食物，吃了近几块饼干，垫了垫空腹，就将余下的递给清羽。但两个人分一包压缩饼干，根本吃不饱。

　　“你吃吧，我去吃野兔。”清羽笑了笑，抬手抹去她唇边的碎饼干。他过去开始处理野兔。野兔不算肥壮，褪去了全身的毛后，非常瘦小。

　　三人分食了一只野兔，这时候不在乎口感，能填饱肚子就行。虽然气味有点腥，没有作料，味道也不好，但不至于无法下咽。

　　“你们是华人？”朱蒂丝询问。她抱着女儿贝拉，秋天的气温比较低，两人依偎着取暖，勉强能够挨过一晚。

　　华人？颜诺依没有听懂，模棱两可地回答：“我们不是这里的人。”她坐在椅上，一边揉着脚，一边询问：“你还有衣服么？”

　　她身上的长裙，实在过于麻烦。

　　朱蒂丝笑吟吟说：“我有一套衣服，我丈夫也留有衣服，我想，你们都需要换一下。”这时，她脸上的笑容一敛，想到了惨死的丈夫。

　　皮衣皮裤，贴身方便又灵活。颜诺依抱着衣服，正想寻个角落去换时，听到清羽询问：“脚好些了么？”她一怔，摇了摇头。就听他又道：“我帮你揉一揉，早些痊愈，否则很危险。”

　　“谢谢。”颜诺依点点头，顺从地让他脱去靴与袜，怔怔地看着正帮她按摩的人，心里忽然很感动，也很感激。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清羽回道。他用的力很轻，动作很轻柔，缓慢地拔伸伤脚，以此带动脚上关节，握着她的脚捋筋通络，一遍遍不厌其烦，十分有耐心。

　　“活人越来越少了，活一天算一天。”朱蒂丝苦笑，抱紧自己的女儿，像抓住最后一丝希望似的，“鲍勃死了，我和贝拉也活不久。如果，如果你们肯带着我们，我、我……”

　　她想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感谢的话。

　　在这个世界，在这个遍地丧尸的世界，谁会要两个累赘？谁会需要累赘的感激？一句苍白的感谢话，远没有她的用处有效。她不会杀丧尸，没有战斗力，有谁愿意去保护她？

　　“我可以洗衣做饭，还可以背行囊。”朱蒂丝低声道：“你们杀丧尸时，背着行囊也不方便。食物和水，衣服和杂物，你们需要人帮忙。”

　　清羽头也不抬，似乎专注在按摩一事上，语气漫不经心，“你背着行囊，还带着个小女孩，意味着跑得最慢。如果丧尸太多，我们也只能逃跑避开，而你和你女儿，会被丧尸吃掉，还能助我们脱身。”

　　那时，一些丧尸会去吃这对母女，替还活着的人减轻负担。

　　“谢谢提醒，但除此之外，我别无用处。”朱蒂丝脸色一白，勉强笑了笑，“不过至少，你们不会为了脱身而主动推我和贝拉进丧尸群。”

　　她曾经见过这一幕，一个男人为了活命，将自己的恋人推入死局。想到那一幕，她打了个寒颤，抱紧怀里的贝拉。

　　清羽望向颜诺依，寻求她的意见。

　　“你知道哪里有群居地或安全避难地吗？”颜诺依想了想，轻语：“我们可以带你们去那里，前提是，如果有危及我们性命的事，就不能顾及你们。”

　　朱蒂丝目光一亮，连忙道：“广播停播前，说在亚特兰大有避难所，药品、食物、军队，但距离这里很远，如果我们能弄到车和汽油，就有去的可能。”

　　“车、汽油？”清羽插口，但没有多问。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他和颜诺依都算另类，最好别将底细暴露出来。

　　他漫不经心道：“对你们，依依有前提在，而我也有两个条件。”

　　朱蒂丝脸上笑容一敛，迟疑了很久，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咬咬牙道：“好，不管你要什么，哪怕是、是我。”

　　虽然丈夫才刚死，但为了活下去，她也顾不上太多。

　　颜诺依凝眉，口气不算好，回道：“你误会了，他是我的，也只能有我。”

　　“脚应该好了些，你试试。”清羽说着，脸上带着笑容，对她的话很满意，帮她穿好鞋袜，起身走向窗口。

　　一轮浅月徐徐升起，微风吹响树叶，寒鸦呱呱鸣叫，一只丧尸缓步慢行。天色微亮，还没有黑下去。

　　他轻轻一叹，回道：“朱蒂丝，你带上贝拉和我出去。”听到动静，丧尸脚步一顿，机械地转过身，向教堂走来。

　　“不！”朱蒂丝摇摇头，紧张地问：“你想做什么？”她也看到了那只丧尸，看着它狰狞的面容，有一种本能的恐惧。

　　“第一个条件，你必须要有拿刀对抗丧尸的勇气。”清羽平静道：“第二个条件，贝拉必须要有直视丧尸的勇气，不能因害怕而尖叫，不能因恐惧而乱动，不然她会害死我们。”

　　丧尸听声而动。贝拉若是因恐惧而喊叫，很容易暴露他们的行踪。

　　朱蒂丝张了张嘴，却是无话可说。

　　在先前，贝拉在窗边玩，恰好有只丧尸路过，吓到了她。她惊恐大叫，才惹来六只行尸，堵在教堂大门口。

　　“只有一只丧尸，不用害怕，拿刀对准头一捅就行。”清羽半是安慰，半是劝告：“总依赖人是不行的，你该有自保能力，否则终会被抛弃。”

　　朱蒂丝咬咬牙，应承下来，不由得感激道：“你们真是好人！”如果是别人，早就让她们自生自灭了，又怎会带上孱弱的她们，又怎会花时间教导？

　　“如果有余力，帮个忙也不算大事，于人有利，于己无损。”清羽心有感慨，目光有点恍惚，“如果有一日，我处于困境时，也希望有人解我之难。”

　　末世中，更多的是冷漠，秩序崩裂，道德败坏，适者强者狠者生存，大多人会变得冷血、残酷。但人和丧尸最大的区别，则是人还有人性。

　　清羽正在开门的手一顿，回头向颜诺依看去，微笑着问：“你有没有异议？”

　　他要出去，控制全场，如果朱蒂丝和贝拉没有通过考验，也好去救她们，但这样多少会有危险，于情于理，他都要询问她的意见。

　　颜诺依拿起一旁的木棍。她的脚是轻微扭伤，也不大要紧，经过清羽按摩半个小时后，走路已经不成问题。

　　她轻声道：“怎会有意见？如果不是你心肠好，我早就死了。”这话很正常，但听在人耳中，却是微微带刺。

　　她的方法，带母女俩上路，算是授人以鱼，是生是死，全凭她们的运气；而清羽，教她们生存之道，却是授人以渔。

　　无疑，后者更有效，母女活下去的可能性大些。可是，他的方法，也会将自己带入危险中，教人徒手杀丧尸不容易。

　　在这末世，再强大的人，也无法保证，自己一定能活下去，而她，不希望有意外，让他再次死在她的面前。

　　清羽一怔，深深地凝视颜诺依，有一丝不解，“我做错什么了吗？”他替她按摩时，她还好好的，就这么一会儿，她的态度就变了。

　　颜诺依微微一笑，认真答道：“你足够强大，强到可以帮助别人。可如果出了变故，你也能保护好自己吗？”

　　天快黑了，林中不知有多少丧尸在游荡，贸然出去，实在是危险，而且如果出了变故，难保他能安然回归。

　　“砰”的一声，外面那只丧尸撞上门，闻着一门之隔的人的气味，口中发出的声音很恐怖，努力向前挤着。

　　“我明白你的意思。”清羽回道。昏暗的教堂内，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声音很平静：“朱蒂丝，我的命不仅是自己的，还有妻子要守护。”

　　“那只丧尸，就由你和贝拉去解决。”他补充道：“当然，你可以拒绝，但如果以后有危险，而我们力所不及时，你只能自救，否则只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