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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做梦也是个技术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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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癌入骨的石小荞从小到大就没这么玩命的跑过,撒开丫子地往前窜,也不管脚下乱七八糟的泥汤烂叶。
能不跑嘛!先甩开了一帮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戴着面具东倒西歪的鬼东西,转头身后又黏上来一只眼睛发着幽幽绿光的小畜生。
石小荞很想把身后这只穷追不舍的小畜生当做是一只哈士奇,然而明显哈士奇比这只小畜生毛皮上的墨色重了一点,眼睛也绝不像它这鬼火似的绿眼睛看一眼就能让人汗毛倒立。
风声从耳边飕飕地蹭过去,就这飞起的速度,不说四千米长跑比赛,就是八十几公里的马拉松都能轻松夺冠。石小荞一边在心里琢磨着,脚下的速度却丝毫不敢减,因为后边那头狼崽子的速度更是不弱,大有即使让她二百步也能在五十步之内追上她的架势。
正这么想着,不放心地一回头,石小荞的头发瞬间向上飞起来。身后那头狼崽子简直是以迅雷之势飞起俩前爪向她腿上飞扑过来。
石小荞只觉着小腿肚上“嗖”的一下凉丝丝的感觉冒了出来,然后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腿肚子突然转了个个儿,整个人便像个英勇就义的战士一样向地上扑去。
在这一刻,石小荞心中默念,上帝先生,被狼崽子叼走下菜这种死法实在太别致,我能不能要求重新换一种?
不知道是不是上帝听到了她的召唤,在她扑在地面上的瞬间,原本身下铺着的枯枝烂叶连同着地面陡然下坠,石小荞还来不及尖叫出声,人已经卧在了一个幽深的大坑底,成了一只井底的大□□。
“井底之蛙”--石小荞一脸懵圈地抬起头,才发现这个竖坑足有三五米高,宽度不足两米,坑的形状呈酒桶形,上下口稍窄,中间又略宽阔,别说她只是一个懒得掉渣渣的废柴,就算是四肢发达的,掉进来再要靠着自己出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石小荞悲惨之余也略有点庆幸,掉进这里虽然不容易出去,但是好歹暂时也没有了被狼崽子掏肉的忧虑。方才那只穷追着她不放的狼崽子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彻底没了踪影。也或许仍旧蹲守在坑上头某个旮旯里等着石小荞爬上去再下口,但是显然这个想法倒不如它先跳下来美味一顿再想办法蹿上去来的更加实际一点。
石小荞抖着一双腿站起来,背靠着墙壁再向上一看,咦,今天可真是个奇妙的日子。
坑洞上方边沿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一个古代装束的小青年,那青年垂着一双长腿,形状悠闲地抬头看了看天,又低头看了看她,没有说话,一只手拈起一片叶子,两根手指尖捏着叶梗转了转,一松手,叶片悠悠荡荡地飘了下来。
“呃......幸好扔下来的是片叶子,这要是块石头还了......”
“得”字还没出口,石小荞赶紧闭了嘴,身子使劲向后边墙壁一靠,躲开了当真从上面再次飞下来的拳头大小的石头蛋子。
“啊喂......上头的小哥,虽说只是在我的梦里,但是相见就是缘分,看在你长得还不赖的份上,听小姐姐一句话,赶紧去一边玩儿去,这附近有狼,你要是也遇见了,保不齐要跟我一样进了这坑里”,石小荞站直了一点,左右挪了挪身子,继续谆谆教导:“你看这么深的坑,我只能等这个梦醒了,不然都不晓得怎么才能出去......”
石小荞傻了,眼睁睁看着那古装小青年不知道从哪里抄来一根手腕粗细的树枝,往坑眼当中一搭,一个转身侧坐,便从坑沿上转坐到木梁上,整个人后仰着往下一垂,身子倒掉在梁上,一张俊生生的脸停在石小荞头上不到两尺的距离,她一下子把后边的絮叨噎了回去,与此同时一个不留神没控制住自己的麒麟臂,抬起来便向着他的脸上撸过去。
啧啧原来还有这么奇妙的恶梦,每天做一遍也不能腻啊!这么好看的小脸不摸一摸岂不很亏?
手爪子在马上摸到那张脸时突然一紧,然后整个身子一轻,双脚离地飘了起来。冷风又在耳畔擦过,石小荞一下醒过神来,低头一扫脚下,整个人都不好了。
脚下枝枝叶叶,却不是实打实踩上去的,而是像一阵风碾过去的。那古装小青年拉着她的一只手,行云流水般从树梢上趟了过去。树冠中间有一窝雏鸟是嫩黄色的,望着掠过去的两只庞然大物发出几声清脆的叫唤,甚是好听。
不过即使是在梦里,石小荞还是欣赏不来这样牛掰的行走方式,一张脸傻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想说句什么,结果恐高的大脑一时有些迟钝,便在大侠与兄弟这两个称谓上拌了蒜,说出口的却便成了“大、大、大兄弟......啊不、是少少少侠,梦里相救之恩感激不尽,下次若还能梦见你一定请你去我们现代的饭馆吃好吃的,劳烦少侠把把把我放到地面上,感感激不尽......”
少侠侧过头来看着她,嘴唇一抿,突然笑出声儿来:“既然是在你自己的梦里,又何必这么害怕?我即使现在把你直接扔下去,你也死不了,顶多是这个梦不能继续了而已。”
石小荞以她在各色声优中泡出来的耳朵鉴赏下,直楞楞地脱口而出道:“......苏......”
少侠收了笑看着她,道:“我不姓苏......去!走稳了!”
话音一落,石小荞立马意识到不对,再想说什么已然来不及,她已经以铅球落地的速度直接砸向了脚下距她足有几层楼高度的地面。她的一声“啊”打着颤音,以彗星甩尾巴之势,伴随着一声巨响,彻底把她砸回到了现实里。
“哎呦呦,我的这个芊芊细腰......”
石小荞一手捂着腰,从地上挣扎地坐了起来,看着胳膊边上那张一米五正常尺寸的床,实在是想不通自己是怎么在这上头滚下来的。
拿起床头柜子上的闹钟看了一眼,刚要撑着床沿飞起,转瞬又淡定了下来,别慌别慌,今儿是周末,没人能阻止你指责你起得晚又迟到。
石小荞松了一口气,又钻回床上的被窝里,仔细地回味了一下做的那个梦,确切的说只是梦的后半段。
再傻笑了一会,刷了会微博,又跟微信的好友撩骚了几句,又把手机屏幕上所有带红点的需要更新的软件统统点了一个遍,这才磨蹭着起了床,洗漱换衣服出门,家门口吃了碗豆腐脑,葱花加的有点多,又吃了一屉小蒸饺,韭菜肉的,又吞了一个茶叶蛋,这才捏着根牙签晃荡出来。
街角不到二百米的一排门店里有一家水果店,里面的水果新鲜又好吃。
路边靠墙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支摊的墨镜先生,在石小荞走过去的时候出声叫住了她:“路过的这位姑娘且停一下,听我一言,你面有污气又印堂发黑,今日恐有血光之灾啊!”
石小荞亲切又温和的笑了,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望着他反光的大墨镜,说:“高人您也听我一言,这天气晴朗风和日丽的,收起摊子,摘掉墨镜,光明的世界欢迎您!”
于是在接下来的二百米之内,石小荞躲开了一辆闯红灯的小轿车,避开了一条凑过来的流浪狗,绕开了一段施工地段,然后逗留在一间水果超市门口买榴莲的时候,不知道被哪位大爷大妈在身后不小心一撞,猝不及防地将整张脸扑到了榴莲堆上,正应了高人的那句话---“血光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