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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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要肩负起微草的未来啊。
队长总是这么对他说，好像真的能从他身上看到自己无法达成的希望是的。但高英杰始终不敢相信，他真的可以肩负起整个战队的未来。那样沉重的负担，只有队长可以一肩扛下来吧。
第八赛季，新秀挑战赛。
当他把王不留行逼到角落，以微弱优势赢得了胜利后，也还是惶惑着、怀疑着。但队长没有给他犹豫的机会。队长握住了他的左手，两人交握的手高高举起，那一瞬间，全场的掌声都是送给他的。
兴奋吗？
激动吗？
都有一点。但在内心更深处、不为人知的隐秘角落，这些都比不上另一种信念来得强烈。
也许……他可以替队长分担起微草的重量了。那如同大山般压灭了一个魔术师的光彩的重担，他也可以撬起一角，让队长喘上一口气了。
他愿意为之付出所有努力，但前提是，微草，是队长还在的微草。
他不能想象一个没有队长的未来。
“啪。”
高英杰猛地伸手双手，按在拉杆箱上，挡住了王杰希的去路。
王杰希挑起一边眉头看他。
“队长……”高英杰埋着脑袋，下巴几乎要垂落到自己的肩窝里，就剩下个发旋儿对着王杰希，“你总说……要我肩负起微草的未来……”
“可是微草的未来……”
“我的未来……”
高英杰抬头道，“不能没有你。”
他双手撑在拉杆箱上，急促地喘息着，好像说出这几句话已经费尽了全身力气。
王杰希松了松手指，片刻后又将指腹贴回拉杆。他轻笑道，“我还没有退役呢。”
高英杰：“……”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队长，只能从队长脸上看出云淡风轻。
“叶修那个老家伙都能打到三十岁，我也不会那么早就放弃。”
可是队长也只比叶修大神迟两个赛季出道，打完这个赛季也二十六岁了啊。就算打到三十岁，那又还有几年呢？
“英杰。”王杰希的声音像是远山古寺中的晨钟，把他从满脑子思虑中震脱出来，“不要忘记自己为了什么成为职业选手。”
队长貌似无意地提了这一句，心思正当无比敏感之际的高英杰却察觉出了那丝拒绝的意味。队长知道自己想说的是什么了……他微恼地想，他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因为感情而耽误了竞技。
高英杰看着自己按压在行李箱上的手指，比起五年前的夏天已经长长了不少，骨节分明，修长白皙，别人看到了也会感叹一句这是双适合弹钢琴的手。
那又怎么样呢？
他一路跟随着队长，踩着对方的脚印亦步亦趋地走来，从来没有想过如果前方的那个身影消失不见，自己要往哪里走。
想要一直跟在队长身后，想要成为队长那样的人，只是他的念头罢了。他不知道，也没有问过，队长愿不愿意被他跟着。队长一直是个比他坚定，比他有主见的人，不需要考虑到旁人的眼光就能走好自己的路。
所以自己需要想着队长才能有勇气进入联盟，而队长在联盟还不那么完善的时期就毅然放弃了高校录取通知书，选择成为一名职业选手。
所以队长能为了微草改变打法，却会担心他没有足够的自信而在新秀挑战赛上故意输了……
队长做得很隐蔽，当场他确实没有发现。但再怎么精心设计过的防水，也禁不住赛后一遍又一遍地回看。
队长他其实是个大笨蛋啊。
高英杰慢慢蜷起手指，强迫自己把手收回来。他低头站到一边，让出空道，闷声回答道，“为了荣耀。”
“嗯。”王杰希拖着拉杆箱走远了。
高英杰好像能看到他走到楼梯口，提起箱子缓步而下，看到他和训练室里的队友一一告别，看到他走出侧门，坐上国家队准备好的接送车……
其实他什么都没看到。他的视野里只有一片灰色的地砖，还有地砖上分外清晰的深色泪痕。
又哭了吗？
他麻木地抬起手肘，擦去眼角不断滚落的泪珠。第十赛季败给兴欣，他也曾经克制不住地哭了。很丢脸，但就是忍不住。
“只是觉悟和决心的话，可还远远不够，那种东西，谁没有呢？”
叶修大神那时候是这么和他说的。
只有觉悟和决心的话，还不够吗？对荣耀、对队长，都还远远不够吗？
高英杰踉跄着推开房门，握紧掌中的钥匙坠，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冲下楼去。
楼道拐弯处贴着荣耀角色的挂画。
训练室门口熙熙攘攘。
一层侧门打开了还没合上，露出能供一人进出的宽隙。
哪里都没有队长。
他的肺部火辣辣地痛，腿肚子因为短途加速奔跑而不住打颤。他撩起遮住了眼睛的碎发，走出侧门。
门外停着一辆车，后盖打开，队长正弯腰抬起拉杆箱。
他一言不发地走到队长身后。
王杰希放好拉杆箱，又俯身调整了下箱子的摆位。
高英杰深深吸了一口气，把积压在胸腔的烦闷和紧张都排遣出去，大步向前跨去，伸手从后环住队长的腰背。
“也是……为了队长。”
他和队长，和叶修大神，和韩队，和他们都不一样……他加入职业联盟，甚至开始玩荣耀，都不是为了什么胜利。
从一开始，就是因为队长啊。
王杰希紧绷的后背缓缓放松，拨开高英杰的手，在对方还没来得及露出沮丧神情之前，抬起手背碰了碰他发红的眼角。
“又哭了啊……”
高英杰愣愣地看着他。那么温柔的队长，那样对他微笑着的队长，好像从来都只出现在梦境里。
王杰希叹了一口气，替他把散乱黏在额头上的发丝别到耳后。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似的，王杰希将手插回口袋，身子微微前倾，贴着高英杰的耳畔如同轻吻般道，“不是想看我的魔术吗？接下去就好好看吧。”
“然后……等我回来。”
车子缓缓驶离，扬起一路尘土。
高英杰站在街头，只觉得明晃晃的太阳，几乎能灼烧一切的气温，烦躁的蝉鸣……一切的一切都不算什么了。
他的心好像被队长轻轻一拈就揣走了，安放在随身的口袋里，不可阻挡地向前远去。
最不可思议的魔术，是你恰巧也喜欢我。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