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的包子掉了！》天外飞石

4、第 4 章

　　凌小闲出了房间，问了服务员安桐的位置，便觅着方向找过去。
　　一直白吃白住在这里，他心里觉得很不安，于是想着去找安桐要份工作。
　　什么打杂的跑堂的都没问题，就那个专门负责包房服务的服务员的职位，看起来也很不错。
　　出卖了身体，放弃尊严，却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凌小闲沮丧失望之余，更对有钱人的喜怒无常，不可信任有了切身体会。

　　虽然说过让安桐再帮他介绍客人的气话，但再一次将自己有异于常人的身体，暴露于另外一个陌生人眼前，凌小闲觉得心里障碍更大了。
　　还是踏踏实实地找份正经工作吧！

　　安桐在星光任职公关部的主管，凌小闲直接去了顶楼的公关部，穿过一群莺莺燕燕，却没发现安桐的身影。

　　凌小闲并没想到，他因为那惊天一缸，已经成了星光会所的年度话题人物。
　　他只是发觉很多人在他身边指指点点，低声谈笑。
　　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很熟悉，凌小闲从小到大，忍受过太多太多。
　　他脚步加快，飞一样离开顶楼。

　　星光真的很大，凌小闲之前在大街上遥望的时候就觉得炫目，这时候身临其境，一时间居然迷失了方向。

　　避开有人的地方，穿堂过道，却被一阵隐隐的琴声吸引。
　　寻声而去，在昏暗色调笼罩着的酒吧一角，看见了那样一幕。

　　一袭白衣，利落的短发。
　　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精灵一般跳跃，回音悠扬，清脆悦耳。

　　凌小闲呆呆地站在门边观望，一时之间被那样的人物，那样的情景，那般动人的音乐打动，迷失了自己……

　　...

　　罗湛找人一路找到二楼酒吧。
　　这个时候还没开始上客，偌大的大厅里只有几个收拾卫生的服务员，此时也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吧台不远处的钢琴处。

　　罗湛没有惊动任何人，也将目光望向坐在琴凳上的两个人。

　　一开始，他心里觉得挺新奇的，那个他想吃还没吃到嘴的人和折腾过的小妖物，居然相处融洽，相谈甚欢！

　　那两人肩并着肩坐在一起，低声地说着什么。
　　偶尔那人敲几下琴键，然后让小妖物跟着学，看他指法不对的，会捏着他的手指纠正。
　　然后一来二去，两人相视一笑，罗湛隔了那么远，似乎都能听到两人周围的空气中，刺啦刺啦的电流闪过。
　　那个人在微笑，笑容俊郎迷人。
　　小妖物也在笑，闪亮的眼睛里都是笑意。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妖物的笑容。

　　一股无明业火直冲脑门，罗湛瞬间怒了！

　　...

　　凌小闲被扔出了星光会所。
　　是扔。
　　两个保安一人一边架着他的胳膊，然后一个抛物线的弧度，把人给摎在大门外。

　　凌小闲再一次漫无目的地流落街头。
　　一直走一直走，好像天地间就剩了他一个人。

　　走过一个又一个路口，一幢又一幢大楼。
　　凌小闲一边走一边看，他想着该喝点水，吃点东西，然后找个住处，找份工作……

　　最后，他却什么也没做，只是在经过一个巨大的城市广场的时候，找了一个座椅坐下来休息。

　　街道对面的巨大显示屏上，正在播放着视频。
　　视频画面变来变去，一会儿是广告，一会儿是电影宣传片段，一会儿是美食节目……
　　后来，上面播出了一段mv。
　　凌小闲无神的双眼，终于慢慢有了光彩。

　　梁敬，当红男歌手，凌小闲的偶像。

　　不要笑像凌小闲这样的人也会有崇拜的偶像。他虚岁十八岁，还是个孩子。

　　两年前，姐姐在看电视，他在擦地的时候，电视屏幕上播放着的，就是梁敬的演唱会片段。
　　无数的歌迷，将星光万千的梁敬供在了高高的舞台上。
　　凌小闲一边擦地一边想:他唱歌真好听，他做人真成功。
　　如果……我能像他那样……就好了！
　　但，他怎么可能会像梁敬那样？
　　云泥之别！

　　凌小闲呆呆地看着大屏幕上的人，忘记了饥饿，干渴，劳累。
　　他看着熠熠生辉的偶像明星，脑子里却翻滚着自己从小遭受的嘲讽打骂和白眼。
　　但和从前徒有无奈地叹息不同，这一次，他心脏跳跃的厉害，一股怎么都压抑不住的躁动冲破所有情绪，充斥他的脑海心田。
　　有希望的……
　　就在不久之前，他离他的希望那么近。

　　大屏幕上的mv结束的瞬间，凌小闲猛然从座椅上站起，沿着刚才的路，原路返回……

　　...

　　罗湛手把着高脚杯，百无聊赖地灌了一口酒。
　　真是日了妖了。
　　气愤难平地让人把凌小闲扔出星光，对着那个人也一肚子气。
　　最后决定远离那两个糟心的家伙，另找乐子。
　　随便联系了一位旧相识来鬼混，谁知临阵时满脑子都在翻滚着那个不识好歹的家伙。

　　也是邪了门了！
　　无端恼火，热情瞬间被浇灭，罗湛挥挥手把人赶走，还是无法派遣心头的烦躁。

　　正烦着呢，手机响了。
　　是安桐。
　　“什么事？”
　　“罗总，凌小闲又回来了，说想见您。”
　　“切！他想见我，我就让他见？也不掂量掂量他什么分量！”
　　罗湛一边压抑自己雀跃的小心跳，一边装x道。
　　安桐沉默了一瞬，说道:“那好，我这就让人赶他走。”
　　“哎～”罗湛忙叫道:“你赶他干嘛？他愿意等你就让他等，星光门口的地方不够宽敞吗？”
　　“……呃？那好吧，让他等着。不过，他要等不了自己要走的话……”
　　罗湛一阵烦躁:“小安，你一向机灵，怎么这点小事都办不明白？”
　　说完，罗湛恶狠狠地掐断了电话。
　　安桐他就是故意的，以前自己转转眼珠子他都能猜到他的心意，现在说这些来刺激他。
　　败类！

　　凌小闲回来，安桐也说不上意外，就是觉得这孩子太能折腾了，何苦来的。
　　谁还不爱钱啊？
　　就让他吃点苦头，长长记性！

　　凌小闲头上的伤还没好利索，折腾一天又累又饿。
　　然后，很剧情化地晕倒了。

　　再醒来的时候，人躺在又宽又软的大床上。
　　罗湛坐在实木桌前，一边用电脑看公司文件，一边留意凌小闲的动静。
　　发现他醒了并下床朝自己走过来时，立刻调整了脸上的表情，一脸淡漠。

　　人很快到了眼前，罗湛冷冷地扫视了他一眼，道:“找我有什么事？”
　　“对不起。”凌小闲开了口。
　　罗湛内心:嘿嘿嘿，果然还是低头了吧？
　　脸上却还是没有表情，接着装冷漠:“哦？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没有说清楚就离开，是我不对。打了您的头，也是我不对……”虽然说的是道歉的话，可凌小闲的表情看起来怎么不卑不亢的？
　　罗湛觉得他认错态度不真诚，于是调整表情，让脸色看起来更加阴沉，道:“知道了，我原谅你，你可以走了！”
　　他觉得凌小闲既然低头了，就不会那么容易放弃的。
　　毕竟钱没到手呢！
　　他在等着凌小闲的姿态再放低一些，然后趁机狠狠地凌辱他，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谁知凌小闲根本不按套路来。

　　他没有跪下来哭求，而是越过办公桌，走到罗湛跟前，附下身，吻上了他的唇……

　　罗湛觉得自己没有一个降龙十八掌把人给推开，简直是战术上的严重失误。
　　但对手看起来柔弱，实则道行太深。
　　他那么生涩，却还不怕死地吻上来……
　　他为自己宽衣解带，搞了半天却连一个扣子都解不开……
　　他连心跳气息都控制不好，紧张地像要随时突破心跳极限，换气都做不到，差点自己憋死自己……
　　于是罗湛怒了，一把抱起人，大步向床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