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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陈副厅揉着太阳穴,抿了口茶,有些为难地咂着牙花子:“你让我去协调几个普通人警|察来帮你的忙?这很明显是异类下的手,不到一个星期,就死了四个人了。普通人能干什么,这里面耽搁的时间长了,万一再……”

      陆夏嗤笑一声,半垂着眼帘看自己的手,轻声道:“不会了。暂时,不会有人死了。凶手想杀的人,暂时杀干净了。”

      他的眼尾拉的很长,睫毛浓密,虽然是单眼皮,却并不显得柔和。反而因为皮肤尤为白皙,五官像是有人用钢笔在白纸上画出来似的,干净利落的线条,整个人都有一种冷漠的质感。这个勾唇冷笑的表情更是显得他有一种难言的锋锐,像刚刚开锋的刀。

      “凶手想杀的人?你是说 ?”

      “对,这不是一只异兽单独作案。蛊雕哪有情调跟人玩那一套,它杀人就是为了吃。主导这几起凶案的,是个人,一个满心怨恨,想要报仇的人。那个人现在跟蛊雕合作报了仇,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什么动作。”

      陆夏想起在现场陡然失去踪迹气息的蛊雕,很坏的预感愈发明显。

      蛊雕这种东西,他也只是在那个老头给他传承里见到过。那天看到尸检报告时,他就第一时间去查了资料。发现距离蛊雕上一次在人间现世,已经过了快一千年了。

      这千年来,蛊雕这种上古就存在的凶兽去了哪儿?为什么现在会突然出现?

      而且,这种凶恶的异兽再度现世的时候,为什么会跟他们当做食物看待的人类合作?

      这一切的一切,就像一个巨大的毛线团,纠缠在一起,让人无从下手。

      “陆夏?陆夏?”

      “……嗯?”被吼了两声,陆夏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陈副厅想起之前号丧一样响个不停的手机铃声,再看看眼前的青年,皱着眉头,试探道:“你不是有寻踪的本事吗?之前那个现场可没有破坏,你就不能先追着去把那个啥,哦,把蛊雕先逮了?至于另一名主犯,毕竟是个普通人,没了异兽帮忙,他也闹不出花儿来。交给警|察那边慢慢找就行了嘛。”

      “……”

      真怀疑他这位表姨夫是怎么给特事科当了二十多年的直系领导的。

      许是陆夏的眼神太赤luo太直白,里头的鄙夷就那么坦荡荡地递到了陈副厅的眼眉前儿。搞得小老头儿想装没看见都不成,只能臊眉耷眼地端起大搪瓷缸子,灌了两口茶,压压臊。

      “如果能抓,我早就抓了。那个蛊雕与凶手达成了某种不知名的契约,它吃完人就藏进凶手的身体里了,将自身的气息掩盖的一干二净。那人就是个普通凡人,在现场留下的人气过了半宿早就散的差不多了。再加上之前发现尸体的人一嗓子,嚎来了半个学校的学生在附近围观,气息混杂的厉害。”

      说到这个,陆夏就觉得脸疼——之前那警|察问他影响不,他还跟人说不会有影响。

      谁知道,这玩意儿居然有办法搞出藏进活人身体里隐匿踪迹气息的招儿来。

      “燕华市一千多万人,您让我用鼻子眼睛和灵识,在一千七百多万人里,去抓一个人?不好意思,这事儿您晚上沐浴焚香早点睡,试着给城隍托梦,请他帮忙吧。我才疏学浅,有负您的期望了。”

      陆夏歪着头,眼神讥诮。看那架势好像很想把陈副厅抓着脚踝拎起来倒一倒,看看这位是不是见天儿介玩手机喝茶的时候,把茶水都喝进脑子里去了。

      “咳咳。”

      “您给我调一个擅长网络挖掘和排查监控的小警|察来。你总不能指望桑雯雯或者诸三十这两个傻货去给我干这事儿吧?这事儿您尽快看着办,放心,人用完了我会清理记忆的,保证不会有泄密的可能。走了。”

      说完,陆夏起身就走。

      他办公桌上还有一堆报告等着看,住的屋子也被砸了,得尽快想辙。不然等他|妈那边听到什么风声,再给他薅回家去,那可比被拎着后脖子去不停相亲可怕多了。

      “那啥。”方才感受到深深被鄙夷的陈副厅想起老婆的交代,赶忙把人叫住了,“陆夏,你先别急着走。”

      “?”

      “这个,你今年也二十七眼看着奔而立之年去了。作为一个部门领导,拥有稳定的婚姻家庭生活……”

      陆夏抬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眉梢一挑,冷冷地问:“我表姨?我妈?我二姨?我舅妈?还是我小姑?”

      这一家子都是公务员的感觉……

      陈副厅回想起被自家老婆以及她的姐妹妯娌环绕着,叨逼叨的可怕场景,还是顶着陆夏越来越冷的臭脸,硬着头皮往下说了。

      “……咳,那个,组织也是怕你辛苦工作为人民服务之余,回到家一个人冰锅冷灶会感觉孤独寂寞。时间长了,会影响心理健康。从而对你的个人问题进行关心而已。你这孩子不要老是这么排斥,结婚有什么不好呢?人一辈子匆匆数十年,有个人在家里等你,给你洗衣做饭,知冷知热,不好吗?”

      “哦,谢谢组织关心。我准备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奉献中去。脏晦不灭,何以家为。”

      陆夏扯着嘴角回个比塑料还塑料的假笑,大踏步离开了。

      徒留身后的陈副厅仰天长叹。

      得,何以家为都出来了,可见是真生气了。

      正想着晚上回去要怎么跟老婆交代,电话响了。陈副厅以为又是那两对夫妻在闹腾,找人给他施压,让他惩治陆夏的。接起来听了半晌,打成死结的眉头,就渐渐松开了。

      挂掉电话以后,陈副厅哼着小曲儿,惬意地抿了一口茶。

      啧,小子,这下你不用愁你家三姑六婆怎么逼你相亲了。组织不忍心你再受此磨难,特地帮你想了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哦!

      不知道要被坑的陆夏皱着眉头把文件挨个看完,签上一个个说是狂草都忒谦虚的签名。

      然后,拿出之前转交过来的资料,仔细看了起来。

      一周前,第一位死者出现。

      死者名叫邓美娴,十八岁,是一名护校的学生。

      啧,照片上这个染着彩虹头,脸跟开了酱油铺子一样青紫黑红看不清长相的小姑娘,是未来的白衣天使?

      第三天,第二位死者出现。

      死者名叫林璇,十七岁,是一名职业技校的在读书,学的会计。

      唔,这个倒是没有邓美娴那么花哨。就是看穿着打扮以及妆容,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那种艳俗的衣着和廉价的配饰,像极了风|尘中打滚好几年的特殊从业者。

      单看这两个受害者,怪不得一开始警方会以为凶手是个仇视堕|落女性的人。当时,甚至有无孔不入的自媒体,不知道从哪儿弄了点消息,就敢在网上说,燕华市出了个开膛手杰克。要不是上面反应快,及时把这些压下去,不知道还要造成什么样的恐慌呢。

      如果不是三天后,又出现的死者是个年轻的男孩子,警方恐怕也得走不少弯路。

      第三个死者名叫杜晨昊,十八岁,是市里有名的重点高中燕华师大附中的学生。今年高三,据说是有名的好学生,从小到大,学习成绩就没有掉出过年纪前十。而且特别乖,是那种特别让家长老师们喜欢放心的孩子。

      至于今天刚出现的第四位死者的资料,刚刚也传过来了。

      死者名叫苗贺杨,十八岁,也在读高三。相比起杜晨昊那种讨老师家长喜欢的乖乖牌,苗贺杨就是最讨女同学喜欢的类型了。长相阳光帅气,性格开朗大方,身材高大,校篮球队队长,学习虽然不好不坏,但是能歌善舞,弹的一手好钢琴,还有特别厉害的口才。

      从小到大,都是那种校园风云人物,能够吸引同龄人注意力的类型。

      这四个人,两男两女,从资料上来看,毫无交集。

      没有一起上过同一所学校,四人的家也离的老远。燕华这么大一个城市,如果没当过同学,家也离的很远,这个年纪的孩子的社交圈完全扯不到一起去,甚至没见过面都有可能。

      而他们四个唯一的共同点,就只有年纪仿佛了。

      陆夏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在这堆资料里抠线索,抠的头昏脑涨,两眼发花。

      或许是老天爷心疼这位平时安静坐一个小时都像是屁|股下长刺稳不下来的主儿,现在居然勤勤恳恳眯着眼睛在办公桌电脑前趴了一下午。

      竟然真的给他找出来点什么。

      他长舒一口气,拨了内线:“桑雯雯,把我刚给你发的东西,给陈副安排好的那群人发过去。让他们着重查一下,这四个人三年前是不是在同一个时间段都去过泰泰温泉山庄!”

      不是警方那边不够细心,实在是陆夏这双眼睛真的太贼了。

      他之前在林璇的私人物品的照片里,看到了一个印着泰泰温泉山庄的纪念品卡包。后来,在翻看苗贺杨的手机相册时,在一张没人的风景照里,从侧面不小心拍到的一小片玻璃反光里,看到了苗贺杨反戴棒球帽的影子。然后,在那个玻璃映出来的影子里,居然硬生生看出了那个棒球帽的侧面帽檐上绣着泰泰温泉山庄几个比芝麻还小的字。

      不管这四个人是不是真的在那里遇见过,起码,这是目前唯一一条能把其中两个人联系起来的线索了。

      伸了个懒腰,陆夏把自己身上揉的像咸菜干一样的衬衣捋平了。,一看表,六点了,拎起风衣就往出走。

      下班下班,先去找个酒店住下来再说。

      结果,刚走到门口,差点跟小实习生撞一跟头。

      陆夏扶着门框,一把拉住被撞的东倒西歪要往后摔的小实习生,眸色沉沉,低声道:“诸三十啊诸三十,你们夫诸一族是不是派你来行刺我的?在办公室里还顶着鹿角到处跑,你不知道自己的角有多锋利吗?这要是一头撞上来,咋?想给我来个三刀六洞?”

      不是他对诸三十有什么偏见,实在是这姑娘自打走后门来了特事科给他当助理开始,他的生活就被搞的一团糟。

      远了不说,单说最近的。就前天要不是诸三十冒冒失失把他租住地址抖落出去,他的房子会被人砸吗?他至于沦落到有家不能回,又得花钱给房东修房子,又得自个儿掏钱去住酒店吗?

      诸三十咽了咽口水,哆哆嗦嗦地伸手把自己脑门上的鹿角摁了回去,扑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扯着哭腔嚎道:“陆,陆,陆科,我听到,听到陈副厅说,说给你包办了个婚事!”说着,眼泪扑簌簌就掉下来了。

      “哦,那麻烦你替我转达谢意。”

      陆夏披上风衣往出走了两步,扭头又回来了,眉头皱的死紧,脸色都青了,“你刚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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