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猫与夹子》桂圆八宝

4、2-a 楔斗

　　第二章 械斗
　　曾小池语录：事实证明，天底下的道理都是靠拳头打出来的，换句话说，就是谁横谁有理。

　　所以我想了，这场架只能赢不能输，落到这阴阳怪气的小子手里，鬼才知道他想干什么。
　　我轻喝一声，先发制人，一脚踢向他小腹间。我的功夫是大哥一手教出来的，大哥以前在国家队练摔跤，因为体重一直上不去，就转了散打。退役以后在怀柔开了家武馆，旗下的弟子没几个是真心学武的，我看那一双双桃花眼里冒着光，夜里关了灯，就是活脱脱一群色急之狼。大哥心里不高兴，就拿我当出气桶，反而是我这个从没交过学费的得了真传。
　　方家明往旁边一侧身，一手劈向我后颈，我略一矮身，他手刀落空，堪堪的擦着我的头顶掠过，我趁他胸腹间破绽大开，一步抢上去，那一瞬间我看到他唇边若有似无的笑意，莫名奇妙的后脑一凉。说实话，正所谓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真正习武的人跟街头泼皮无赖打架不一样，不是靠我跟你拼了就能赢的，有差距就是有差距，当初跟方家明在学校门口一交手，我就知道这小子很有点门道。所以看他一乐，我心里就发虚。
　　果然我脚没落实，他还在半空中的手肘蛇似的一拐，冲着我腰间就来了。我一看情形不对，大叫一声：“不玩了。”转头就跑，没跑两步就觉得脚一踉跄，被什么东西狠绊了一下，结结实实的摔了个大马爬，我刚想爬起来，一只脚踩在了我背上：“愿赌就要服输。”
　　“屁！“我气死了“鬼知道你打什么主义，起来，别拿脚踩我！”
　　“我就知道---------”他朗诵似的轻叹了一声，拿开了脚，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忽然身上一沉又爬在了地上，我回头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
　　“方家明，你是不是人哪，你坐我身上干什么！快起来，你听到没有```````````”
　　他一点都不着急，悠哉悠哉的翘起了两条长腿：“想好了没有？”
　　“屁，王八蛋，你去死`````````”
　　“女孩子不要说脏话。”他竟然抽出一根烟，很悠闲的点燃了“曾小池，跟你说这个你可能听不懂，不过以后你会明白，这社会是个大游戏场，我们身在其中，就要遵守游戏规则，每个人都一样，你也不能例外，不然就会被踢出局`````````”
　　“滚蛋去`````````”我快气疯了，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像被按住了壳的乌龟一样拼命划动着四肢“你给我下去，不然我要你好看``````````”
　　“要我好看？怎么要我好看？”他俯下身贴近了我，我用眼角余光瞄见他微含着笑意的脸，近在咫尺，真想咬他一口“靠武力，就你那点本事，一颗子弹就能要你小命，你狂什么狂？”
　　我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一个劲翻白眼：“姓方的```````你```````````你不是`````````”
　　他摸了摸我的头：“你看，多可怜，以后乖乖的，听我的话，我就放开你。”
　　“去死`````````”
　　“真够难缠的。”他夹着香烟的手指轻触我的脸颊，指尖的冰凉和和烟头的热度都如此清晰，我汗毛都竖了起来“说对不起，不然```````````”
　　他笑了，声音很轻很软：“我就在你这漂亮的小脸上留个记号，让你一辈子，都忘不了我``````````”
　　“你敢！！！”
　　“小笨蛋，我有什么不敢的，谁会相信我做这种事，就算闹到法庭上，你以为你能告得赢我`````````，武力？最低级的人才会拿这个当法宝，你要是不服的气``````````”
　　烟头越逼越近，，距离脸颊只有一毫米，忽然吱的一声，点燃了垂落下来的几根碎发，冒出一股诡异的焦糊味，我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断开了，发了疯似的挣扎起来：“你烫你烫你烫`````````王八蛋，我怕你我不是人```````````”
　　他仿佛有点意外，楞了一会儿，在我脸颊旁边的地板上捻灭了烟头。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我全身都在哆嗦，在地上爬了半天，才挣扎着爬起来。
　　他瞅着我微笑：“我们打过赌的，你输了，就要到学生会服役一年。”
　　“滚你妈蛋！”我气极败坏的抺了把头上的汗，晃晃悠悠的往外走“你等着瞧，你今天怎么捉摸我，我要不找回来，我就不叫曾小池！”
　　两条腿软的不像话，好像根本就不是我的，好容易挨到门口，听他后面叫了一 声：“曾小池。”
　　我猛的回头瞪他，他笑着歪过头，举起一个精致的小玩意：“V8，你要不认帐，用不着等明天，你的英姿就会遍布学校各个角落，还有你那帮兄弟，看你在我身下挣扎求饶会怎么想呢？”
　　“你去死吧````````”我怒吼一声扑上去，他用手架住了我，脸上笑容不改。
　　“我早跟你说过，武力绝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做为一个人，现代社会的人，你最好学会用用你的脑筋！”
　　他甩开我，大步走了出去。我一口气无处可发，碰到什么就砸什么，砸得满地狼藉筋疲力尽，往墙角一倒直想哭，可是打小没哭过，眼泪掉不下来，憋得我恨不能撞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脑子越来越糊涂，竟然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说起来我为什么学武，很多人都以为是让大哥逼的，其实不是，大哥只是跟我说：“学，就得好好学，学得像点样子，别给你大哥丢脸。”
　　我为什么学武，还不是因为二毛三江那帮混蛋，你以为他们生来就这么听话，那都是拳头底下政权，一招一式的血汗拼来的。我以前没少受胡同里那帮混小子的气，我爹妈死的时候我才十一岁，几个哥没空管我，天天让人打的灰头土脸的，现在想起来，我觉得我已经够善良大肚的了，为什么还要我碰上方家明这种恶棍！最可气的是，他在外人面前多乖呀，不管做什么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