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简称死生

12、十二、五洞骷髅

　　陆庄主怫然不悦，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恩师虽如此待我，我心中却并无怨言。封先生，本门之事，不容他人置喙。”封楚自悔话说得急了，向陆庄主一揖到地，道：“是在下莽撞了。”陆庄主闭口不言，半晌叹道：“我恩师遗世独立，原本难为俗人理解，罢了。”
　　言谈至此，两人之间颇感尴尬，又客套了几句，封楚便即告辞。黄药师走在他身前，依旧一言不发。
　　两人回到客房，封楚便问道：“你怎么不和蓉儿说话？”黄药师看了他一眼，转身倒茶，便如没听见一般。封楚讨了个没趣，自行从书架上拣了本《杜工部集》，歪在榻上翻。
　　两人便这么住了几日。封楚每日清晨都空手出房美其名曰练剑，其实则是去逗檐底下挂的一对儿鹦哥，扰得两只鸟儿不厌其烦。黄药师却执笔案头，若有所思，封楚几次一眼扫过，依稀看见他面前纸上写得乃是什么“旋风扫叶腿法”，字体清致瘦劲，铁划银钩。他只道黄药师又要创出什么绝招，但见那纸上多提运气之法，极少言及招式，不由诧异，脑中按照黄药师所写的运气法门略略推想，便知黄药师这套名为“腿法”的内功，竟是为了医治双腿筋脉尽损之人的。
　　他这几日与黄药师同居一室，彼此间的话却极少，也曾数次想拉黄药师说话，然而黄药师并不怎么理会他。好在同住归云庄的郭靖黄蓉二人是孩子心性，常拉他同去游山玩水，封楚倒也不寂寞。黄药师则在黄蓉面前刻意相避，这几日间，黄蓉并未认出他来。只把一旁封楚看得暗暗好笑。
　　到得第三日上，陆庄主忽派人来请，封楚不知其意，便与黄药师同至主厅。但见陆庄主、陆冠英、郭靖、黄蓉都在厅内，陆家父子面色凝重，众人都望着桌上托盘里的一个白色骷髅。
　　陆庄主神情惨淡，向四人道：“在下与诸位萍水相逢，甚是有缘，本盼多聚几日，只是在下早年结下了两个极厉害的冤家，眼下便要来寻仇。非是在下不肯多留诸位，实是归云庄大……大祸临头，要是在下侥幸逃得性命，将来尚有重见之日。不过……不过那也是渺茫得很了。”说着苦笑摇头，转头向书僮道：“取八十两黄金来。”书僮应了，踏出房门。
　　封楚眼望那骷髅，只见骷髅之上有五个小孔，分布排列竟如五指生生扎入一般，不由好奇，道：“这骷髅上的五个洞是用手指戳出来的？”陆庄主惨然道：“正是。”封楚心道这门功夫当真邪得有趣，眼望身边邪门外道的祖宗时，却见黄药师双目之中神情复杂，又回到了初见时的怅惘意味。
　　过不多时，书僮取来黄金，陆庄主先取了四十两双手奉给郭靖，说道：“这位姑娘才貌双全，与郭兄真是天生佳偶。在下这一点点菲仪，聊为他日两位成婚的贺礼，请予笑纳。”黄蓉“啊”的一声，脸蛋飞红。郭靖谢不过，正要收下，猛听得黄药师“哼”的一声，青影一闪，瞬间出了门。
　　封楚听得黄药师一哼之中充满了愤怒之意，暗叫不好，顾不得与陆庄主等人告辞，“喂”了一声，跟出门去。黄药师身法快极，封楚再见他时他已出了归云庄，上了两人来时的小舟，舟楫一荡，离岸丈许，再一荡，便出了一跃之地。
　　封楚站在岸边，心知已跃不到舟上，牙一咬，琥珀色的明亮瞳仁之中忽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异彩一闪而过。但见他敛袖曵裾，双足踏水，竟在水面之上凌波而行，藻绣乌发，眉淡佩长，当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轻云蔽月，流风回雪。黄药师纵横一世也未尝见过这等轻功，一时间不由怔住，待得回神，封楚早迈过船帮，坐在船头——这回二人比之来时，正换了个位。
　　封楚低头略略一咳，再抬头依旧十分的嬉皮笑脸，张口正要说话，又是一阵咳。黄药师捏过他手腕，指尖在他脉门一搭，道：“脱了力。”封楚嘿嘿一笑，道：“多谢。”黄药师道：“你又来做什么？”封楚正色道：“我怕你一把火烧了这归云庄。”
　　黄药师恨声道：“烧了也好。”
　　封楚道：“陆庄主的脚筋是你挑断的，对不对？”黄药师“哈”的一声，眼里殊无笑意，道：“这回你却明白了！”封楚道：“想想他嘴里的师父，再看看你这几日和我阴阳怪气的模样，鬼才不明白。”黄药师傲然道：“黄老邪特立独行手段残忍，原当得上‘暴虐’二字。”封楚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笑道：“可看你生气的意思，倒像是看不起你那傻女婿一般。”黄药师冷冷道：“凭他蠢驴木马一个，也配得上蓉儿？什么‘天生佳偶’！乘风胡说八道、大胆妄为！”封楚点头道：“原来陆庄主叫乘风——至于我郭兄弟，笨是笨了些，要说配不上你家机灵古怪的千金大小姐，这却未必。”黄药师一哼。
　　两人都不掌楫，任小舟在湖面上自在漂浮。封楚歪歪靠着船帮，嘿嘿笑道：“我郭兄弟为人诚笃，踏实得很，若是得到高人指点，必成大材——你莫看轻了他。”黄药师道：“他虽有老叫化指点，但老叫化一生从不收徒，量他成就也是有限。”封楚笑道：“他若是没这么好运，我便赤膊上阵，亲自来教——天子门生，也未必就成不了材。”
　　两人口齿便给，针锋相对互不相让，斗到后来，三教九流、占卜星相、符箓谶纬无一不并无一不包，直离题万里之遥。封楚固然愈觉有趣，黄药师的怒气却也渐渐消了，只是招郭靖为婿一事，却是万万不肯答应。
　　封楚眼见小舟渐渐远离归云庄，忽道：“徒弟有难，你这作师父的不去帮忙么？”黄药师道：“他早已被我赶出桃花岛，我又干什么去帮忙？”封楚想了想，问道：“他做了什么错事？”黄药师不答，转过脸去，封楚似听得他极轻极轻的叹了口气。
　　封楚便也不问。
　　他转头去看越来越远的归云庄，正见庄门洞开，郭靖、黄蓉都被陆冠英送了出来。他回头一笑，正想和黄药师说话，黄药师却向远处一指，道：“你看。”
　　只见远远的湖滨一人快步走来，头顶竟然顶了一口极大的水缸，缸色黝黑，似是生铁铸成。封楚一笑，道：“这人力气不小。你瞧这缸里若是装满了水，可不得二三百斤么？”那人走得近了些，却是一个葛衣白发手执蒲扇的老头儿。快到靖蓉陆三人之前时，身子微斜，缸里忽泼了些水出来——原来这一口铁缸之中，竟真的满满的都是清水。
　　封楚咂舌道：“这人好大的力气！”黄药师道：“这人下盘不稳，功夫也未见得高明。”封楚接道：“说是天赋异凛，可也不像。”遥遥见三个少年少女也是颇为惊异，陆冠英当先跟上，郭靖黄蓉对视一眼，跟在陆冠英身后。
　　封楚道：“咱们也去看看！”黄药师执起桨来，将小舟划回。两人不及小舟靠岸，各自跃上码头，缀在靖蓉二人身后，落足无声，便无人发觉。

作者有话说

　　小小的问一下~~~~~~~~~~~~~~~
如果皇帝真的和黄老邪同学有了什么JQ，大人们会不会把死生“咔嚓”~~~~~~~~~~~~~~~（抖抖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