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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被人坑还是真影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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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怡将身体压得低低的,整个匍匐在地,“奴婢真不知道!奴婢也是刚进宫没多久。”
“紫筠。”皇后叫了一声,紧接着就见立在她身后的宫女走了出来,“沈状元,三天前的确是刚进来一批新的宫女,小怡也确实是其中之一。”
沈寻的目光在她们身上打转,“可有记录?”
“有的。”那宫女给了身边人一个眼色,那人立刻去拿了来交给了沈寻。
沈寻随手翻了几页,她们说的是实话,小怡的确是三天前刚进的宫,所以不知道元玉容是路痴倒也正常。
声音升了个调,“名册上写着,三天前进宫的宫女太监足足有一百一十二人,即便你是芳华阁里的人,公主也不一定会知道有你这么个人的存在……”
声音幽幽,引导着众人发现可疑之处,虽然这点只消问问元玉容就能清楚她是否真的指定过这个小怡来带路。
小怡趴再度上线,“大人!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啊!的确有人来说公主点名奴婢跟着,奴婢这才过去。”她忽的眼睛一亮,红着眼有些急迫道:“奴婢还记得那个人的样子,奴婢真的是清白的啊!”
沈寻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句话,点点头,“那就找吧。”
虽然她知道这有点难,因为可能面临着那人不是皇后宫里的人的后果,毕竟小怡新进宫的,路都认不全,更别说人了。
他们先从皇后宫里开始找起,慈喜宫的所有人排成整齐的四列,直到小怡看完了最后一个,沈寻也没从她脸上看到任何惊喜的神色。
于是,又去了德妃、丽妃那里,小怡依然没有找到那人,沈寻已经不抱希望了,不过要是真找不到,倒也能说明小怡没有说谎,毕竟她这么费力找人做什么?不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
小怡也开始慌了,在她看来,要是找不到那人,加害公主的罪名都会到她头上。
以至于吓得双腿打颤,不时的同沈寻说几句她是无辜的。
后宫统共就四个后妃,其中两个是妃子,一个皇后,最后一位就是安贵人,原以为作为位份最低的后妃之一,安贵人怎么着也得是个安分守己的老好人才是,却没想到一见面就发了火。
安贵人一瞧这么大的阵仗,顿时不高兴起来,“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们怀疑是我推了公主落水不成?”
元嘉胥正欲开口,沈寻朝她行了个礼先回了话,“安贵人,臣并非怀疑你,而是例行公事,您看,这其他三位娘娘都已经盘查过了,就差您这儿了,这会儿您要是不答应,即便您是清白的,都成了欲盖弥彰了。”
安贵人眉头松了松,她说的不无道理,“既然其他三位娘娘也查过了,那我也不能例外,查吧查吧!”
凝香阁里的人站成两列,小怡胆怯的低着头上前,刚一抬头扫视了一眼,目光就停在其中一人身上,再不移开。
“是你!”她惊呼。
那人倒是表情淡淡的,起初似乎还未发现小怡说的是她,过了会儿才茫然的看向她,“你说我?”
小怡愣了一会儿,愤怒随即袭身而来,可她胆子小进尘埃里,只能红着眼睛委屈的指着她,再又看看沈寻,最后气的说不出话来。
这幅模样,要不是真的被人坑了,就是真影后了。
安贵人一直站在后面观望,这会儿见还真在她这儿找到个人,又见自己的人“毫不知情”,顿时觉得这是一场阴谋,是一场陷害她的阴谋。
愤然上前,一巴掌扇的小怡倒地不起,“混账玩意儿!还想冤枉我宫里的人?”
元嘉胥皱了皱眉,“安贵人,你急什么?什么都没说,就说冤枉了你,你到底是真做了什么心虚,还是想要阻挠本宫查案?”
安贵人敛起了怒容,再不出声。
果然对于恶霸,还是应该用恶霸来制止才是。
沈寻直接让人通知了慈喜宫,听说找到了人,皇后也跟着过来了,结果侍卫却说没见过翠枝。
小怡听后很是崩溃,也明白这是翠枝的不在场证明,弱弱的出声,“不可能!她明明来过的慈喜宫,还说……”
沈寻瞥了一眼在场的情况,小怡脸上满是泪水十分委屈,而翠枝却是一脸的坦荡,看起来好像都是被冤枉了,但他们两人中一定有一个人在说谎。
沈寻给了她一个眼神警告,示意她闭嘴,小怡顿时噤了声。
扶起了小怡,接着看向那名满脸无辜的宫女,“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翠枝。”
“翠枝。”绕着她们,从翠枝身前转到了身后,“你进宫多久了?”
“已有两年。”
“今天早上什么时辰起的?”
“奴婢们都是四更天起的。”
四更天,也就是天亮鸡叫就起了,为了侍候这些个主子,三点就醒了,也真叫不容易。
沈寻双手背在身后,又指了另一个名叫慧儿的宫女问:“你们通常到正午前,都要做些什么?”
慧儿忽然被点名,难免有些害怕,“回大人,奴婢们早晨起床收拾好房间后,便要打扫凝香阁,接着等着上面的吩咐做事。昨天主子说今晨要用花瓣洗脸,所以奴婢跟翠枝两人去了御花园采集花瓣。”
“什么时候去的?”
“大约是卯时。”
“接着说。”
“采完回来,便送了过去,大约辰时贵人便起了,奴婢二人伺候着用膳,贵人休息了会儿,奴婢们也就跟着在房间里,后来贵人说要去后院里看锦鲤。回来后,用了午膳便又休息了。”
接着沈寻又问了慧儿,安贵人早上做这些事都是在什么时候,慧儿说了个大概。
那边的元嘉胥听了这许久,也不是在充数,倒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狐疑出声,“摘个花瓣要用一个时辰,洗漱用膳还是一个时辰,休息和看鱼用了两个时辰。”
“安贵人,你动作有这么慢?”
安贵人心情很不爽,但因着问话的人是元嘉胥,她也只得觍着笑脸,“殿下出去数日有所不知,前几日,妾身刚被查出怀有身孕,正好三个月了。”
怀孕了?元嘉胥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她的肚子,眼神有些古怪,身后的太监小六在他耳边提了一句,才知确有其事。
要是怀孕了,动作这么慢倒也情有可原。
难怪了,难怪一个贵人能比另外三位娘娘都要嚣张,原来是怀孕了。
“贵人去看锦鲤的时候,只有你一起陪着去了?”
慧儿点头。
沈寻却笑了,看向安贵人身边的那名宫女,“安贵人要看锦鲤,为何不带贴身婢女,却要带你?”
安贵人的脸上闪过不自然的光彩,直愣愣的盯着慧儿。
慧儿低垂着脑袋,感受到那股毒辣的视线,眼睛不断的向翠枝身上瞟,“因为……因为……奴婢”
“还不是因为没找到我的贴身婢女,便随便叫了她去了。”随即扭头看向身边的侍女,“你早上跑到哪里去了?害的我好找。”
那侍女呆了呆,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倒是翠枝替她抢答了,“秋月姐姐在我房里,同我说了些话。”
“她不好好伺候主子,反而来你房里跟你说话?”元嘉胥讥讽道,“那你说说她跟你说了什么重要的消息,还非得让她丢下她主子来你房里?”
见翠枝就要作答,沈寻迅速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太子殿下,你去听听秋月说的是什么消息,我带翠枝过去听听她说的。”
元嘉胥了然。
翠枝被捂着嘴,呜呜出声,想要说话却不得,不禁后悔刚才应该一句话说完。
皇后注意到在两人被带到一旁问话时,安贵人似乎十分不安,再结合刚才看向慧儿的神情,顿时觉得这其中有猫腻。
沈寻跟元嘉胥对视一眼,说了两个不同的答案,两人相视一笑,并非为了彼此而笑,而是因为这终于露出的马脚。
翠枝说的是,秋月告诉了她怎么升职到安贵人身边伺候;而秋月说的是,两人讨论明天早上炖什么汤好。
安贵人的脸当时就黑了。
却听翠枝道:“对了,当时奴婢和秋月姐姐聊了许久,也料到了明天早上炖汤的事。”
只是这句话已经没法补回漏洞了。
“你为何要替秋月隐瞒?难道去了慈喜宫的人是秋月?”
翠枝面色一白,“奴婢只是担心大人怀疑秋月姐姐。”
“担心我怀疑她?”冷笑声起,“我怀疑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你,你说我怀疑她?还是你想要引导我去怀疑她么?”
秋月原本一脸感激的看向为自己隐瞒的翠枝,听沈寻这么说,脸上的感激已经褪去。
“大人,奴婢是冤枉的,奴婢的确是出去了一趟,但是奴婢并未去慈喜宫,大人明鉴!”为了摘清嫌疑,秋月顿时说出了自己看到的事,“不过奴婢回来的时候恰巧碰上翠枝了,瞧着方向是慈喜宫。”
沈寻接着看向翠枝,“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大人明鉴,奴婢是凝香阁的人,没有贵人的吩咐,皇后娘娘也没有叫奴婢,奴婢怎么可能去慈喜宫呢?”
沈寻转了个身,视线正好触及安贵人,见她松了口气,便道:“皇后娘娘,微臣认为,小怡还有这两名宫女都十分可疑。”
余光一直打量着安贵人的表情,果然瞧见她脸上的不安之色。
“皇上既然说过此事交由你与太子全权处理,你二人商量便好。”皇后也看出了些眉头来。
安贵人又看向元嘉胥,希望这个混世魔王能阻止。
“本宫都听沈状元的。”
慧儿、翠枝脸上表情一僵,皆是慌张之色。
安贵人似乎有些担忧,扶着肚子走过来,“皇后娘娘,这恐怕不太好吧!秋月也说了,只看到翠枝去了慈喜宫,慧儿是无辜的。”
沈寻认同的点点头,“贵人这话倒是提醒了我。”
安贵人一脸“你最懂我”的表情。
“差点把秋月给忘了,那就将她们四个都带走!”沈寻温柔出声。
被点了名的秋月,一脸怨毒的瞪向翠枝,而元嘉胥没忍住,笑出了声。
安贵人惊呆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咬牙笑道:“你在开什么玩笑?”
“微臣并未开玩笑,秋月明明出去了,刚才却说自己没出去,这会儿说破后,又往翠枝身上倒脏水,微臣没有道理不怀疑她。”
“秋月不可能去慈喜宫!”安贵人有些气急败坏。
“贵人如何得知秋月没去过慈喜宫?您刚才不是说没找着秋月才找了慧儿一起去看锦鲤?还是说……”她忽然拉长的音节,声音莫名听起来有几分诡异,“还是说,贵人对于公主落水一案知道些什么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