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劫 （庞策）》蝶影逐玥

7、（6）

　　辽国终于退兵。今夜全城将会欢庆到深夜。
　　庞统来到公孙策房前，他看了看虚掩的房门，略微犹豫了一下便推门而入。
　　“将军难道不知道进别人房间时是要先敲门的吗？”公孙策略微抬头看了看来人，便又继续写了起来。
　　“知道。”庞统无所谓地接话，他走到公孙策面前，“但是我在想就这样进来也许会看到一些不寻常的场景。可惜还是没能看见啊。”
　　“那真是抱歉了。”公孙策落下了最后一笔，将毛笔放回原处。
　　“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庞统走到跟前看了看，那是一篇悼文，写给马回峰。“我并不认为包拯说得对，任谁在那种情况下都是会选择报仇的，至亲至爱的人都已死去，活在这世上已是生无可恋，复仇是唯一的出路了。”那是一个值得钦佩的少年，很少有人能够隐忍至此。
　　“……包拯也只是希望少发生一些悲剧。”
　　“可这世间最不会减少的就是悲剧。”
　　“或许吧。”虽然他并不愿意如此认为，可是他却无力反驳。悲剧，也许有些事情从一开始便注定了是个悲剧。“你们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他还没有机会去问包拯，现在还是让包拯一个人先静静吧。毕竟这生活了两年的地方也不是那么容易割舍得了的。
　　“没什么。我只是想看看让我父亲恨了那么久的人究竟是怎样的。”
　　“那他怎样？”
　　“找不到让他活的理由。”
　　“哦？这样啊。”公孙策并没有因为这句话儿生气。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信任庞统，庞统不是个会背地里动手脚的人。而他若是想杀包拯，刚才他有的是机会。公孙策也同样相信包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人害死的人。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又不是来找你谈包拯的。”见话题老是在包拯身上打转，庞统的脸色都快变了，包拯果然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庞统只好岔开话，他朝着门口说道：“进来吧。”
　　门随即被推开，一名飞云骑走了进来，将酒摆好，然后又默默地离开，关好门。
　　“这是？”
　　“许久不见，想与你喝上几杯。”庞统将酒倒好，他闻得出公孙策身上淡淡的酒香，明天就要分别了，这酒肯定是要喝的，“今夜我不是庞统，你也不是公孙策。我们只是叙叙旧，不醉不归。”不给公孙策拒绝的机会，庞统说道。他明白公孙策心中还有的顾忌，他们似乎一早便站在了对立面上。
　　“好，不醉不归。”
　　……

　　窗外月色朦胧，原本热闹的呼喊也静下了不少。
　　公孙策似乎醉了。他一手托住下巴，另一只手有些不稳地拿着酒杯。
　　“你知道吗？你突然出现在风月楼，我真得吓了一跳。当然我也很开心，你来了，我们就有希望了。双溪镇就有救了。”
　　“我没做些什么，救了双喜镇的应该是包拯吧。”
　　“不，是你。若是你没来，我们连说出真相的机会都没有……没有，所有人都的死。”公孙策看着庞统，“所以，我敬你一杯。”
　　……

　　“你为什么坐到我身边来？”
　　“你喝醉了。”庞统看着公孙策因醉酒而泛红的脸颊，那双清明的眼睛也变得水蒙蒙的，很是迷人。
　　“我没醉，醉的人是展昭，他现在还在房里趴着呢。”
　　“我知道。”若是展昭现在不是趴那了，恐怕此刻早就冲进来拔剑相向了，“可你也醉了。”
　　“……不醉不归。你还没醉，所以不准走……”公孙策干脆趴在了桌子上，他看着庞统，沉默了许久。
　　就在庞统诧异地想要询问时，公孙策又说道：“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看看就行了。可你为什么还要出现，为什么你竟然是庞统。我没有时间了啊，可为什么还要再见到你……”
　　“你说什么？”庞统不明白公孙策在说些什么，但是心中为何会如此慌乱。
　　公孙策并没有回答，而是渐渐地睡着了。
　　见状，庞统将他抱了起来，脱去鞋帽，放在床上。公孙策无意的一个翻身，阻挡了庞统欲解开他衣袋的举动。庞统愣了一会，也想起了这个举动实在有些不妥，便拉过被子给他盖上。
　　他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公孙策的睡颜。由于侧身的缘故，柔顺的长发散落了一些在身前，半遮去俊美的容颜。庞统细心地将那缕长发收于耳后，看见了公孙策那轻拢着的、如扇般展开的睫毛，没想到男子也能有如此美丽的睫毛。这张容颜，他似乎已看了许多年，可永远也看不够；这个人，似乎是他一直都牵挂着的。
　　“公孙策，也许我早就爱上你了。”庞统俯身吻上那姣好的薄唇，唇齿间还留有酒的醇香。他们似乎已经爱了很久了，久到他都弄不懂那还是不是自己的记忆。
　　……

　　这天离公孙策二十五岁的生日只剩一年零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