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劫 （庞策）》蝶影逐玥

5、(4)

　　九年后
　　朝堂之上，庞统终于又见到了那个至今仍无法忘怀的人。
　　他由一介布衣一跃而成三品礼部侍郎，成为了满朝文武注视的焦点。他是名动天下的大宋第一才子，但却很少有人知道他竟是一个有着无双容貌的俊美男子。他站在文臣的队列中，从容而冷静，那身绛紫的朝服莫名地适合他，映衬着威严与高洁，令那些本带着不屑之意打量他的人顿时为之折服。
　　庞统依旧看着对面的那个人，而那个人除了在开始见到他时露出了惊讶之色外，在没有看过他。庞统不禁在心中叹气，以前他从来不认为有什么事是值得他叹息的，但那人是公孙策，他竟然是公孙策。他们不再是九年前可以畅谈古今、一叙理想的同路人，如今他们之间已有太多的阻隔……
　　退朝后，庞统跟上了匆匆离去的公孙策。
　　“公孙策。”不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那会让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害怕再次失去。
　　公孙策停下脚步看了看这个突然站到他面前的人，“庞将军，你找下官有什么事吗？”
　　“为什么要说得如此生疏，公孙策？我们不是早就认识了吗？”
　　“那将军觉得下官该怎么说呢？朋友吗？可惜我们成不了朋友。”公孙策看到了不远处正停下来看着他们的庞太师。
　　“也许吧。”庞统当然知道公孙策看到了什么，“那以故人的身份呢？”
　　公孙策淡淡地笑了，“作为故人，那我要恭喜你终于实现了当年的梦想。”
　　“难道你不认为我今天的一切全是靠了我父亲的荫蔽吗？毕竟大家都是如此认为的。”
　　“我为何要那样想？你从来都不是一个需要依靠他人庇护的人啊。”
　　看着公孙策露出了信任与赞许的笑容，庞统第一次感受到这种理解与信任所带来的欢乐。他从来不会在乎他人的误解，但公孙策的看法却是他唯一会在意的。
　　“公孙大人。”庞太师忽然走到了两人面前，用他惯用的语气说道，“大人此次可谓是圣眷深厚啊。不仅一跃而成三品礼部侍郎，而且身负和谈重任。真是羡煞旁人啊。”
　　“太师过奖了。”原本的笑容在太师靠近的一刻便散去了，“公孙策身为大宋子民，理应为圣上分忧、为百姓请命。”
　　庞太师怎能听不出公孙策话中的讽刺，“那老夫就预祝公孙大人能早日成功归来，为大宋带回太平之日。”
　　“多谢太师吉言。”公孙策浅浅地一行礼，“下官还要回去准备，先告辞了。”
　　当公孙策远去后，庞太师看向还紧紧盯着那抹身影的的庞统，“从没见过你会去主动接近别人，更何况那人还是公孙策。”
　　“只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罢了，我也没想到他竟是公孙策。”庞统淡淡地说道。在他自己还没确定之前，他不希望让父亲知道。
　　“公孙策不是个简单的人。比起包拯他更复杂、更有心机、难以对付。当然我要杀的人只是包拯，他倒时最好别挡着我，否则……”庞太师才不会相信包拯就真的这样人间蒸发了，这世上能杀包拯的只有他们庞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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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大哥。”
　　才走出宫门不远，公孙策便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
　　“终于睡醒了？”公孙策笑着看着走到身边的少年，神采奕奕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原本强打起精神的倦意。本来展昭连日赶路回到庐州已经很累了，可却还没来得及休息便又得陪他上京赴任。昨晚戌时才赶到侍郎府，本来今日早朝他不想打扰展昭的，可展昭却一早地来到他房前，虽一脸疲倦，却仍念叨着不放心，执意送他走到宫门外。
　　“睡醒了。刚才去睡了一觉，总算全补回来了。“他并不是嗜睡的人，只是这几日赶路太匆忙了，都没什么时间休息，“公孙大哥，怎么早朝非得这么早吗？天都还没亮啊。难道以后都要这样吗？”展昭看着刚刚才全亮了的天色，真有些无奈。那也太早了吧，路都看不清，街上寂静一片，叫他怎么放心公孙大哥自己去上朝。
　　“唐朝诗人王维有诗云：‘皎洁明星高，苍茫远天曙。槐雾暗不开，城鸦鸣稍去。始闻高阁声，莫辨更衣处。银烛已成行，金门俨驺驭。’皇上五更的时候时候便要上朝，而我们这些当臣子的一般在四更时便要离家出发。若是住在京城里的倒还好，也比较近。若是住在城外的，那可就得起得更早了……”公孙策说着说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停了下来，看了眼展昭，总算明白少了点什么。“展昭，你为什么不打断我的话？”展昭什么时候变认真了，竟然可以听他说这么久。难道他还没睡醒？
　　“其实……”展昭再次仔细打量了一下公孙策，说实话，今早上他迷迷糊糊地也没注意公孙大哥这身朝服，现在仔细一看……“其实我是很想打断你的，可是我突然间发觉你现在的样子很有官威。嗯，对，就是官威。刚才那幅认真的样子，我还以为面前站着的是别人呢。”展昭突然一脸哀怨地靠在公孙策肩头，“公孙大哥，你可千万不要变成别人啊。”
　　公孙策看着这个几乎与自己差不多高了，还在如孩子般撒着娇的少年，无奈地摇了摇头。
　　“傻展昭，我怎么会变成别人呢？我看你还得再去睡一觉了。”公孙策收起了本准备打上去的扇子，而是伸手捏了捏少年依旧还有些圆润的脸颊。
　　“公孙大哥——”展昭忙抬起头来，别开脸，“你什么时候开始跟包大娘学了啊？”
　　“就在刚才。”公孙策笑得一脸得意，“你不说我都快忘了，出门前包大娘曾反复嘱咐我要我每天把她那份完成了。过来，让我把这几天忘了的给补上。”
　　“我不要——”展昭立即捂住脸躲开公孙策，好在现在还早，路上没什么。不然他展少侠的面子往哪搁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们别总欺负我。”
　　“你本来就是个小孩子，小展昭。不准躲开。”
　　“啊，够了够了。次数都补上了，不准再捏了。”
　　……
　　这样熟悉的愉快的场景，可是如今却少了一个人。展昭当然不会害怕公孙策捏他，更不是躲不开，他只是想看见他的笑容。两年了，自从包大哥失踪后，公孙大哥变了许多。
　　包大哥，你到底在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