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定制2》何無啊

7、想

　　李想在走出乾坤时已经是中午一点的时光了。
　　今天从苏小北走进赛场就一直关注着她，看她提问，看她围着头模转圈，看她看向自己眼中闪着明明灭灭的光，看她开始比赛。本来回原市这边做发展就在他的计划之内，不过最开始却是和苏小米联系时她偶尔提及的“小北参加了一个比赛”让他上了心。
　　还有李念这个小鬼头，她来了原市之后就没有出去工作过，这几年也一直在家照顾李妈妈，因为李妈妈这个病离不了人。这让李想一度以为李念已经放弃了理发行业，没想到今天却在赛场上看到了她，虽然手法有点生，但是并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他今天全程看着苏小北，偶尔给李念个眼神，看着两个自己都看中的人出现在赛场，他倒没想到会有今天这种情况，一个自己曾经非常喜欢，现在搞不清楚如何应对的女人，一个是自己的妹妹，两人同时参加一场比赛，而且两个人今天做得都非常漂亮，这让他产生了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回到家正好两点，正常情况下，李妈此时正在午睡，李想推开李念的卧室门时，看到这个25岁的妹妹正一身清爽地玩着炉石传说，戴着耳机明显没听到他进来的声音。他走过去推了推她。李念扭过头来看着他，眼神里满是询问。
　　李想示意她摘掉耳机，看着她开口“参加比赛怎么没跟我说”
　　“想看看你做评委是个什么样子”
　　李想在这之前想了很多种可能得到的答案，比如李念想继续这放下的事业或者她想上上镜头，毕竟她这么年轻鲜活却因为家里的原因必须日日守在一个老人身边；再比如李想想重操旧业……唯独这个他没有想到——想看他做评委的样子。
　　“妈妈这几年精神好了很多，而且我现在也回了原市，你如果想出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事业也是可以的”这番话说出口的时候，李想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一个小姑娘几年如一日地在家照顾着年迈有心疾的母亲，这其中的艰辛根本不是几句话就可以概括的。
　　李想是见过李念如何照顾李妈妈的，她早上比李妈起的早很多，这样李妈在洗漱完的时候正好可以吃到搭配很好的早餐；上午她会带李妈去附近的公园散步，顺便买菜回来；午饭过后李妈妈午休，她可以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下午就是各种普通的家常活动，有时候是陪看书还有陪看电视…李念二十几岁的人生活节奏和四十多岁的李妈妈是一样的，而且这样维持了好几年。这其中所需的耐心、毅力不身处其中是没办法体会到的。
　　很长时间没有得到回答，李想以为李念不会说话了，却听到了她的声音“妈妈现在虽然好转了很多，但是精神一直处在一种假稳定的状态，她到现在都没有开口说话，但是我们两默契已经建立起来了，我觉得现在挺好，至于事业我等着坐享其成呢，哥哥你可得继续好好奋斗，到时候我就打着你这面大旗到处招摇”
　　“李念，我是说真的，现在和几年前真的不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妈妈一直不肯开口说话，这是心病，在我嫁人之前能治好最好，治不好你还得做好心理准备”
　　“我这边已经攒了一定数量的时候钱，就是准备带妈妈去国外看心理医生，这几年缓冲时间早就够了，忙完这段时间咱们就可以去试试”
　　“有了效果再说吧，这几年看的医生也不少，无一不是大牛，不照样铩羽而归”李想说的倒也是实情，李妈妈从丈夫去世之后，一时受得打击太大导致了失语症，不是不能说，而是她没有开口说话的意图，看了很多医生都说是解铃还需系铃人，心病还需心药医。但是这个心药已经不可能出现了，自然就陷入了死循环。
　　“……”李想组织了半天语言也没想到合适的话来反驳李念。
　　“你快别想了，妈妈现在好很多了，最开始那会儿不止不说话连眼睛都无光，整个人就和木头人一样，现在的她除了不说话，别的一切正常，前几天还和我写字交流，昨天我和她商量让她一个人在家，她也答应了，而且也不像之前那样一直翻东西，这不越来越好了嘛！”
　　李想听着妹妹说完这一大段，内心真的是百感交集，对自己的母亲好像他和李念现在只求她能健康快乐，别的好像也没什么可要求的……经历过最坏的，只要稍微好一点就会让人非常乐于接受。这就像是跌到谷底，不管怎么动作都是在向上，都是值得高兴的。
　　他正想着接下来的比赛要做的准备，李念忽然说到“今天我和苏小北一起出来的，然后我跟她说我叫李念，她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
　　“她又不认识你，要什么反应”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他快速地回到。
　　“……”李念先是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到“不就是提了下名字嘛，要不要反应这么剧烈，老哥看来还是定力不行啊”
　　“你个小孩子，提人家名字有意思么”
　　“有”
　　“……”
　　李念看着李想没说话，飞速地从她的卧室退出去，心里想笑但是没笑出来，她估计一旦放声大笑，李想肯定就会再次冲进来。这个老哥啊，以前就是人家的裙下之臣，现在看样子还是逃不脱啊……只是苏小北那女人……
　　李想逃一般从李念的卧室里冲出来，先是到客厅从冰箱里拿了瓶水喝着，缓了一会儿才开始问自己为什么要跑，明明也没说什么啊！这会儿再回去行不行？
　　隔天又是一个大晴天，李想早早出门到达乾坤，今天的比赛没有苏小北和李念但是他同样得早起。赛场里还是同样的流程，参赛人员大都是鲜活的年纪，穿着时尚入流，他的心却再没有如同脱缰了的野马般奔腾。
　　好像只要是那个人，不管多久，只要她出现总能让他方寸大乱。
　　又是忙碌的一天，这天下午入围名单新鲜出炉。他接到胡志的电话，说是介绍新女朋友给他认识，郑重其事的样子让他到有点接受不能，不说过去这几年他有意无意中见了好几次胡志所谓的女朋友，他到现在都摸不准胡志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安静的见过、咋咋呼呼的也有，微胖可爱型的出现过，嫩模也行……
　　记得之前他也问过胡志到底喜欢什么样的，这厮给的回答特别的欠揍，说是正是因为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所以才会一直换女朋友，但是他又说和别的女人交往的时候他倒是一心一意只不过发现不喜欢后会果断分手而已，所以总结起来并没有那么渣，这算是自我开解吧……不过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恋爱观，毕竟鸟多了什么林子也有……
　　到了说好的地方，来的是苗淼和胡志。坐下没多久，刚点好菜。
　　苗淼问了第一个问题“听说你是苏小北她们这次比赛的评委？”
　　李想点了点头。李想觉得自己的这个点头像是给对面的女人注入了生命剂一般，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开始蹦出来。
　　“苏小北进了吧？”
　　还没等李想做出反应，她接着就说“我们家小北做理发这行怎么着也有十年了，堂堂店长去参加比赛，小小的初赛根本不可能难住她”
　　胡志给了李想一个眼神，两个人继续听下去“据她说初试题目有三个得分点，她一观察完就知道怎么做了，怎么样，厉害吧”
　　苗淼这边看到李想并没有反驳她说的苏小北进复赛，倒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了起来。
　　三个人吃饭，两位男士刚开始主要是听，后来则主要是吃，苗淼倒是一点也不认生，该说话说话，该聊天聊天。
　　李想反应过来这女人应该是自作主张专程过来他这里打探消息的。想到这里不由地想笑，但是想到苏小北这几年认识了这么关心她的朋友又有一点替她高兴。
　　胡志先把苗淼送回家，车上只剩下他和李想的时候，开口道“你知道，她缠着我要帮她好姐妹从你这里打探消息，还在蜜糖期，所以只能把你喊出来了”
　　李想“理解理解”
　　胡志“话说你好像就是为了这个比赛才回来的，当时我找你帮忙貌似也只是顺带，你怎么想起来回原市做评委的，以你这资质，当全国赛的最后评委也是妥妥滴啊”
　　李想“就你话多，快开车吧，这几天每天当评委说的话就够多了，你还要做个好奇宝宝”
　　胡志觉得被鄙视了，但考虑到对方这么累还给自己面子过来，心里又觉得李想够意思，整个人内心暖暖的。他决定下次找李想出来，一定要找个正式的理由，而不是像刚才那样随便找一个借口。可是话说回来，兄弟就是这样子的啊，需要联系的时候联系，各自有事就各自忙，有时间聚到一起疯，没时间电话也欠奉，反正认识这么久，谁也没跟谁客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