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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命里缺木(2) ...

  •   2009年,首尔日山白石高中。
      三月的晴空万里无云,梁棕兴致勃勃地走在整齐干净的香樟道上,怀里抱着桔梗花,小小的几支,她偏像是宝贝一样护着。
      都暻秀缓缓跟在她身后,眼睛看着香樟树下的玻璃板报,扒拉了几下头发,早上起的迟,头发都没来的及仔细梳,匆匆拿了两块面包就跑出门。
      视线触及梁棕鼓鼓的书包,他不解:“梁棕,你书包里装了什么,我们今天才报道,不是还没发新课本么?”
      黑色的短发在空中划过漂亮的弧度,又服服帖帖地散落在耳际,梁棕转身看他,粉嫩的脸上漾起笑:“新学期新学校,我想要继续养一盆桔梗,放在课桌上,多好看啊!”
      “所以,你的书包里背着一个花盆?”都暻秀瞄着她的淡紫色书包,抱臂:“你们女孩子都喜欢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么?”
      梁棕摇头,颇是郑重地朝他捧起手上的花:“你看好了哦,我这个是紫色的,才不是花花绿绿俗气的东西。”
      梁棕喜欢紫色,淡紫深紫蓝紫,不管什么,但凡是沾了紫色的边,都能轻而易举入了她的眼。
      不甚在意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都暻秀扬头从梁棕身旁走过:“不是都一样嘛!叶子是绿色的,绿色的。”
      梁棕撇嘴,这个问题她说过很多次了,谁家植物的叶子不是绿色的?
      三两步蹬蹬跑上去,她问:“暻秀,我上学期末拜托给你养的那盆风信子还在么?就是考完试那天我忘记带回家,之后让你去学校给我拿的那盆。”
      初三毕业考试一结束,梁棕就被妈妈送去了中国,在爸爸那边度过了整个假期,临走那天,她方才想起来在学校时养的那盆风信子,被忘在了教室。
      都暻秀瞳孔震荡,接到梁棕电话的时候,他刚好在网吧玩游戏,正是兴头上,口口声声应的干脆,可一挂上电话他就忘了。
      当天晚上又恰逢暴风雨,等到第二天一大早他踩着雨鞋打着伞赶到学校,放在窗外的花被淹的可惨可惨了。
      躲过梁棕的视线,都暻秀大手一挥:“被我放在家里养的可好可好了,我妈妈都说长势特别喜人,你放心,养在我那里,准没事。”
      “哦!”梁棕点头:“那暂且放在你那里,等到周末的时候,我过去你家里拿。”
      都暻秀心虚,那天他把花抱回家,不出所料,没两天那花儿就死的透透的了,刨了根出来看,烂的彻底。
      之后他从花店里买了风信子的花种,又是洒水、又是晒太阳,暖气打到三十度,两个月过去了,也没见出个芽儿。
      再这样下去,他都要怀疑,他当初种下去的是不是石子了。
      梁棕掰着指头算了算,三月刚好是风信子的花期,如果都暻秀真的喜欢,那就把花送给他好了,到时候自己上门看一看饱饱眼福就行。
      不知不觉,两人已把香樟路走到尽头,眼前是一排排精致的教学楼,环绕出半圆形的广场,中央处,是聚在一起的人群。
      梁棕试着踮起脚,然后绝望:“人太多了,里面什么都看不见。”
      走在前面的都暻秀停下脚步,转头和梁棕说:“你站在这里等一下,我过去看看。”
      梁棕看着那熙熙攘攘的情景,蜂蛹围挤在一起的全是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学生,她吞吞口水,拢了拢怀里的花束:“你走好。”
      这场面,就算挤进去,先不提出来会变成什么鬼样子,怕是能不能再出来,还是个不小的问题。
      见她那样子,都暻秀满脸无奈,抬手脱了自己的书包:“拿好,我背着碍事。”
      空荡荡的黑色书包,提在手上感觉不到太多重量,梁棕瞧着那白色身影,慢慢地隐于人群,然后消失不见。
      隔了约摸十分钟,都暻秀才从人群另一角走出来,额头也被挤出细密地汗,他走回梁棕身旁:“是公告栏,让我们先去礼堂,有新生欢迎仪式。”
      原来那里面是公告栏啊!怪不得是这种盛况。
      梁棕从口袋里拿出面巾纸递过去:“不是先去教室啊?我还想先把花种起来呢!”
      “好像是先去礼堂,再去教室。”拿回自己的书包,都暻秀无语地看她:“你该不会又是不止背了花盆吧?”
      一个‘又是’,道出了他对梁棕的了解。
      “嗯,除了花盆,它原先待着的土我也给带来了。”错过都暻秀嫌弃的视线,梁棕低头看花,小声嘟囔:“花也和人一样嘛,换了新环境本来就待着不习惯,再不给它一片熟悉的土壤,死了怎么办?”
      好吧,你赢了。
      学校的礼堂靠近南侧,要经过一段鹅卵石路,还有常绿的小叶榕林和一片叫做海桐球的灌木丛。
      “海桐球夏天的时候会在叶子顶端开白色或者淡黄色的小花,秋末还会长出红色的果实。”脚踩着按摩到位的鹅卵石,梁棕指着修剪的极为圆润的海桐球,津津有味的念叨:“不过它开花的时候会招虫,这就不大好了。”
      肩上挂着两个书包的都暻秀显然没有兴趣,只催着前面的人走快点:“梁棕,你要不别学表演了,以后开个店,养花种草栽树得了,省的一天到晚惦记着。”
      梁棕摇头:“我才不要,我可是要成为奥黛丽·赫本的人,要种你去种。”
      “又不是我喜欢,我种那些做什么?”说着,都暻秀腾出手拍了拍挂在手臂处极有份量的书包之一:“况且,我可从没有听说过奥黛丽·赫本会往随身背着的包里装土。”
      沉闷的声音从书包里传出,梁棕嘴角一抽,然后步伐欢快地跳着走远:“那你也从没有听说过她没装过土不是?”
      这还真没有。
      都暻秀站在原地,极想把肩上的两个书包都给扔出去。
      走进礼堂时,座位已经被占了三分之二,梁棕好不容易找了个靠近过道的两个座位,回身,却看不见都暻秀的身影。
      环视四周,没瞧见熟悉的人影,她堂皇:“人呢?”
      已经走到礼堂前半部分的梁棕只好往回走,每经过一排座位就不免看上几眼,至于都暻秀是如何跑进距离过道有十多人的中央处,她是真的不知道。
      探头瞅了一排又一排,终于,在穿过一个又一个来人,快要走到中心,她听见自己的名字,顺着声音看过去,都暻秀正站在礼堂座位中间朝她招手:“梁棕,到这边坐。”
      这人是属地拨鼠的么?钻了地洞才一下子出现在那里的吧!
      眼看着梁棕一点一点往他这里挪动,脸上的红晕在经过一个又一个人时,渐渐加深,都暻秀忍不住偷笑:咋就不在别人面前嘚瑟呢?就知道跟他没大没小。
      身旁的人也站起身,越过他去看走过来的女孩,意味深长地笑:“你女朋友啊?挺好看的嘛!”
      都暻秀抖了抖,这女朋友他可不敢要,放在身边两天,不给唠叨死也要被麻烦死,他摆手:“不是我女朋友,是我之前和你说的梁棕,梁棕,有印象没?”
      对方沉思了片刻,然后恍然大悟:“哦,就是你说的那个,喜欢表演,又喜欢养花的小女生。”
      都暻秀点头:“没错,就是那个。”
      说完最后一句‘不好意思,请让一下,谢谢’,梁棕满脸红扑扑的靠近,早已坐回座位的都暻秀绅士地替她按下椅子:“请坐。”
      “谢……”梁棕朝他笑的温婉,紧接着,手臂一抬,朝他的脖子压过去,按倒:“谢你个头啊,都暻秀,你属土拨鼠没错吧,窜的比谁都快,都没和我吱个声,有没有义气?”
      正笑着准备说不客气的都暻秀被压的措手不及,他就该知道这姓梁的丫头没那么温柔大方,向来对他有怨抱怨、有仇报仇,从不手软。
      “梁……棕……棕”他生无可恋地拍着压在脖子上的胳膊,费力地开口:“我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任炫植。”
      伸手卖力地拍了拍脑袋后的人,都暻秀几欲气绝地喊了声:“炫植哥。”
      隔着自己的上臂和一个脑袋,任炫植还能感受到彼端传来的压力,听到求救声,他往后稍一移,手举到脸畔左右摆了摆,一脸懵逼:“你好。”
      失去依靠的脑袋呼地砸到了椅子的搭手处,都暻秀疼的泪眼花花,好在那边压着脖子的手也很快松开。
      他也很冤好不好?
      都暻秀本来跟着梁棕走的好好的,可猝不及防走到中间一排时被人拉住,又径直往里走,一口气儿被拉到正中间座位坐下。
      拉他进来的罪魁祸首任炫植,此时正笑容满面地打招呼:“你好啊,我叫任炫植。”
      都暻秀揉着脑袋坐起身,身旁的梁棕已经笑眯眯地开口:“你好,我是梁棕,梁木的梁,棕树的棕。”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命里缺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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