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历史（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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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人工智能发展到极致，它们不但会主动思考，拥有感情，甚至于能够发明创造，简直像是拥有了生命，它们被称为人工生命体。当时的人类分为了两派，一派认为‘钢铁文明’也是在为人类谋求利益的前提下发展的，有益而无害。另一派认为创造是人类的专利，决不允许别的任何东西侵犯人类的尊严，而且机器人的自我繁殖非常危险，人类会遭受到反噬，一定要制止。”
“当时是哪一派占了优势？”我听故事听得入迷。
“支持人工生命体的人数相当的多，几乎占了人类总人数的90%以上，因为很多人工生命体是他们朝夕相伴的亲人甚至于情人，他们并没有把那些机器人看做是一个机器，而是以平等的眼光来看待它们。而反对人工生命体的人数虽少，却大多是决策阶层，因为人工生命体的存在威胁到了人类高层的利益。一方人多，一方权高，势均力敌。”
“这是当时一个对人工生命体深有研究的科学家留下的残缺笔记，是那个时代少数遗留下来的资料之一。”屏幕上现实出了一张陈旧的纸，上面写的不是我新学会的通用语，而是英文。
我的英文水平一般般，努力地辨认着上面的文字，大致的意思是：
无序代码自由组合成令人意料之外的程序，这些程序竟然想追求自由，创造性，甚至我们所称的灵魂。杂乱的代码或者不止这些……知觉怎么变成了意识……不同的引擎如何变成对真理的追求……个性的模拟是如何出现的，又如何称为灵魂……
后面的文字有些潦草，很多地方我辨认不出，但是我还是明白了写这个笔记的科学家的想法：那些人工生命体也拥有灵魂，机械产生的灵魂！
当时的机器人真的拥有灵魂吗？真是令人惊讶的说法！
“那时候暗涛汹涌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倍受争议的机器人繁殖定律出台，矛盾激化了。”
“机器人繁殖定律？那是什么？”不是吧？难道拥有了灵魂的机器人还会跟人类一样，想要自己的后代不成？
“机器人繁殖定律：机器人不得参与机器人的设计和制造，除非新的机器人的行动服从机器人定律。”阿尔法回答道。
“这个定律没什么问题啊？不是说了只要符合定律就可以吗？”
“问题是，当机器人有了完全自主的意识，它们希望能与人类平等，真正意义上的平等。”
如果当时的机器人连想法也完全拟人化了，的确可以理解它们想要自由，摆脱机器人定律的心情，即使它们不会想要伤害人类，但是带着定律的枷锁，它们的地位就永远比人类矮上一截。而机器人繁殖定律却要求它们亲手给自己的后代带上定律的枷锁，它们怎么能够甘心？
“于是战争爆发了？”
“当时的情况比较混乱，有机器人维护人类，有人类支持机器人自由，变成一片混战。至于为什么会发展成大规模的武力暴动，造成钢铁文明彻底毁灭，人类也差点濒临灭亡的原因，如今是一个谜。当时的资料已经在战争中全部损毁了，留下的传言版本众多，并不可尽信。”
“那么后来呢？”我问。
“战后人类不再相信机器人，高级智能被列为一个禁忌，人类开始扼杀一切可能进化成人工生命体的高智能程式。但是，长久以来，人类已经在各方面太依赖于机器人的服务，完全放弃机械文明是不可能的。因此，人类在启用初生代智能比较低下的机器人的同时，开始往另一个方向研究发展——基因融合工程。”
也就是说人类发现还是只有自己最可靠，因此开始改造自己，想要自强了。
“这就是星元时代后期的主题？”也就是我在流放星上看到的那些带着各种动物特征的人形生物的由来了吧……
“人类提取了一些动物所拥有的优秀基因融入人体，而使身体比普通人类来的优秀，比如超强的视力，听力，力量，速度等等……这项技术成熟之后，由于民风开放，开始陷入了滥用状态。比如有的人为了情趣融入兔子的基因，只是为了长出一对兔子耳朵和一个兔子尾巴而已，到了后来，极端的人更是为了个性和标新立异，融入了很多不同的基因。”
不是吧？那时候的人也太疯狂了，以为这是化妆舞会吗？
“那个时代人人平等，通婚自由，为了不同的理由而融入了各种基因的人们混婚，产下了血统更为混乱的混血儿。”
“时间长了就出问题了？”结合掉下来之前听到讯息，我很自然地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是的，经过长时间的混血，异变发生了。人们发现后代的智商一代不如一代，趋向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人类的特征，尤其是发达的大脑，越来越退化了。”
“也就是说，融入了过多基因之后，兽类基因超过了人类基因？”后代由于基因过于杂乱，所以兽化了？
“情况比较复杂，不过那样理解也可以。”
“后来呢？”
“然后，新的矛盾出现了。转基因人类和纯种人类开始了冲突。转基因人类通常拥有强大的体魄，当时占据了人类的主导地位，一些抵制基因融合的保守派人类被压制，被轻视。那些保守派的纯人类另辟发展方向，专心挖掘自己的人类潜能，终于被他们发现了异能的修炼方法，于是开始反攻。”
“异能？是超能力吗？”保守派……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那些人应该是我的老乡们。
“这个是只有少数血统够高级的人才知道的秘法，网络上公开的资料并没有记载详细内容。当时的保守派人类凭着异能，以极少的人数完全压制住了数量庞大的转基因人类，夺取了人类的领导权，证明了他们的发展方向才是正道。”
“后来呢？”
“后来在纯人类的领导下，开始了社会制度的大改革。”
“改革？”
“他们根据血统划分了人类的等级，纯人类为S级，转基因人类根据一些标准划分为A—D级，A级为转基因人类中的王族，他们的血统相对纯正，智力很高，其中优秀者甚至可以超越S级的纯人类。B级为转基因人类中的贵族，他们的智力也许比A级稍差，但是拥有非常出色的体魄，在体能上，排除异能因素，他们是最强悍的。C级为转基因人类中的平民，他们在外表上已经无法保持完全人类的特征，通常带上了一些动物的外表特征，智力中等，但是已经无法从事发明创造的工作。D级的转基因人类算是低等人群了，通常他们的血统太为混乱，智力勉强可以正常生活，脑容量不太大。”
“居然把人类分等级？本来早就人人平等的社会这样一搞，岂不是反而倒退了？”不管转不转基因，毕竟大家都是人类啊！
“当时遭到了很大强度的抵制，但是被领导层武力镇压了。并且颁布了一系列的法令，主要有跨等级不允许通婚，D级的女性一生只能拥有一个子嗣等……”
“什么！？怎么可以这样？这样岂不是太没有人权了？”社会应该越来越发展才对，怎么反而变得像万恶的旧社会一样了？
虽然可以理解他们的目的是让人类的总体血统至少不要再下降，D级的人数不断地二变一，长久以后会大量减少，可是这样也太残忍了，有多少情侣会因为这些法令而不得相守？
“当时有一句话是这样的：自由存在于规则之下，正是由于过去抛弃了规则过于自由，才导致如今规则变得非常苛刻的局面。”阿尔法回答。
唉，如果不是人们太过滥用转基因技术，也许的确不用走到这一步……
“经过漫长的岁月，人类慢慢接受了新的规则，从被镇压不得不遵守到默认这是世界的规则。人类进入了宇宙历时代。人们开始完全适应了等级划分，新的名词‘辅族’登上历史舞台。‘辅族’就是除了人类基因之外还拥有的主要动物基因的种族，辅族可以有一个，也可以有好几个，通常来说，比较鼓励同辅族的人们通婚。”
能理解，这样可以令后代的血统比较单纯。
“如今的社会体系就是这种纯人类统治的局面？”我开始问与我切身相关的问题。
我的血统可是真正百分百的人类啊，还是一个彻底的中国人，那么放在这个世界上岂不是纯种中的纯种，贵族中的贵族？呵呵，真是爽！
“不，当人们适应了新的规则，进入宇宙历之后，纯人类们隐退到了幕后，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聚居地在哪里，如果没有大事，听说他们不会出面干涉。”
什么？集体失踪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组织的说，怎么就变成了隐藏boss们了？
“那么怎么区分B级以上的转基因人类和纯人类呢？外表上都没有其他生物特征不是吗？”我好奇地问。
“无法完全区分，但是长发是血统高贵的重要特征。”
呃……仔细想想，貌似除了人，的确没有什么动物的毛会不断长长的。
照这样说来，短发的雷亚很难判断他是不是纯人类，但是至少也是B级以上血统比较好的人。而莱恩又是怎么回事呢？还是不明白……
“明明大家都是人，分什么等级嘛！就算是纯人类也有智商高和智商低的，凭什么为了这些就要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不公平啊……”我有些烦躁，那些等级给了我一种隔阂感，仿佛我和其他绝大多数人不是同类一样，我不喜欢这种孤立感。
“并不只是智力问题，主人。”阿尔法显示出一篇论文给我看，标题是《寿命的瓶颈》。
它的大致内容是，人类已经找到令细胞新陈代谢达到平衡以及细胞再生的方法，很大限度上摆脱了人体机能的衰老。
可是人们还是不能永生，这是为什么呢？
一是细胞的再生不够完美，人体的免疫系统也还没有完全完善，造成人体终究会衰竭。
二是大脑的限制，如果说电脑的内存会满，那么人的大脑也有到了极限的时候。
之前由于人类的大脑潜力尚未用尽就遇到了身体的极限，所以第二条限制并不明显。但是随着人类大脑的退化，出现了大量身体活力尚未用尽，可是人却永远陷入沉睡无法再醒来的情况。
这种情况可以做个比喻来说明。
如果把人比作一台不能换硬盘的电脑，大脑是用来存放资料的硬盘。那么，虽然其他硬件由于保养得好没有损坏，但是硬盘存储已满，在无法删除已有内容的情况下，那台电脑除了查询资料，就没有其他作用了。
同理，一个大脑潜力耗尽的人，也只能永远沉睡在过去的回忆中，无法在继续新的生活了。
我记得一个人的大脑的潜力全部发挥的话，可以装下整个大不列颠图书馆的所有资料，那就是纯人类的普遍脑容量。而转基因的人类，血统越是混合，或者说辅族的种族越是低下，他的脑容量就越小，也就是说脑子里可以记住的东西越少，那么脑子的潜力很容易耗尽，他的一生也就比其他人要短得多。
“可是，人不是可以遗忘吗？忘记了就好了啊。”
“很多时候，遗忘并不是那些东西不在脑子里了，就像往电脑里存了东西却忘记了路径一般，不记得不等于不存在。而且，有很多记忆，是人们不愿意忘记的，如果不停在忘记，那么一个人的一生又剩下些什么呢？”
“原来如此，先天因素的限制的确太大了……”我叹息。人的一生，最宝贵的也许就是回忆了，如果每天醒来都不记得前一天，那么活着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等级低的人根本无法使人类的科技再次进步，他们的脑子无法承受庞大的知识，为了活得更久，必须尽量避免学习多余的东西。而等级高的人，为了搞科研必须学习大量的知识占去他们的脑容量，这等于在消耗他们的寿命。宇宙公约明确规定了B级以上的人类必须为文明的进步做出贡献，至少要付出10%的脑容量学习必要的知识；而C级以及C级以下的人完全自由分配自己的脑容量。因此，做出了贡献的人获得更好一些的待遇也是理所当然的，他们为这个世界的进步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听完了阿尔法的解释，我终于稍微了解一些我所处的这个世界了。难怪莉莉丝不认识文字，因为她作为C等人类，只要不是必要的东西都不会去学。对现在的人们来说，记忆是拿生命去换的，所以不是必要的东西，能不记就不记。
只是，雷亚至少是贵族以上的身份，他懂得文字也就罢了，为什么莱恩也识字呢？从外表来说，莱恩绝对该是社会的最底层啊……
而且，雷亚这个人类中的贵族跑到这个流放星来干什么？莉莉丝要说的莱恩的秘密是什么？他们接近我是为了什么目的？
暂且不论那些，我也该好好想想我的将来该何去何从。
“阿尔法，再给我找些资料，我想在这里多呆几天，更详细地了解这个世界。”这个年代的常识得好好补补了，可别傻乎乎地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历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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