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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聊聊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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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也是这般不爱吃药,偶尔有生病感冒,哭着闹着不肯喝下去。
当时他的兄长便是如今这样吹凉喂给他,还一口药一口蜜饯地往他嘴里塞,眉眼专注。
那时候哥哥虽然也话不多,但他知道,他是真心对他好的。
什么时候,他变得对自己冷冰冰地了呢?
祝中通摇摇头,他记不得了,或许是因为祝外直觉得自己他不争气,不配当他的弟弟吧。
“怎么了?”看见他的动作,祝外直放下已经喝光了的药碗,难得主动开口问到。
“你……”迟疑片刻,祝中通还是认真道,“是不是从来都不希望有我这个弟弟。”
“别胡思乱想。”祝外直眼底蒙上寒气,“好好休息吧。”说着,便收拾好晚,离开了。
果然如此,祝外直平躺在床上,可是他到底为什么不喜他呢?
楼上的甘棠一直睡到晌午,才算是真正的睡透了,伸着懒腰,甘棠整理好仪容下楼了。
“咦?祝兄呢?”甘棠满脸疑问,他平时就算是被逼着写字也要也换墨,出恭,透气等为由跑进跑出呢。
“你们两个病号倒是互相关心。”章然笑笑,“他也感冒了,在屋里躺着呢。”
他不会也是假的吧?甘棠心思一动,暗自偷笑,走了出去,“我瞅瞅去。”
“祝兄!”甘棠推开门,声音里带着轻快,她认定祝中通这是为了逃避学业装出来的。
“棠妹。”躺在床上的祝中通有气无力,脸色苍白。
还真是病了,甘棠这才感觉到,急忙关上门,怕风给他再吹严重了。
“你这是怎么弄成这样,喝药了吗?”
“不知道,早上还好好的,听说你病了,我就病了。”祝中通带着鼻音回答,“早就喝药了。”
说者无心,甘棠却有些心虚,不会真是因为她装病反而把霉气带给他了吧?
“那祝兄你注意休息,我便不打扰了。”这般想着,甘棠转身准备出去。
“别走。”祝中通喊着,“棠妹,你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这惨兮兮的样子,让人难以拒绝。不过……这样怎么感觉他俩像是闺中密友呢?
甘棠搭着凳子坐到床边:“祝兄想说些什么?”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祝中通眼镜无神地望向床顶,“你说,本来关系不错的两个人,为什么其中一个突然开始生疏起来了。”
干嘛问这个啊?甘棠挠挠头,其实她也不太懂,只能尽量附和:“大概是因为另一个人做错什么了吧。”
他能做错什么,祝中通暗自纳闷:“若那个人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呢。”
“那便是先疏离者的错了。”甘棠拍手,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有什么芥蒂说出来便是,藏着掖着,岂不是恼人。”
说得对!若不是有病在身,祝中通真想起床狠狠地与甘棠击掌,他能有什么错,一定是因为祝外直这个小气鬼心眼儿太小。
心中堵着的这口气舒了出来,祝中通神色畅快:“多谢棠妹的指点。”
“呵呵,不用谢。”甘棠无辜憋嘴,她指点什么了?
见祝中通似乎想通了什么,甘棠也不多做陪伴,告辞离开了。
怕打扰到章然看书,她悄悄推门进屋,没想到门刚关上,章然的声音就在屋内响起:“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嗯,跟祝兄聊了一会儿。”
章然兴致勃勃地停笔:“他生着病呢,你俩能聊什么?”
甘棠坐下来,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才慢慢将自己与祝中通的谈话说了出来。末了满脸不解:“你说祝兄到底是在说什么?”
章然撑着头,认真想了片刻:“我倒有点明白你在说什么。”
“嗯?”
“他说的这两个人,应该就是他与自己的兄长祝外直。在祝中通小的时候,他兄长其实待他不错,后来不知怎的就变得冷冰冰的了。”
章然自幼便与祝中通是朋友,关于他的很多事,比祝中通本人都还记得清楚。
“那大概是多久的事呢?”
章然把玩着狼毫笔,细细回想:“好像是有一年的元宵夜,祝中通头一天还对我说,他的兄长会给他带烟花来放,谁知当晚我二人等到大半夜,祝外直都没有来。”
章然顿了顿,接着补充道:“其实在祝中通小时候,祝外直虽然也不大说话,但待他却是很好,比一般人家的兄长好得多,可以说是有求必应。”
“唔。”甘棠单手托着腮,陷入深思,那他二人,又是如何,变成今天这样的呢?
“我这么多年都没想通,你这一时半会儿怕也搞不懂。”章然拿毛笔没墨的这头在她额上轻轻点了点,“倒不如想想,两日后便到京城了,怎么玩乐才是正紧事。”
她便是那种只懂玩乐的人吗?甘棠不满地鼓起腮帮子,到了京城有多少复杂面对着没见过世面的她呀。
这般想着,甘棠身子一僵,意识到霍寸瑜的玉佩还在自己这儿,心道不妙,他事后定有本事知道这船上坐的是谁,可别报复到其他人头上。
于是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口:“对了,我还没有听你讲过京城章家的事呢,你可以讲给我听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