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三月莺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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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章夫人的安慰让甘棠心中好受了许多，但想到未来几个月都见不着师姐，她还是依依不舍地来到阿溪房中。
此时阿溪正在叠衣服，见到她走进来，扬首笑了一下，又继续低头整理，缓缓开口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呀，你要规矩点儿，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
又歪着头蹙了一下眉：“但也不能吃太多，喝太多，睡太多。更不要以为我走了就没人约束着你，搞什么事情。”
甘棠仅有的伤感转化为不忿了，怏怏不服地撅起嘴：“师姐你才是，不要仗着自己功夫高，去了京城就胡作非为，皇城底下可有王法撑着呢。”
“你的意思是这儿天高皇帝远，我就可以胡作非为罗？”阿溪眼珠打着转，忽的伸手到甘棠腋下，挠起她的痒痒。
“啊哈哈哈哈……”甘棠忍不住娇笑出声，在屋子里打着转躲避阿溪，她跑得额头都沁出一层薄汗，两颊通红，阿溪依然火力威猛。
甘棠不得不开口求饶：“师姐，好师姐，我错了，不要再挠了。”
见她受够了教训，阿溪才满脸得意地收手，骄傲地抬起下巴：“临走前再给你留个记性，你师姐，无论走到哪儿，都是你师姐。”
“受教受教。”甘棠装模作样地握手抱拳道。
终于还是忍不住走上前抱住阿溪撒娇：“师姐……”
“好了好了。”阿溪拍拍她的背，“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黏人呢？”
“我明白。”甘棠收回手背在背后，坦然望向阿溪，洒脱笑笑，“师傅说过，江湖儿女，四海为家。”
又叹了一口气，话锋一转：“可四海之大，对我而言，没有师姐，就算不了家。”
“就你嘴甜。”阿溪也淡淡笑了，乌玉般的眸子明亮忽闪，“等章然回来呀，我就打个招呼走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甘棠拖长嗓音，敷衍答道，抿唇暗叹师姐怎么唠叨得像个老人家了。不过怕再受一次教训，没敢说出来。
傍晚甘棠坐在书房，耳尖地听见章然回来的声音，急急冲到院门口踮脚喊道：“章然，快过来，有事告诉你。”
阿溪也闻声走了过来，三个人加上逐雷一条狗聚在一起，将来龙去脉陈述了一番。章然边听甘棠述说，边思考着，一言不发。
甘棠瞧见他似乎垂眸在思考什么，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想你师姐走后怎么欺负你。”章然戏谑一笑，眉开目朗，站起身来，“等我一下，马上就过来。”
“哼，你们都是坏人。”甘棠无趣地趴在桌子上，嘴里还不住嘟囔着，阿溪伸手给了她一个爆栗：“说什么呢，我走了，你就得围着章然点，不然就成了个没人要的小可怜。”
甘棠瞥了她一眼，转过头哼哼不说话，这样算起来，章然比师姐好多了，至少不会仗着武力欺负她。
不一会儿他就回来了，坐下后从袖中掏出两张银票与一封信，递给阿溪：“师姐你虽然去了京师有人照应，但也需要银两傍身才安心。”
阿溪不多作推辞，伸手接过，有些疑问：“那这信是？”
“章家嫡系中我与堂兄章怀瑜交好，你若有事，便可拿这封信去找他，必然能帮得上忙。”章然不紧不慢地解释。
阿溪指尖轻抚着信封，莞尔一笑：“多谢你这番好意，我现在无以回报，只能铭记于心了。”
“何须说这些。”章然云淡风轻地摇摇头，这时下人前来禀报，车夫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万事俱备了。”阿溪耸耸肩，站起身来，两人跟着送她出去。甘棠殷勤地拿起包袱。
走到院门口，章夫人也过来了，眉目间满是惋惜：“昨日才见面，今天就要分别，我虽是不舍，但也无可奈何，这些银票你定要收着。”
果然是一家人，阿溪却不好意思再次收下了，几番推辞，章夫人态度坚决，硬塞给了她。还一边念叨着：“女孩子在外面呀，样样得花银子，银两再多都不嫌多，只可惜我没有一个女儿，不然定要千娇万宠。”
一路念叨着，就到了大门口，阿溪接过甘棠手中的包袱，不再多说什么，揉了揉她的头，转身上了马车，直到进了车内，才从窗口探头出来：“伯母，章然，小棠子，不用再送了，你们回去吧。”
车夫“驾”地一声扯起缰绳，马车扬尘而去，甘棠呆呆盯着在大道上越行越远的黑点，心里默默道：“师姐，你也照顾好自己。”
似是感应到她的默念，阿溪撩起帷帐，回望出去，马车却早已行远，渐渐行至涪江畔。
隔江就是杏坞，此时阳春三月，满坡的杏花含苞欲放，星星点点地粉白洒落在树梢，倒映在江面。
竹里馆在这莺啼绿红中，衬出几分新意，逐雷也伸起前爪，在窗口趴望。偶尔呜咽一声，不知是在对谁道别。
阿溪走后，甘棠的日子更加平淡了，一连十几日，都是白天自己看书，傍晚章然回来后便陪着他一起看。
章然看书的时候很认真，导致甘棠都快要忘记初识时他的不学无术了。
这天夜里，他正在灯下聚精会神地写文，甘棠之乎者也看得乏了，将《论语》扔到一边，津津有味地翻阅起《聊斋志异》。
章然在旁边瞥到她的动作，漫不经心地一笑，又继续做自己手上的事。
正看到书生窥见墙上的倩影，意欲上前这精彩一段，甘棠屏气凝神，准备翻下一页。
突然窗户“扣扣”被敲响，吓得她心猛颤起来。
放下笔，章然起身走向窗户去：“谁？”
“你大爷我。”是好久不见的祝中通的声音，“来找棠妹。”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三月莺飞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