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喝酒行花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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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儿也不好。”祝中通苦兮兮地皱眉起来，“每天像笼中鸟一样被关着，我都快要闷傻了。”
“别难过了，赶明儿我给你找两本你喜欢的书解解闷。”甘棠宽慰地拍拍他的肩，侧身环顾他的房间。
屋内被屏风隔成了三个空间，右边是书架以及古玩，临床摆放着书桌。左边的屏风里是一张床，就是祝中通平时休息的地方。
他们是从中间翻窗进来的，正对着大门，除了铺着一张地毯，这里就空荡荡地没什么好看的。
“真是我的好兄弟。”祝中通揽过她的肩，柔情的桃花眼笑得春光灿烂，“既然来了，不如喝两盅如何？”
被晾在一旁的章然拦住了他俩，似笑非笑地讥讽祝中通道：“你酒量这么差，我怕你喝多了，这屋子又要再炸一次了。”
“瞧不起人呢是不是。”祝中通不乐意了，“我偏要喝，棠妹别理他，你答不答应。”
想到他被关了这么久，难得能有人陪着开心一下，甘棠实在忍不下心拒绝，于是转头可怜巴巴地望着章然，帮他求情。
喝点酒应该没什么的，她从小陪着师傅师兄喝，长大了也偶尔陪着师姐喝，酒量酒品还是有。
章然的态度本就不强硬，更招架不住甘棠凄凄楚楚的小眼神儿，只得扒拉下祝中通搭在甘棠肩上的手臂：“去拿吧。”
“我就知道你还是舍不得我的。”得到允许，祝中通这个话痨又开始兴奋了，颠颠儿地小跑到书柜旁，“棠妹你看，这是我平日藏酒的地方，妙不妙。”
甘棠跟着凑了过去，祝中通打开了书柜下方的大抽屉：“你别看表面是书，中间这个夹板一取，喏。”
下面不多不少正好八小坛酒。
“被关的这些日子呀，我已经偷偷摸摸喝了两坛了，好酒虽有，没有朋友陪着却不快活。”祝中通笑嘻嘻地拿了两坛出来。
再拿起墙角的一块木板，支撑起来就是个小桌。
他又拍了拍脑袋：“对了，还得有酒杯。”说着又朝左边的屏风里走去。
“祝兄果然是厉害，什么都能倒腾，小小一间房也困不住他，经营得风生水起。”甘棠惊奇地对章然说到。
“他从小就是这幅德行，可能就是天赋吧。”章然笑笑，清疏的眉眼如落星辰，“跟他在一起，总让人轻松。”
“又在背后夸我了是不是？”祝中通乐滋滋地拿着酒杯过来，放在桌上，“小爷就知道，你平时老损我，其实是嫉妒我的才华。”
“是是是，嫉妒你抗打击的才华。”章然反唇相讥，“挨了这么多打也不长记性，还乐得跟个二傻子似的。”
祝中通斗嘴斗不过，不说话了，只好开始斟酒。
怕酒洒出来，收拾不干净被发现了，他先将坛里的酒倒进酒瓶里，再给每个人斟上八分满。
三人席地而坐，祝中通首先举起酒杯：“感谢棠妹和章兄来看我，为我翻墙爬窗之恩，没齿难忘。”
甘棠“噗嗤”一笑，露出洁白的贝齿，也双手捧起酒杯：“我感谢祝兄的好酒相待之恩。”
“你们两个互相感谢，倒让我无话可说了。”章然笑着举起酒杯，修长的五指磕在木桌上，“那我便感谢清风明月作陪，良辰美景相伴。”
“章兄你又装怪了。”祝中通嘴上说着，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甘棠也仰首全部喝入，这是祝中通出不去，只得从厨房里偷来的屠苏酒，本是元旦节饮用剩下的，入口芳醇，有防治百病之意。
一喝下去，她便觉得胃里发暖，唇颊留香，粉嫩的脸上也泛起一抹红晕。
再看看旁边的两人，依然面色如常，不禁气懊，真是不公平，明明是同样的量，为何男子先天喝起来就要厉害些。
于是恶从胆边生，开口道：“只喝酒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做做小游戏吧。”
一听游戏，祝中通来劲了：“什么游戏？”
“还能是什么，喝酒嘛，总不过一个飞花令呗。”章然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我也感兴趣得很，就怕祝兄你畏战。”
“这有什么好怕的。”祝中通坐直了身子，“来吧，什么规则？”
不知道规则他还答应得这么爽快，甘棠暗自摇头，开口道：“比如我们以花为题，每个人说出一句带花字的诗，如果我第一个说，花字就在开头，第二个说，花字就在第二个，以此类推。”
前一秒还气势雄昂的祝中通怂了：“你们这就过分了，明知道我没什么文化，还出这么难得玩意儿，不干不干。”
“那我们就再简单一下，对选的字没有位置要求。祝兄被你大哥逼着背了那么多东西，总不会一句都记不住吧。”章然出言激他。
祝中通虽然懒散，却也不是个胸无点墨的，便不再退缩：“行，那就来吧，谁先开始。”
“我起的头，我先吧。”甘棠从未真正玩过，有些迫不及待，“不如我们就以酒字为题可好。”
二人没有异议，甘棠缓缓开口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中军置酒饮归客，胡琴琵琶与羌笛。”接她话的是章然。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祝中通很快接上了。
看来他们也并不是真的不学无术，甘棠笑笑，又启齿道：“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不惜千金买宝刀，貂裘换酒也堪豪。”章然从容不迫。
祝中通依然反应灵敏：“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甘棠盘腿累了，屈起膝来，双手环抱着腿。
章然眼也不眨一下地接道：“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有些急了，祝中通神情凝肃，好半天开口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这下两人都笑了，甘棠抿嘴偷乐，露出两个梨涡。章然看得有些醉，忍不住想戳两下，只得偏头去看祝中通，掩盖自己这番心思。
祝中通这才反应过来，杜康虽是酒，诗中却没有这个字，他输了。
拿起酒瓶，甘棠亲自给他斟满：“如此美酒，祝兄真是好福气。”
痛痛快快喝下去，祝中通不服输地放下酒杯：“再来！”
然而他运气不佳，实力更不佳，盘盘都是惜败，转眼甘棠与章然在他醉眼朦胧中，成了狼狈为奸之辈。
看他的脸上也泛起了红晕，酒瓶都要空了，甘棠见好就收：“不来了，不来了，这就我们还没喝上几口呢。”
“说得是。”章然神情自若，半分不像沾过酒的人，拿起酒瓶给她和自己各斟了七分满，对着甘棠端起杯道：“我要敬先生一杯，为日后你的指导。”
甘棠忙捧着杯子回敬：“没有没有。”
她不知该说什么，只得红着脸赶快喝酒，一口下去，差点被呛到。
“咳咳”，拍着胸脯，她轻咳两声，章然急忙放下杯子，蹙起浓眉关切地望着她，有些歉意：“你还好吗？”
“还好还好。”甘棠摆摆手，有些迷离的眸子里泛着难受的泪花，脸蛋也红扑扑的，看起来让人怜惜不已。
章然给她端来热水润了润喉，甘棠抿了两口，才舒服许多。
头晕脑胀的祝中通方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此时突然活过来，一把拉住甘棠的手：“棠妹，我求求你，收留我好不好？”
甘棠被这突如其来的行为搞得有些懵，他这是演的哪出？
祝中通凑上来，抱紧了她，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喃喃道：“收留我去你们竹里馆嘛，你好幸福啊，有那么好的师姐，那么大的房子，还有那么多的好书，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又凄凄哀怨着说：“哪里像我，每天过的是什么日子呀，不过是做自己喜欢的事，不偷又不抢，为什么要被人指点，还说我不正经。”
不悦地皱着好看的眉头，章然盯着祝中通死死抱住她的手，知道最近他很苦，但这也不能成为抱她的理由吧。
来不及上前分开他俩，祝中通又自己松开了，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走到书桌边上，在书堆里掏了半天，拿出个东西来，原来是他之前做的那个磨墨木童。
他将这个木童塞到甘棠手里：“我之前看你很喜欢它，现在将它送给你了。只可惜大的那个被祝外直这个坏人抢走了，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
见他连《窦娥冤》的词儿都唱出来了，甘棠又好笑又心疼，只得拍他的背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我跟章然都不指点你，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的你。”
祝中通这才止住委屈，泪眼凝噎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俩是最好的。”
章然没见过他这番德行，也跟着宽慰：“祝兄你不必沮丧，这只是眼前的，往后总会变好。”
伤心了一小会儿，祝中通又嘟囔道：“我困了。”
旁边两人无奈相视一眼，把他放到床上后，又把房间收拾好。
等打理完，祝中通早就睡熟了，甘棠和章然又翻窗出去。到了墙底下，走在前面的甘棠不动了。
章然正疑惑，她转过身来，醉意惺忪，糯糯开口道：“太高了，我翻不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喝酒行花令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