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拾·元宵佳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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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是故意的？”我很是气恼，上前质问方思明道。
这样做太冒险了，万一没控制好就会死伤无数无辜百姓。
“是与不是有什么区别？我还是伤到了她。”他不置可否，有些懊悔道。
所有人的性命在他眼里什么都算不上，他在乎的只是误伤了绿萝。
我心里颇不是滋味，却还是按捺住性子分析道：“如果我没猜错，你一定是知道绿萝希望两个村子能够化干戈为玉帛，所以才使用了这样的计策，只有在遇到共同的危难时，他们才能摒弃前嫌一致对外。”
他像是有些意外，道：“你倒是很懂我，不过能不能化解，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事了。”
“这样太危险了，明明还有其他办法……”他动机虽然良好，可行为太偏激了，我忍不住道。
但方思明很快打断了我的话，“我喜欢剑走偏锋，只是没想到那些废物会伤了她。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处罚过那个不长眼的东西。”
“为什么这么帮绿萝？就因为她救过你吗？”说实话我真的很想知道原因。
“因为她足够干净。她是第一个看到我的时候没有嫌弃、惧怕和谄媚的人。纯粹的事情有时候会让我想破坏，但她是个例外。”
我第一次看到方思明用这样的语气和神情说一个人，陡然间心里像是扎了一根刺。
诚然，绿萝的确是个善良单纯的好女孩，若是换了村里其他姑娘，是断然不敢救他的吧？
道理我都懂，可还是控制不住心里的难受和不快。
说到底，即使过了这么久，我在他心里也不过是个路人吧，他简单粗暴的把我归为第一次见到他会惧怕的人里。
我叹了口气，道：“我有最后一个问题，那些攻击绿萝的人武功路数和我在师门看到的一样，所以你是不是万圣阁的人？”
纵然早知道答案，可还是想亲口问他。这件事藏在心里很久了，一直不愿提起，可近日忽然破罐破摔想把什么都说出来。
方思明神色微微一变，忽然有些紧张，抬眼望着我道：“如果是我万圣阁的少主，你会不会杀了我？”
万圣阁的少主？那他口中的义父不就是万圣阁的阁主吗？
而他方才说话的语气，让我不由想起了昔日与苏蓉蓉相约茶馆时听到的一个故事。
那个到处寻找小儿子的老婆婆说叔叔抢占家产，幽禁小儿子多年，以至他出来后性情大变，誓要杀尽害过他的人等等。
我从未见过老婆婆的小儿子，可是此刻却觉得方思明与那人有种说不出的相似之处。可是从年龄看的话，他断然不是那个老婆婆寻找的小儿子。
可无论他是何种身份，我们之间的关系都不会改变，我到底还是割舍不下。
“不会，我一直当你是朋友。”我斩钉截铁道。
方思明微微一惊，没有方才那样盛气凌人了，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下，喃喃道：“朋友？还是第一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后还这么说。”
我心里稍微舒坦了一点，还真是容易满足。
只要他一句话便能令我喜笑颜开或无端伤怀。
“告辞了，我的朋友！”他像是甚为满意，可是面上的喜悦之色却转瞬即逝，有些惆怅道：“等一下次见面，说不定就是你我不得不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我望着他消失在雾霭中的身影，竟有些慢慢释怀了。
他到底还是在乎我的，也是在乎这段情分的。
方思明走后，我又返回摩云村善后。
这场风波渐渐平息了，绿萝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整天和凉生四处蹦跶，怎么劝都不听。
我坐在小院的树荫下一边喝茶一边望着他们打闹，不知为何脑海中忽然浮现起金灵芝和胡铁花的身影。
这么一想，心里顿时开始泛酸。
“嗨，女侠姐姐，你在想什么呢？”有人忽然拍了我一下，我忙回过神，看到绿萝走过来笑吟吟的望着我。
“凉生呢？”我抬头望去，却发现院中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
“这几天大家都没日没夜的重建村子，可是累坏了，所以今晚打算举办一场宴会，赵爷爷让他回去送请帖了。”绿萝道。
“原来如此，是该好好庆贺一下。”我心下了然，见她气色还是不太好，便道：“你的伤还没好，怎么老是四处走动？该好好躺着将养才对，不然有人该担心了。”
绿萝‘噗哧’一声笑了，道：“你是说美人哥哥吧？我早就没有大碍了，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往家里送珍贵药材，再吃下去该流鼻血了。”
我望着绿萝天真无邪的笑脸，忽然想起当日在洛镇遇到的二丫。方思明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连蓉蓉姐都嘱咐我多加小心，可为何我却始终无法将他与邪恶的万圣阁联系起来？
他为了满足一个女孩子的愿望宁可大费周章，不惜带人烧毁村庄，却又在重建时暗中资助，就连无意中伤了女孩也万分愧疚，不遗余力的想要弥补。
只是因为这个女孩曾经救过他的命……
一个人的生命中是有多么的缺乏温暖和真情，才会如此在乎别人的恩义？
又是怎样的遭遇，才会对二丫那般悲惨的身世引起共鸣？
“好姐姐，你发什么呆呢？”绿萝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忙回过神，有些迷惑的望着她。
“我发现美人哥哥一走你就开始心不在焉，说吧，你是不是喜欢他？”绿萝眨巴着眼睛，好奇的问道。
我不禁笑了，抬手轻拍了她一下，道：“你这孩子，脑袋瓜子里整天都想什么呢？”
绿萝撅起嘴巴，不悦道：“怎么跟我爹一样，都把我当小孩子？哼，我生气了。”
我忍俊不禁，忙好言哄道：“好了，算我说错话了，你不是小孩子，你是大姑娘，行了吧？你说，怎样才不生我的气呢？”
她鬼机灵的一笑，凑过来道：“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喜欢美人哥哥？”
被一个小丫头这般逼问，心里竟然有些慌乱，只得故作镇定道：“干嘛这么问？”
“好姐姐，你武功那么高，医术又好，长得漂亮还热心肠，如果有你在，那美人哥哥就算受伤发病落单了也没人敢欺负他，是不是？”绿萝一本正经道。
被她这般夸奖，我竟觉得老脸一红。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若我还否认那就没意思了。
“多谢夸奖，不过你要是来我们云梦的话就会发现我其实很普通，因为师门上下全都跟仙女似得。”我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道：“不瞒你说，我确实喜欢他，只要有我在，一定会保护好他，谁也别想欺负他半分。”
绿萝一听此言，顿时高兴的手舞足蹈两眼放光，我忙一把按住她道：“嘘，你这么激动的做什么？”
“我为美人哥哥高兴啊，要是有个漂亮姐姐在身边，他就不会整天阴着一张脸，不舒服也憋着不出声。”绿萝道。
“呃……”我这下子真的不好意思起来，忙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就算说了你也不懂。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说说今晚的宴会吧！你觉得壶口村的人回来吗？”
……
当晚的宴会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热闹，而且香帅和胡大哥也赶来了，所有人围着火堆载歌载舞，欢声笑语直传到很远。
壶口瀑布之约过后没几天就是元宵节了。
拜完年又有了新活动，那就是送元宵。
天刚亮就看到挎着精美食盒飞马而过的各路少侠女侠，这盛况丝毫不亚于之前的拜年送屠苏酒。
我也不知道方思明喜欢哪种口味的元宵，就特意准备了五种：酒酿小元宵、糖桂花元宵、黄金炸元宵、鲜肉丁元宵还有黑豆沙元宵。
飞鹰传书了见面时间后，我就展开轻功去老地方赴约了。
因为怕骑马颠簸洒了，还是自己拿着放心。
也不知为何，今儿天有点阴，江南多雨，后悔没打一把伞出来。
等我到了以往碰头的江边时方思明还没来，我便将食盒搁在停靠在岸边的船上，然后去不远处采了一束花。
绿萝说方思明喜欢木芙蓉，有次看到他对着木芙蓉发呆，想到我之前也送过，不知道他收到没，托别人转交到底不如亲手送放心。
等我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木芙蓉回来时，方思明已经静静矗立在那里了，我心里大喜，忙奔了过去。
“好看吗？”我将藏在背后的花拿了出来，笑嘻嘻道。
“这……”他似乎有些惊诧，一脸纳闷的瞧着我手上的花道：“你叫我来就是为了送我花？”
“当然不是了。”我将花塞到他手里，转身掠上不远处的船头，提起食盒又奔了回来。
“今天是元宵节，我来给你送元宵。也不知道你喜欢哪种口味，所以各个地方的都准备了一份，总会有合口味的。”我将食盒递过去道。
“元宵节？”他竟似连这样的节日都不知道，或许正如他所言，跟着那个干大事的义父，是从不把世俗的欢乐放心上的吧！
“我们万圣阁从来不过这些乱七八糟的节日，”他微微皱眉，眼角瞟着我的食盒道：“你又何必费这份心呢？”
“喂！”便在这时听到有人喊我，我回头看去，就见四个黑影鬼鬼祟祟的站在不远处，正是我那几个结义的小伙伴。
“师父，快点了，崔柏平说他们掌门今天出关，好多人都上武当去围观了，再耽搁下去咱们就挤不进去了。”我徒弟江乐城大着嗓门喊道。
早就听闻武当掌门萧疏寒仙风道骨气质卓绝，只是数年如一日的闭关修炼，所以始终不得见，近日总算出关了，那自然要去瞻仰一下他的绝世风华。
“我还有事，别忘了吃元宵。”我急忙把食盒塞进方思明手中，转身就要跑，不承想却被他喊住了。
“站住，这么急匆匆的干什么去？”他阴阳怪气的问道。
“去看武当掌门。”我回头一指那边等得不耐烦的人影道：“大伙儿都等着了。”
“萧疏寒有我好看吗？”他冷不丁蹦出来一句，我整个人都懵了，还以为听错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拾·元宵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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