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随波逐流》不度光

2、第二章

　　这个时代的日本，除了有天人来往的东京中心，其他的地方还是遵循着古老的生活模式。

　　在偏远的小村中，最富有金钱与权势的还是那些掌握着土地的富农们。

　　而在这个动荡的时代，匪乱频出，最容易受到骚扰的就是村中的富农了。

　　夏川在东京呆了几天就离开了东京，他决定用自己的双脚去丈量、自己的双眼去看一看这个跟他原来的世界截然不同的日本。

　　夏川也没有什么目标，漫无目的地前行，他走过了好多地方，经过了好多村子，村子里的村民们看他浑身缠满绷带，还有瘦削的身形，听到他非常礼貌地提出想要喝一碗水的需求时，他们十分热情地邀请他去他们的家中去喝上一碗清水，短暂地休息一下。

　　他们对他释放着自己最大的善意。

　　作为回报，夏川会在每个村子呆一阵时间，教一教村子里的孩子们，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名字是怎么写，然后才离开。

　　对于身无长物的夏川来说，他唯一能够回报的就是他脑子里的知识。

　　在这个年代，农民们只要能够会写自己的名字就是一件相当了不起的事情了。

　　每次当夏川望着一望无际的田地，在一旁玩耍的孩童，在田地中挥洒汗水的农夫，他都感到不平的心绪如水一般缓缓平静下来。

　　那些愤怒、不甘、痛苦、思念、孤独全部被这大自然的美景漫过，只剩一片宁静。

　　夏川休息够了，向好心的村民们道别后，撑起自己的伞，像一个颠簸的旅人一步步离开。

　　当他走到傍晚时分，夏川看到了一个村子，他走了进去，扯了扯脸上的绷带，随便抓了一个路人问：

　　“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提供食物和床铺的地方啊？”

　　长着一张路人脸的大叔警惕地看了看他，迟疑地指了指村子最中间的大宅。

　　“就那儿，土方宅。”

　　“好的，谢谢你。”

　　夏川道了谢往土方宅走过去，土方宅的门口有两个人正持着长柄枪守门，夏川说明了来意，一个人进去通报了一下才把夏川放了进去，但是要求他把脸上的绷带拆掉才允许进去。夏川有点疑惑，反正现在阳光接近于无了，拆掉绷带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他松掉脸上的绷带，但还是打着伞，问旁边的守卫：

　　“村子里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守卫回答：“最近土匪出现的次数很多，家主为了防患于未然就雇了一些人来保护村子。”他没说刚刚让夏川拆掉绷带是想看清他的脸是不是匪徒。

　　夏川眼神闪了闪，他指着自己说：“那你看我能不能被雇佣啊？”

　　守卫鄙视地看了一眼他瘦削的身形，“就你？细胳膊细腿儿的，要是土匪来了估计一下子就能砍死你。来这里是招待客人的房间，你先呆在这儿，老实点别乱跑啊。”

　　夏川无语凝噎，只能默默地走进房间。

　　他要怎么解释他现在的体型就是再怎么锻炼也还是这么一副瘦弱的样子呢？其实他动动手指头就能把对方按趴下这种伤人的事实还是不要说出来了吧。

　　***

　　夏川在客房稍微休息了一下，门就被敲响了。一个声音温柔又恭敬的女声响起：

　　“大人，晚饭已经放到外面了。”

　　夏川拉开拉门，一盘的食物和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

　　女人看到他似乎有些惊讶，随后便平静了下来，她温柔地笑着，“需要把饭菜帮你端进去吗？”

　　“呃……不用了，谢谢。”

　　“那请您慢用。如果有别的要求的话可以跟外面的人说。”

　　“嗯，好的。”

　　夏川礼貌地拒绝了女人的帮助，自己把饭菜搬进去。一碗米饭，一碟烤鱼，一盘青菜，一碗清汤。

　　对于很久没有好好吃过饭的夏川来说，简直是一场盛宴。

　　夏川默默地为自己抹了把辛酸泪就吃了起来。

　　对于他现在的这个身体来说，只有短时间大量地摄入食物才会有饱腹感，尤其是米饭。主食能提供的热量比青菜和肉类提供的还要多。当然热量最多的还是各种甜食，但是这对于地球上的村民来说太过奢侈。

　　但其实长时间不吃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只不过是持续很久的饿感而已，能忍受的话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个时代的村民们家中的存粮都不多，如果真让他放开肚子吃的话估计可以吃空一两个村子。所以他只是每天摄入甚至比常人少一些的食物来维持日常生活。

　　只要没有太费体力和精力的活动，夏川就能够靠着一点点口粮渡过一周。

　　所以即使是眼前非常丰盛的一餐也不过给夜兔无底洞的胃垫了一层浅浅的底。

　　夏川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闲得无聊，他就端着吃剩的盘子出门，想要把盘子还回去。

　　土方家宅相当大，夏川随便拽了一个下人问下吃剩下的盘子放在哪，对方仿佛是十分惊吓于他的行动，连忙诚惶诚恐地把盘子拿过去。

　　从来没有受到这种待遇的现代人夏川十分懵逼，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急匆匆地离开，夏川哎了一声，对方反而走的更快了。

　　夏川无奈，只能任他去，他原地站了一会儿，选择在宅子里逛起来。

　　土方家的宅子的确非常大，夏川就在那里瞎转，欣赏一下以前很难见到的古典日宅。

　　“硿——硿——”

　　夏川远远地看到一个竹制的类似跷跷板一样的竹筒，一缕缕的水流流进竹筒，等到竹筒的水满了就咚的一下敲在石钵上。

　　“‘惊鹿’啊……”

　　空空的竹筒敲击着石头，发出清脆又温柔的声音。夕阳的光芒照射到小水潭中，仿佛是黄金般醇厚的酒液。

　　夏川喟叹着，逐渐走近，就看到一个小孩子正坐在那里。

　　他抱着自己的双腿，下巴放到膝盖之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景观。他听到有人靠近的动静，“唰——”地一下回过头来，像是一只警惕的幼兽。

　　看到夏川，小孩先是疑惑了一下，警惕的态度稍微放松了一点，但还是十分戒备地望着夏川。

　　他长着深绿到近乎墨色的短发，短发支棱着，感觉如果摸上去就像摸一只幼小的刺猬。他的眼睛又大又圆，虹膜是黛蓝色的，夏川甚至可以从对方的眼底看到自己的倒影。五官很精致，长大了一定是个很俊秀的小伙子。

　　此时小孩的唇紧紧抿着，肢体语言无一不透露出他的抗拒。

　　夏川冲他温和地笑了笑，就走了过来，他假装没有看到对方渐渐紧绷的小脸，心里感叹了一句真是怕生的小孩。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似乎是感觉到夏川丝毫没有敌意的态度，宛如小刺猬一般的小孩放松了下来，他嘴唇翕动了几下，好一会儿才别过脸嗯了一声。

　　夏川心里一乐，也就顺势坐在小孩旁边，不顾对方再度绷紧的身体，开始跟对方套起近乎来。他从兜里掏出来几块糖果，那本来是他常备着补充能量的，但是遇到可爱的小孩子也会分给他们，每当看着他们惊喜地咋咋呼呼着好甜的样子，索然无味的生活也就有了一丝丝乐趣。

　　夏川拆开彩色的塑料糖纸，把糖吃掉后，把糖果放在手心里递给小孩，小孩犹豫了一下，抬头看了夏川一眼，在夏川进一步把手递过去的催促之下，还是抵制不了彩色糖纸的诱惑。

　　他学着夏川，笨拙地扒开糖纸，看到里面颜色缤纷的糖果，小心翼翼地把糖果放到嘴里，那一瞬间的香甜俘获了小孩的味觉。

　　小孩的眼睛开始变得亮晶晶的，他惊喜到眼睛瞪大，圆滚滚的，可爱极了。

　　“好吃吗？”

　　夏川笑眯眯地凑近，小孩毫不犹豫地点头，夏川失笑地摸了摸小孩的头，抓过小孩的手把剩下几颗都递给了他。

　　夏川转过头去，他看着发出如同清泉敲击鹅卵石般清脆声响的惊鹿，轻轻地、悠长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在跟小孩对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虚则敧，中则正，满则覆——”

　　“竟然是这样子的啊。”

　　夏川闭着眼感受这一刻的玄妙禅意，就感觉自己的衣服下摆被轻轻地扯了一下，夏川低头去看，只见到小孩睁大了眼睛看着他，黛蓝色的眼睛里是满满的疑惑：

　　“……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嗯？你想知道？”夏川带点趣味地低头看了看拽着他的小家伙。

　　“……嗯。”

　　夏川干脆把人抱起来拢在怀里，小孩惊慌地紧紧揪住他的衣袖，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地仰望着他。

　　夏川给小孩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然后指着惊鹿，下巴放在怀里的小团子头顶解释道：

　　“看到那里的惊鹿没有，‘虚则敧，中则正，满则覆’说的就是它。你看，竹筒里没有水的时候，就是歪斜着的；水太满，竹筒就会落下；只有水刚刚好的时候，竹筒才会保持平衡，不偏不倚。“

　　小孩懵懂地点点头，夏川接着解释，“人啊，也是一样的。不要腹中空空还要好高骛远，也不要自视甚高，要时刻对自己有一个正确的认识，才能保持正。“

　　他摸了摸还是很迷糊的小孩的头，温和地劝慰：“现在不懂没关系，等你学到的知识更多、见识到的风景更多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懂得了。”

　　“哈哈，先生说的甚是。”

　　夏川转过头去，是一个高大的男人。他有着同样近乎于黑色的深绿色发丝，端正忠实的五官，神态温和，语气和缓。

　　“在下土方为五郎，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土方先生客气了，我叫夏川，还没有感谢您的收留之恩。”

　　“哈哈，夏先生客气了，夏先生能够在土方宅做客才是我们的荣幸。对了，还没有跟您介绍，这是舍弟，土方十四郎，十四，快跟夏先生问好。”

　　“夏先生好。”

　　土方十四郎乖乖地从夏川怀里钻出来点头问好，他行完礼就眼神炯炯地看着他，夏川看的好笑，他问：“怎么了，小十四？“

　　土方十四郎因为这个太过亲昵的称呼悄悄红了脸，他糯糯地问：“你、您是私塾先生吗？”

　　“你怎么会这么觉得呢？”

　　“因为、感觉你懂得好多啊，哥哥说只有教书先生才会懂这么多道理的。”

　　教书先生……吗？

　　夏川一瞬间闪了神，回过神后他笑着点了点头，“说起来……我的确是个老师来着，但其实还没有教过什么人就到了这里。”

　　“那先生有没有兴趣在本村多呆上一段时间呢？”

　　夏川听懂了土方先生的邀请，他沉默了，土方十四郎看他没有反应，有点着急地解释：

　　“先生——你、您可不可以多留一段时间……拜托了。”

　　土方十四郎清澈的眼睛中满满的都是恳求，夏川望进他的眼中，拒绝的话语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蹲下身再次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好吧，既然小十四你都这么说了的话。看在我们有缘的份上我就再留一段时间好了。”

　　夏川：我果然对小孩子发自内心的恳求没有办法拒绝啊，好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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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夏川：新的工作接到了。目标是成为一个合格的老师！
……不，不要撒娇，好吧，我投降了……
#并不是正太控什么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