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契机》一只存锅

6、三重契机 第二重（未完）

　　重新拥有意识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天之后了。我抬起一只手，手上的皮肤白皙而紧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我知道，他已经死了。
　　佐伯虎次郎，死了。
　　我不知道该做出一副怎样的表情。
　　有人推开门走进来，看见我先是一怔，而后扬了扬手里的信封：“你是虎次郎的堂弟？”
　　“啧啧，虎次郎那家伙也真狠的下心，居然把你推荐到军队里来打下手。不过你还不满十六周岁，根据帝国法律，要先去学院学习才行哟。”六角军团的战部长笑着解释，眼神明亮而友好。
　　我降临在这个世界上不过一年。
　　我在接待老师的金属名牌上看见自己的模样。
　　狼狈，死气沉沉。好像大限将至的瘾君子。
　　我跟着他走上十三楼，获得了一个床位和满房间厌恶的目光。
　　“喂，新来的，一会要大扫除，你会干些什么？”
　　我看向墙上那扇离地一米八十公分的窗户。
　　“…归你了。”
　　听说，人是很容易死的。从十三楼跳下去，一定会死。
　　那我是不是也有机会触碰到他的感觉？
　　我认真地计算了我所在的高度，规划了几条畅通的下落路线，然后，我遇见了迹部景吾。
　　我的跳楼计划随之破灭。
　　迹部好像对我很不满。在他安排的训练中，其他人只要跑五圈，而我却要跑十圈。
　　我没有告诉他我可以一直跑很久，跑到战争结束甚至，世界毁灭。
　　我学着其他同学的样子用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撩起衣服擦去根本不存在的汗水，偷偷地把食堂的配餐倒在垃圾桶里。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星期。
　　我的同学晒黑了，长高了，连声音都变得响亮。
　　我以为，这样的生活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就像我身体里的光脑可以一直运转下去一样。
　　然而，我不能。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我的动作是如此的流畅而理所当然，完美的不会给死者留下一分痛苦。
　　也许，我生来就是个杀戮机器。
　　我拿过桌上的体检表，仔细地填好，然后把它和别的表格放到一起。
　　然后我低头看着医生的尸体，不知道应该该有什么样的感觉。
　　生命，不过如此。
　　佐伯虎次郎的生命，也不过如此。
　　我轻易地就能将其彻底毁灭。
　　我和他们，是不同的。所以，我不用背负那些我不能拥有、也没必要拥有的东西。
　　比如：感情。
　　升上三年级后，学员们就要参与实战。
　　很巧，带领我们小组的又是迹部景吾。
　　那是一次小规模遭遇战，双方兵力不多，而我们，只要在后方掩护好自己就行。
　　谁想Tulore突然来了援军，无奈之下，学员们两两组合，背抵背力求突出重围。
　　我只有一个人。
　　我看着一颗颗子弹刺进皮肤里，几乎是绝望地发现，自己没有半点感觉。
　　我应该喊痛吗？痛，又是什么样的？
　　我好像站在一片虚无里，隔着遥远的距离，伸手拥抱这个世界。
　　“不二！不二周助！”
　　迹部的身体是热的，从嘴里呼出的气也是滚烫的。
　　“你会不会配合？”
　　我茫然地抬头。
　　“你的后背就交给本大爷了。”迹部一如既往的骄傲，那双金色的眼瞳里，闪烁的是疯狂到极致的战意。

作者有话说

　　我好像站在一片虚无里，隔着遥远的距离，伸手拥抱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