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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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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叔伟、叔伟!你在吗?”
我拍着门,有些急切:工作室的人打电话说从昨天中午就没见到他的人;打电话到家里也没人接。我现在站在门外还能听到电话在响,那么近的声音都听不到,更不用说门铃了。
“叔伟,你在的话,开门好吗?”
正不知怎么办好,门“咔”一声开了。
我推门急入,只看见一个裹着被子的身影向卧室挪去。
“你怎么了?”我跟过去。
没人理我,那一大坨棉制品直直倒向床铺,分不清首尾。
我伸手向应该是额头的位置探去,滚烫和冰冷接触的结果是被热中人急向里缩,闷闷地丢出一句:“别碰我!”
他在生气?为什么?
“你在发烧,吃药没?”同事为他着急,还不好直接告诉他家里人,这个人真是任性过头了。
还是不理我?难道是怪我过了这么长时间才来看他?不至于真这么孩子气吧?
生病皇帝大,算了,不和他计较。
拿起客厅桌上的钥匙,我起身出门。
天还很凉,买到需要的退烧药和熬粥要用的食材,我急冲回公寓,边用脚踢上门边搓手。
赫然看见客厅沙发上呆坐着一个人,正惊愕地看着刚进门的我。
“你不好好躺着,跑到这里来坐?”
好歹也二十多的人了,还不懂照顾自己,活该病死!
“你没走?”死推他也不动,只晓得顶着一头乱发问些傻问题。
“你不马上进去,我现在就走!”
受不了地拽他起身,推进房间,压在床上,盖好被子,转身要去为他拿药,却被他拦腰抱住,头埋在我的肚子上——
“我头疼。”很可怜的声音。
我知道,我还知道你喉咙疼外加流鼻水。
“那还不躺好?我拿药给你。”
说完便想掰开他缠绕的双手,怎奈他一个生病的人还如此孔武有力。
“叔——伟——,你到底怎么了?”绝对不只发烧这么简单。
“我头疼。”
扳起他的头,我坚持地望进他满是血丝的眼。
他摆脱开,重又埋回我身上,半晌才开口:“我知道妈去找过你。”
原来如此。可是——
“她并没有为难我。”
“我知道。”
那还担心什么?
“妈后来告诉我你们的谈话内容了。”
所以你根本没理由闹别扭啊。
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弄他的乱发,我看着他床头的拼图皱眉。
“但那天我真的很担心,跑去找你们……”他声音渐低,直至消失。
哦?那天他去过?
我明白了。
这回是硬扳起他的头,不容逃避地逼他直视我。
“我还以为男人不会胡思乱想的。”
看见我和别的异性在一起就这样任性地丢下工作,还弄到生病,我都不敢相信这么肉麻的情节会发生在我身上。
他难堪地红了脸,但仍不忘争辩:“可你确实一副和他相谈甚欢的样子,笑成那样!”
笑成哪样?
“没错,我是和他谈得很开心,”迁就和纵容是有限度的,该讲的话还是要讲:“他是我的中学同学——好吧,还是我的初恋情人;但是——”看他乍然变色,我缓下语气:“不是你想的那样……”
把同学聚会上的事以及那天偶遇的情形一一告诉他:“我不是个会让过去影响到现在的人,你不要瞎想。”
哄人真是件累人的事,信不信由他了。
以为他还会继续耍脾气,还在想要怎样安抚他,不料他却似乎满意了,凝视我半晌,然后撑起身凑近我,含吻住我。
我闪躲:“喂,你在生病。”也不怕传染。
“不管。”他竟然耍赖地逼靠过来,坚持索吻。
陷入他怀中,沉溺在他的吮吻里。感觉到他的手顺着腰侧抚上来,按住:“不行。”
他停住,眼睛闪亮地看我,片刻,松开手,乖乖躺好:“拿药来吃啦。”
一边往外走我一边好笑叹息:差三岁真的差那么多吗?怎么他的思维方式我完全无法把握呢?
除了能了解他刚刚是在吃醋。
是的,正是这一点,掩盖了被勾起的往日阴影,让我第一次在他身上找到了恋爱的感觉。
一场误会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开始,又莫名其妙地结束。
后来我曾经笑问他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他闪避良久,见躲不过才回一句:“谁叫你以前说有喜欢的人!”然后埋头猛吃面前的一盘南烧茄子。
对了,那场误会唯一的后遗症,就是他爱上了我那天为他熬的粥和几样小菜。
“你知道吗?我哥和萍姐吵架了。”
喝粥喝得唏哩呼噜地,他还可以分神对正蜷在沙发中看杂志的我说话。
“啊?”我抬头,扶了扶快滑下鼻梁的眼镜。
“我说——我哥和你的萍吵架了。”吞下最后一口,他拿起空碗向厨房走。
我跟进,看他又盛一碗。
“为什么?”
“具体不太清楚。据奶奶说是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
据奶奶说?怎么会是由奶奶来判断?我将疑问问出口。
“你不懂,”盛好粥,他摇着筷子往外走,我也转回客厅:“就是老人家才看得准。奶奶说他们应该结婚了,但现在还是聚少离多地在交往,难免会产生问题。”
对喔,萍自己也这样向我抱怨过,可是——
“既然知道问题在哪里,那就解决啊!”我还是一贯的单向思维。
“他们俩都是事业心重的人,又都认为结婚后会对各自的工作有不同程度的影响。”叔伟又冲我摇筷子:“我哥是跑业务的,难免会要应酬,对女朋友只需要交代一声就好了,对老婆就不那么简单了;萍姐也认为作女朋友不必要求太多,但老婆就有权干预,相对的,自己也就必须把重心放在家里。”
“这也是奶奶说的?”
“不是,这都是我看出来的。我了解我哥。”
但你未见得也了解萍。我忿忿。
“我也许是不了解萍姐,可我了解你。”
了解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次我病了那么久你才去看我,就因为赶稿赶到忘了自己有男友这回事。而你之所以能心安理得地忘掉,就因为我们聚少离多。
真有他的,居然作三段论推理?!还完全不提自己,一口一个“男友”,不就是想让我多点罪恶感吗?
不过说来说去,总算暴露了他的真实目的。
“这很好解决啊。”
我踱到冰箱前,趁他不注意将箱顶果盘里的小玩意抹进手心,再打开冰箱,捞出一颗洗好的梨,咬一口,无视他猛然转身的势头和欣喜的表情,自顾自又踱回客厅,窝进沙发,接着翻我的杂志。
“把话说完!”
紧跟着我坐进沙发,他用双腿夹紧我,环抱住,抽出挡住彼此视线的障碍物。
我吞下一口梨,慢条斯理地开口:“你把身体养好一点就不会需要我去照顾你;而不发生这样的状况也就不会产生类似想法了。”
“你!”他一口气梗在喉头,倒把眼睛憋得大大的。
我暗笑,不理他气愤的鼻息。
突然地,手上的梨被抢走,他咔嚓咔嚓地大嚼,抓起遥控器打开电视,任过大的广告声充斥在整个客厅里。
又要我哄你?没门。
抽出一张面纸,我不紧不慢地擦手,拎起被他仍到茶几上的杂志,继续看。
“咚”,身边的人一个远投,也不顾果核并没准确地落进垃圾筐里,再次扔开我的杂志,随手抛在地板上,扳过我的脸就将唇压下来。
任他碾压着。
片刻,他抬头,目光炯炯地与我对视:“搬去和我一起住。”见我张嘴,又赶在我发出声音前舔吻数下:“答应我。”
我略向后退,以防他再次偷袭,坚定地迸出:“不!”
看他展臂拖我,我咯咯笑着将手心里的东西塞到他手中。
他摊掌,然后抬头,不敢相信的样子。
“上次拿你家的钥匙我就不还了,这是交换品。”
他愣一下,见我笑得抖起来,才恍然大悟地扑压过来,将我吻倒在沙发里。
啊,收拾好了。
忙了一整天,累得要死,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啊。
调侃着自己,我捶腰靠入沙发:今天一大早就被叔伟从被窝里挖起来。
“你今天不是有重要的事要办吗?”
犹记得当时我睡眼惺忪地问。
“是啊,所以早点把东西搬过来,你好收拾。”给我一个响吻,他连人带被地捆抱住,头埋在我肩膀上,让我辛苦还一副施恩的样子。
“那你更应该让我睡饱啊,大少爷。现在才只有——7:30。”斜睨一眼墙上的挂表,我哀号。
“可我一个小时以后就要和志凯他们碰面。”
志凯是那个小胖子的名字。
“起来,我快迟到了!”拍拍我,再印下一个吻,他跑出卧室去收拾他自己的东西。
明明说好不同居的,愿意的话可以在对方家里过夜;可孩子心性的他坚持要在我这边放一写他的东西,理由是:“你不用坐班,缺什么可以随时回家拿;我不一样,总不能一连几天穿同样的衣服吧?”
好了,不忍心戳穿他想朝朝暮暮的恶心想法,结果是自己变菲佣。
“你动作快一点,我还没吃早餐!”
“知道了!”拉开浴室的门,我用堆满白沫的大嘴喊回去,认命地加快速度。
送他出门时,他倒不忘嘱咐:“你收拾好以后给我打电话。”
好吧,那现在打喽。
“喂,叔伟啊?”
“收拾好了?”那边语气亢奋,今天他们几个去看刚刚布置好的工作室。
“嗯,你——”
“柳姐?柳姐,你好啊!”突然就传来有些震耳的招呼声。
“你们好。”我好笑地把话筒拿远一点。
“叔伟这几天有点奇怪哩。”不知是谁在那头嚷。
“对啊,他这几天笑得很象变态咧。”
啊?
“你们滚一边去!耳朵都被吵聋了。”叔伟恼羞成怒地吼,转头又对这边的我问:“今天晚上有什么好吃的?”
我累了一天,他居然还期盼满汉全席?我有点哭笑不得。
“那你想吃什么?”还是没原则地迁就。
“凉拌藕……水煮肉片……宫爆鸡丁!”那头不同的声音报出一串菜名。
“又没问你们!我想吃麻婆豆腐和醋溜鱼段。”吼过那群饿鬼,叔伟讨好地乞食。
“嗯。那你几点回来?”
“差不多六点吧。”
“好。对了,让他们也一起过来吧。”反正一只鸭子是放,两只鸭子也是赶,多些人吃我累得也比较有价值。
“……哦。”他的声音十足的不情愿。
“你那是什么脸啊?柳姐都说要请我们了,饭又不是你在做。”好象很想扁人的声音。
“你们怎么那么不要脸啊?自己提了,主人当然客气一下。”
“你也知道主人要客气啊?!你对我们又哪一点客气了?”
“对你们根本就不需要客气!”
“你找打!”
那头已然乱成一片,我轻放下话筒,嘴角止不住地向上扬。
“柳姐,不好意思,打扰了。”
“你会不好意思?快给我滚进去,我要关门!”
打打闹闹的,几个男孩就这样涌进屋子。
“感谢你‘笑纳’叔伟!”
大大的红色蝴蝶结推到我面前——天啊,又是葡萄酒?!
“这句话是你该说的吗?你又不是叔伟!”
黑黑的净霄拍一下举着酒瓶的志凯的头,推开他,把抱着一堆餐盒的叔伟拉到我面前,“快点,白痴。”
“你们随便坐,我锅里还烧着鱼呢。”含着笑,我拎着锅铲又回到厨房。
听见他们叮叮当当地搬桌子挪地方,嘴上还不停笑骂,突然发觉自己并没有自认为的那么讨厌热闹的场合。
“我买了几样卤味,有你喜欢的酱藕。”
叔伟走进来,从厨柜里找出几个瓷盘,把卤菜一一倒出来,随手捏一块送到我嘴边。
咬一口,酱汁滴到围裙上,两只手分别扶锅翻铲,只得偏头避开:“现在不方便吃,待会儿吧,一起吃。”
“喔。”将剩下的大半块全扔进嘴里,他边嚼边抱怨:“我本来想说今天我们两个人庆祝的,谁知你叫他们都一起来。”
废话,否则我岂不成了“祸水”?
没回答他,我舀一勺豆腐塞进他嘴里:“够不够辣?”
“啧——这不是辣!太烫了好不好?”他跳脚,我大笑。
“唔——不行,你出去陪他们。”闪躲开他戏谑的吻,我推他。
“这几个菜差不多也够了,你忙完快点出来。”他仍是啄了下,放开我,先端了盘子出去。
水煮肉片、宫爆鸡丁、麻婆豆腐、醋溜鱼段、南烧茄子再加上一大盆银耳汤,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功力。
不过,菜端出来,几个男孩眼里闪现的光彩却让快累瘫的我精神大振。
“都坐啊,站着干什么?”光用眼睛看又不会饱。
大家都落了座,几个人却小口小口地故作斯文。
“又不是没有一起吃过饭,你们还装?”强抑下因想起那次吃饭而“失身”给叔伟而泛起的不自在,我打趣。
“对啊,刚才打电话你们不是很嚣张?”叔伟痛打落水狗。
“知道你不爽,喝酒喝酒。”还是志凯痛快,拍了两罐啤酒在我和叔伟面前。
“她酒精过敏,不能喝。”叔伟拿走我那罐。
“那葡萄酒总可以吧,这个几乎没度数。”又换上玻璃杯。
“好了好了,意思到了就好,我敬你们,尽兴点才好。”
赶在叔伟再次阻止之前,我接下了杯子,反正只沾沾唇作作样子。
“志凯净霄,这是你们两个点的,尝尝看。”我分别为他们布菜,“……呃,你是靖秋吧?”剩下的男孩以前没见过,但听叔伟提过有新加入的合作伙伴。
“嗯。”男孩诚惶诚恐的。
“尝尝茄子吧。”舀一勺给他。
“谢谢柳姐。”他居然双手捧碗来接。
“你们也叫我望华吧。”何必那么客气,我听着也别扭。
“不行,叫‘柳姐’就好。”偏偏有人反对。
我斜眼打量,叔伟不看我,只顾着用很坚持的目光回应志凯他们的挑衅。
唉,到底还是小孩子。
不过还好,酒过三巡,气氛终于活泼起来。
“柳姐,”到底还是屈服于某人的恶势力,“叔伟追你还追得真辛苦呢。”志凯大着舌头冲我举杯。
喝一口汤,我笑而不语。
那个被取笑的人则吼出一句:“你胡说什么!”
“谁胡说!是谁那次回公司疯找资料,有用没用的都抓出来,说是要请专业人士翻译?你简直可以改名叫司马昭了!”
“对啊,上次还求我们一起帮你作掩护,死气白赖地和我们称兄道弟,现在呢?居然不想让我们来,媒人扔过墙喔——”内向的净霄也变得多话起来。
“你们有完没完?!”被糗到的人边骂边红着脸偷瞟我。
不能笑不能笑,我拼命克制。
一偏头,瞥见靖秋一脸茫然。
“别理他们,来,多吃菜。”再开一罐啤酒放在他面前,斯文白净的样子倒是看不出来酒量不错。
“不行了,我还是喝葡萄酒吧。”他还是有点拘束。
“为什么想到和他们一起干?”听说他还没正式毕业,只是实习而已。
“大一进校见到的第一个老乡就是齐哥。在学校齐哥很出色的。”
哦,搞了半天还有这层关系。
不过,实习的话进知名企业不是更好吗?含金量会比较高啊;追随学长可以留待正式毕业后嘛。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疑惑,男孩抿一口酒,笑笑地说:“齐哥原来在学校时就有好几个设计获奖,还有公司竞买,那时候我就希望自己能象他一样。前段时间我找工作,本来想去赛商投靠他的,没想到……”
没想到齐哥已经离开那儿自行创业了;偶像也因此升级为神了。
我笑着偏头看向叔伟,他还在和志凯他们拼酒,怎么看也不象个“学长”。
“也是,年轻人闯闯也好,怕的就是太畏首畏尾。”因为那样的话前途可能被自己糟蹋掉。
“柳姐,你干吗说得自己很老似的?”
我还不老?看来靖秋还不知道我的“金砖”身份,呵呵,又有那种掩耳盗铃式的快乐。
“父母放心你一个人住得这么远?”刚才听叔伟他们说他家住郊区。
“我是在正正经经地在工作,又不是瞎混,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你家里——我要喝,不会醉的!”拍开叔伟伸过来抢酒杯的手,我继续和靖秋的谈话:“你家里就你一个孩子?”
“还有个妹妹,在这边工作已经有一年多了……我们是双胞胎。”
双胞胎?很有意思的血缘关系。
我试图从靖秋的脸上勾勒出女孩的轮廓。
“对了,靖秋,你不是说你妹妹刚考完专升本的考试,想换个环境试试看吗?她也是学计算机的吧,到我们这边来呀。”志凯偷听到我和靖秋的对话,建议道。
“怎么,打人家许小妹的主意啊?”净霄嘿嘿怪笑,换来志凯的一声“去”。
“她水平还不到家,恐怕……”靖秋似要推辞。
“就因为不到家才要练啊,谁天生就是专家?”叔伟嗤之以鼻。
嗯。我在一旁点头赞同。
“……那好吧,我会跟她说说看。”
“有机会让她也来玩。”我诚心邀请。
“嗯,谢谢柳姐。”
“苹果和梨,要什么?”
送走一大帮人,叔伟自动自觉地收拾了残局,捧着一大盘洗好的水果问我。
“都不要。”我把脸闷在抱枕里,趴在长沙发上要死不活地呻吟。
“怎么了?”他叼着半个苹果侧头打量我。
“腰酸背痛,”我弯起一只手捶腰,想想又补充一点:“还有点醉。”
“那我帮你按摩?”
“好哇。”等的就是他这句。
骑上我的腰,双手在我肩背上推拿起来:“怎么样,舒不舒服?喂,怎么不说话?我好心帮你按摩,总要表示一下吧?说话!”
我快被你压死了,哪里还说得出话?!
一手奋力推他弓在我身侧的大腿,我作垂死挣扎。
“说话啊?”
他干脆俯低,半趴在我背上,坚持要求我的谢意。
“我……没气了,你、起、来。”我伸长脖子挤出几个字,阵亡在沙发里。
“原来是嫌我太重喔。”他恍然大悟,挪开。
我花了半分钟调整气息,慢慢翻转过身,仰躺着再呼出长长的一口气:“你要减肥,一定要!”
“真的吗?”他斜眼睨我,眼神满含邪气的笑意。
我警觉地想撑身而起,却被他抢先扑压住:“那就来运动一下吧。”
“不要,放开我!齐叔伟,我警告你,唔——”唇被他封住,抗议无效。
双手仍推他的肩头,模模糊糊地喊:“我真的很累。”
他不理,手仍摸索着。
“这里是客厅。”已然是哀号。
“不管!”他权当是换气,扔出两个字又再接再厉。
缠吮住我的唇舌,诱导我的双手改推为搂,他悄悄地卸下我的一切防备与反抗。
“望华?”
“嗯?”
快睡着的我无意识地应答,不理会他将我的头发掖到耳后的动作。
“志凯他们是我的朋友。”
“嗯。”有点冷,我蜷缩一下,感觉身后的他将我更深地搂进怀里。
“那你的朋友咧?”他的唇贴压在我的耳上,温热的气息吹进我的耳蜗里。
“啊?”我的意识仍然混沌。
他强迫地车转我的身体面向他,推高我埋向他胸膛的脸,逼我睁眼:“我问,你的朋友,为什么都没听你提过?”
“不用提,你认识呀。”我摆头,脱开他的钳制,直直地又向他胸口埋。
“我认识?谁?”
“你的准大嫂,侯丽萍。”咕哝着找到最舒服的位置,脸贴靠上去。
“除了她之外呢?”
“没了。你还要不要让我睡?”我开始有点不耐烦。
“说完我抱你进去睡。”他再次顶高我的下巴,不忘帮我拉上快要滑落的毛毯。
“真的没了。出版社的同事都和我一样,除了行政人员,一般都不坐班的。”哪有什么熟人。
“那你家里人呢?我是说你父母以外的亲戚什么的。”
“我老家不在这里。”统共这个城市就只有两个人和我有血缘关系。
头顶没了声响,却轮到我觉得不对劲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有啊,”这回是他把我压进怀里:“我就是想多了解你一点。”
我再抬头:“叔伟……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上次我们已经讨论过了不是吗;而且我家里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现在还……”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把我排斥在你的生活圈之外。”他直视进我眼中,眸光闪动。
“不会的,我不会的。”拉低他的头,我主动吻住他。
“你答应的,不要忘了。”反被动为主动的同时,他在我唇中呢喃。
“知道——这里好冷,进去啦。”攀住他的脖颈,我忍不住笑开——
没安全感的大男生,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