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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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其他魔族乃至魔尊、九霜千钧他们都是着玄色，菡萏却是别树一帜，她今日也是一身藕白色襦裙。
摘去了面纱，冰肌玉肤，淡雅脱俗，飞扬的裙角用绣线勾勒了一朵荷花，竟是比她这个正儿八经打仙界来的，更神似仙姑一般。
对于这位不速之客的底细，这几日灵月听小六倒豆子一样，倒了个干干净净。
跟前的这位菡萏郡主，乃是靖湘王之女。
据小六所言，当年的靖湘王与魔尊宝座仅差一步之遥，中间突然杀出一匹黑马，靠认主更寒剑和自身实力，一呼百应的坐上了魔尊宝座。
这匹黑马，说的就是现在的魔尊。
而更寒剑，也是大有来头。
据闻是五万年前魔界圣尊亲自赐下，后来继位的每一任魔尊都需得到更寒剑认主，方才算实至名归。
从小六的闪烁的言辞里，朔之与靖湘王之间有些龌龊，似乎与魔界大长老有关。
灵月来魔界有些日子了，时不时都能在逐星殿偶遇到见左右护法，却唯独没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大长老。
再一追问，原来大长老至多年前受了重伤，辞了长老一职，这些年一直在闭关疗养，任何人不得相见。
想起在千重山魔头采集碧幽藤，灵月猜测，莫不是为的就是这位？
这些想法先是按下不提，在知道靖湘王与魔头水火不容后，只要不是个蠢的，都知道该怎么站队。
况且，她如今算是受魔头庇护。
现在看来不管是为了云梦泽那劳什子的钥匙，还是打算拿她来威胁爹爹，在小事上，魔头都会对她多有容忍。灵月犯不着去得罪靖湘王一系，可也不能走得太近。
这些念头在脑海里闪过，不过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对于灵月不冷不淡的态度，菡萏好似并不在意，举止有礼，言语柔和：“咦，什么味道，好香啊？”
灵月正在用早膳，见此，倒不好将人赶走，于是客套道：“我素来爱贪睡，起得晚了，这会儿才用早膳。对了郡主吃过了吗？要不要留下来一起用点？”
她本是客套一说，不料菡萏也不客气，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看：“好啊，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说罢，菡萏招了招手，身后的两名侍女捧着一摞礼盒：“上次多有得罪，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从小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灵月不大在意身外之物，淡然处之：“这些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不过是些珠钗首饰，谈不上贵重。灵月仙子可莫要嫌弃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灵月也不好再推却。
说话的功夫，二人来到外殿，灵月招呼菡萏落座。
小六是个机灵的，不用多说，盛了一碗碧梗粥放在菡萏面前，就退下站着一旁。
菡萏一瞧，长条案上摆着拌莴笋、一小碟酱菜，一份桂花糖蒸栗粉糕，份量不多，却极为精致。
拿筷子夹了酱菜，菡萏品尝过后，慨叹：“代晴这手艺不错，我们靖湘王府竟是没一个比得上的。”
灵月抿唇笑了笑，也不接话。
目光流转，菡萏见一团雪白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窜了出来，迈着优雅的步伐的猫儿窝在灵月怀中，一双湛蓝色的瞳孔水汪汪，越看竟是越叫人喜爱：“这猫儿真好看。”
说着，便要抬手来摸。
灵月连忙出声制止：“别，葡萄怕生，会挠人，别把郡主给挠了。”
“原来它叫葡萄啊！这名儿倒是有趣。”不能摸一摸它油光水滑的皮毛，菡萏颇有些败兴。
用完饭，小六和水蓝一块儿收拾干净，灵月带着菡萏在院子里遛弯儿。
快午时，菡萏才出声告辞。
灵月不免又是拿出一番官方的客套，将菡萏主仆三人送出望月殿。
“郡主，此女未免太不识抬举，瞧她对您的态度，装什么装，还以为这里是云梦泽？”
身边的侍女替她打抱不平，菡萏出声制止：“不知她的身份，说这些话，还能说你不知者无罪。既是知错还如此，便罚你半年俸禄。”
见她面上微怒，侍女低下头去，不敢再多言。
第二日，菡萏再度登门拜访。
尽管灵月不冷不淡，第三日，菡萏还是上门来了。
乍然一见，灵月愕然，菡萏则颇为娴熟的揽了揽灵月的胳膊：“你也晓得我的身份，在魔界没有能说得上话的朋友，与灵月仙子一见如故。我这几日过来叨扰，不会打扰你了吧！”
灵月心说这段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再一想，可不正是同水蓝说她与右护法颇为投缘的说辞嘛！
灵月还未表态，一向充作隐形人的水蓝怼了句：“郡主既是晓得，就不该再来。”
院中一静，灵月颇有些尴尬，不轻不重的斥了一句：“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下去。”
水蓝知道自己僭越了，可她到底是在帮着灵月仙子说话，不想对方竟是毫不留情斥责自己，一时委屈得不行。
灵月冲小六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即意会，追着水蓝离开的方向过去。
小六一站定，正瞧见水蓝在偷偷抹眼泪，不由得放软了语气安抚：“哎哟，我说小姑奶奶，你可好好好想想，灵月仙子若是真怪罪，哪能叫你回避，她分明就是护着你啊！”
回想方才灵月的面色，与平时同她们说话没什么区别，水蓝顿时破涕为笑，又十分忐忑的问小六：“那我不是误会她了？”
总算不掉泪珠子了，小六浑身轻松：“没事儿，不然她也不会叫我特意过来看看你。”
另一边，被小六和水蓝同时提起的灵月，一脸歉意：“水蓝年岁尚小，说话没有分寸，郡主莫怪，还请看在灵月厚颜的份上，不要同她计较。”
菡萏并不受水蓝的影响，仍是挽着灵月的胳膊，道：“水蓝心直口快，本郡主就喜欢这样的性子，又怎么会怪罪她呢！”
郡主身后的侍女兰香很是不满，按年纪算，她比水蓝还小一百多岁。犯了错，还不是被主子罚去了半年俸禄？
说到底，就是有些人故意包庇罢了。
“今日膳房送来一碟云片糕，一碟龙须酥，郡主要不要尝尝？”
“好啊，正好觉得嘴里没味儿，要是有代晴亲自冲泡的普洱，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灵月一笑，吩咐下去。
不多时，代晴亲自来了一趟，在望月殿见到菡萏，面上泄露了一丝情绪，不过又在极短的时间掩饰过去。
等代晴离开后，菡萏吃着点心，品着茶，眉间微微一皱，满脸写着为难。
灵月早有提防之心，也不追问，只低头吃着云片糕。
“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菡萏欲言又止道：“说来，此事与灵月仙子有莫大干系。”
果然，灵月端起茶杯的动作一愣，被后面与自己有关的这句话拉回了注意力：“与我有关？郡主的意思是……”
菡萏似是颇为难，咬了咬牙，做下决心一鼓作气道：“外面传来的消息，景黎上神对外宣称在天宫走丢的少主，已经回到云梦泽。”
“什么？”手中的茶杯落在脚边，应声而碎，溅起的水渍将她绯红的裙角染上一抹。
灵月呆了呆，问菡萏：“何时得来的消息？”
菡萏努力回想了下：“约是一月前。”
也就是说，在魔头闭关之前，云梦泽已经传出将她找回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后，灵月三魂七魄已不见了，满脑子里都是一一
——难道有人冒充自己回到云梦泽？
不，这个念头太不实际。她爹爹是上神，法力无边，什么妖魔鬼怪能逃过他的眼睛？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爹爹不希望她回去。
可是，为什么呢？
灵月满脑子里都是疑问，恨不得立即飞去云梦泽，寻他问个清楚。
见灵月失魂落魄的模样儿，菡萏很是自责：“对不起灵月，其实我不该同你说这些的。尊上之所以瞒着你，想来也是为你好。”
为她好，怎么可能。
魔头打从一开始将她掳来魔界，分明就是胁迫她爹爹和阿娘交出那劳什子的钥匙……
“唉，都怪我，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多嘴。”菡萏如冰雪纯净的面容很是内疚，安慰道：“灵月，或许我有个法子可以帮你。”
灵月接着菡萏的话：“你有什么法子？”
菡萏不语，目光巡视一圈，示意隔墙有耳。
灵月会意，将脑袋凑了过去。
菡萏抬手遮唇，轻声耳语一番。
“这法子真的可行？”
“我也不能确定，所以你还需考虑清楚。不过错过这一回，再想找机会就不容易了。眼看着，尊上一月的闭关之期就到了。”
的确，形势迫人，灵月踌躇不决：“可是，这样会不会连累道郡主？”
菡萏展颜一笑：“尊上本来对靖湘王府颇有不满，这个是有目共睹的。多这一桩不多，少这一桩不少，谁叫咱们投缘呢！”
“如此，那郡主可否容我思量一晚。”
“嗯，那你且好好想想。若是做了决定，派小六来一趟靖湘王府，届时我自会明白你的意思，也好安排人手。”
将人送出望月殿，灵月立在池子边瞧着水里的银带龙鱼，脑子清明，眉眼哪里还有方才的急躁。
菡萏带来的消息，的确给她带来了很大的情绪波动。
身在魔界，灵月无根无基，没有消息渠道，就跟聋子瞎子一样。
这么重要的消息，过了一个月她才知道，身边得力的也就只有个小六，打理打理望月殿事务还可，他的位置无足轻重，来往的人脉关系有限，自是也打探不到什么重要辛密。
身后传来脚步声，一把油纸伞罩在头顶，投下一片阴影。
灵月不用猜就知道是小六，整个望月殿里数他最心细，连水蓝都及不上：
“小六，记得明日吩咐膳房做一份云片糕，你亲自送去靖湘王府。”
小六虽是诧异灵月对菡萏这般热络，不过他是个机灵的，知道不该问的不多问，应了一声：“我晓得。”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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