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夜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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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鹰隼基地陷入一片沉默之中。唯有简易搭建的瞭望哨上站着两个端枪的门卫。
一个黑影如蜘蛛侠一般，攀爬着外墙，闪身进入了二层的一间卧室。来人从半开的窗户跳进房里，还没站定，就听见一声细微的“咔哒”声。他如一把冰冷的武器，没有显露半点情绪，只是静静地看向坐在床边拿枪指着他的人。
那人身有残疾，右边小腿有明显的萎缩迹象。他单手撑着床，面无表情地瞪着来者，嘲讽道，“陆鸣，我在外人面前叫你一声哥，只不过是做做样子好看罢了，你只是我爸捡回来的一条狗，弗兰肯斯坦的怪物还妄想得到更多。”
似乎这话听得多了，陆鸣习以为常，迎着黑洞洞的枪口缓缓地走向陆奇。
陆鸣靠得越近，陆奇拿枪的手就越抖，他讨厌这个木头一样的人，明明几个小时前，像发情的野兽一般把他□□的支离破碎。陆奇咬紧牙关，颤声道，“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陆鸣摇头，握住枪管抵在心口上，看似毫无感情的人，说出的话却极其温柔，“只要你喜欢，但要等我把你送到陆雪那里后。”
“下贱。”陆奇从陆鸣手里抢过枪，一脚踹在陆鸣的小腿上。
陆鸣从善如流的半蹲下，欲要穿过陆奇的膝窝，把人横抱起来。陆奇却照着陆鸣的左脸狠狠地打下去，余光瞄见手腕上的青紫吻痕，再也忍耐不住地像是要抹掉污点似的，狠狠地扯下衣袖盖住暧昧痕迹。
陆鸣抱着陆奇轻盈地穿过走廊向外面走去，路过一楼时，陆奇皱眉，“我让你办得事做好了吗？”
陆鸣动作一顿，道，“好了。”
“猫儿，这啥意思？”白玉堂举着一张纸条左看右看，对着月亮研究了半天，是字的话，这也太简单了，不是字那肯定就是暗语了。
“玉堂。”展昭扯住白玉堂的袖子，示意他向外看。
夜色下的废弃工厂越发荒凉。入夜前，他们和基地的人儿简单地交换了信息，白玉堂展昭和吴邪张起灵四人都是人精，撤出线头就能带出全部，深知建立基地的人是以王三为首的流氓地痞，据说王三之上还有一位老大，对半道而来的陆家兄弟很是客气。而陆家兄弟在建立基地一事上，提供了很多行之有效的建议。王三觉得地位受到了威胁，越发不满。后来，基地遇到一波丧尸危机，在抵御丧尸的过程中，那老大不幸命丧丧尸的利齿下。但他们和白展四人一样，对丧尸了解不多，不确定他们是靠光线还是声音来分辨位置，所以为了不打草惊蛇，每到夜晚都只留一盏照明灯帮助守夜人辨清事物。
展昭用巨阙拨开窗帘，探身出去，往二楼瞧瞧，他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有点像出了墓后，吴邪往汽车里灌的液体。
白玉堂挥挥鼻子前的空气，不确定地问道，“汽油？”
展昭轻轻撤回身体，示意白玉堂把纸条给吴邪，然后指指上面。
吴邪被叫醒后一脸懵逼，还以为到他守夜的时间，直到白玉堂扔给他一张纸条，接着二话不说地跟着展昭跳出了窗。他使劲揉揉眼，借着窗外微弱的光，依稀看清纸条上的字——基地有变，另，危机由北向南。
再说展昭和白玉堂飞身上了楼顶，看到的是水泥浇灌的一马平川的楼顶，连一片瓦砾都没有，怎么揭瓦听墙角！展昭摇头，白玉堂点点地面，坚硬又结实，比皇宫的屋顶保险好几倍！白瞎了那两颗用来袭击守门人睡穴的墨玉飞蝗石。
“猫儿，你说那个叫陆鸣的是不是有点奇怪？”既然打探不到情报，白玉堂干脆蹲下来拉着展昭在夜色下分析形势。
展昭点头，吴邪说过他们现代人有练功夫的，但绝没有书中说的飞檐走壁那么厉害，他和白玉堂的这身本领是那什么“科学”无法解释的。他看不出陆鸣师从哪门哪派，也不像自小习武的人，可陆鸣身上又的的确确带着功夫。
“玉堂，你觉不觉得陆鸣的功夫像与生俱来的？”
“你是说……天赋吗？”展昭的话无疑像劈开乌云的闪电，白玉堂心头有了一丝清亮，却还是不太确定，他和展昭打小习武，吃过的苦流过的汗不说是前无古人但绝对是对得起自己的。如果连这点眼力见儿都没有，他们一个南侠一个锦毛鼠可以说是白混了。
“嘘，他们出门了。”展昭食指抵唇，给白玉堂递了个眼色，这群临时搭伙的地痞流氓无意间给了他们一个绝佳的地理位置，任何人想离开都要经过他们的窗前。白玉堂会意，准备回到屋里和吴邪会合，同时监视陆家兄弟。
两人先后回到屋里，吴邪看起来等得有些急了，忙道，“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在白展二人出去的空档，吴邪和张起灵已经把东西收拾完毕，见两人回来，立刻催促着离开。
“哎？”吴邪眨眨眼，白展二人的身后，打开的窗户使得外面的动静一览无余，他看见有个黑影抱着人走进了大门左边的车间。
白展二人对视一眼，展昭道，“吴邪，你闻闻，是不是汽油倒了？”
吴邪一脸问号，但随着车间门的打开，汽油味越来越浓烈，无赖似的王三，看起来彬彬有礼的陆奇，前者觊觎他们的物资，到了关键时刻大概是会直接上手抢的。陆奇就不一样了……“卧槽，快上车。”
被吴邪紧张的情绪感染，白展二人意识到事情的紧急，也顾不上会不会吵醒王三那伙人。白玉堂把刀抛给展昭，对着吴邪伸手，道，“我来。”
吴邪毫不迟疑地把钥匙扔给白玉堂。陆家兄弟一旦引爆车间，放在门口的悍马首当其冲的成为炮灰，他们还指望着车内物资一路向南回到长沙。
白玉堂翻身跳出窗户，迅速穿过院子，因为一身白衣的缘故，吴邪倒觉得有几分鬼影的意思。
悍马遥控锁打开的声音在沉寂的夜里极其刺耳。吴邪和张起灵提着包裹率先走向悍马，展昭拿着巨阙和白玉堂的银刀殿后。
在二层小楼大半房间都亮起灯的时候，三人刚好走到车门口。
白玉堂早已发动好车子，等到三人一进来，立刻调转车头往工厂外驶去。
一看到悍马出了院门，在车里等候多时的陆鸣发动车子缓缓驶出车间。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人难得皱紧了眉心，他实在不喜欢陆奇那么在意那四人。
陆奇早就察觉到陆鸣的不满，却懒得解释。他降下车窗，等到车子离开车间的时刻，打开手中把玩多时的打火机扔向了后方。
蓝色的微弱的火苗在接触地面的刹那，火焰暴涨，被汽油覆盖的地面刹如同火舌一般吞噬了车间。陆奇升起车窗，毫不畏惧此起彼伏的枪声。他轻蔑地瞥一眼倒车镜，等到车间大火沿着汽油烧到办公楼边缘时，就会接触到他让陆鸣放好的天然气罐，到时鹰隼基地将不会再有流氓地痞的版本。
“不自量力。”陆奇轻哼一声，“压过去。”前面是两个活生生的人，陆奇说这话的时候像是在谈论天气。
守夜门卫首先看到车间起火有些不明所以，见到一辆越野车疾驰而来，第一反应是白天那四个不速之客，条件反射地端起枪，等到车离得近了，看清车上的人后有些惊喜，还幻想着陆家兄弟能带他们离开已成火海的基地。但却没想到，降下车速的越野车如同失控的野兽一般，朝他们急速奔驰。大脑叫嚣着离开，却来不及行动，两个门卫像被定住了一般，直到被越野车撞飞出去。
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和此起彼伏的哀嚎由盛转衰。
“啧，这也太狠了。”白玉堂看一眼后视镜，叹道。
展昭望向倒车镜，正好看到“鹰隼基地”里爆发出一团火焰，金灿灿的，比皇宫在节庆时放得烟火还要明亮。离开前，他解开了那两个门卫的睡穴，也不知能不能逃过一劫。
“陆家兄弟为什么要这么做？”展昭坐在副驾驶座百思不得其解，陆奇和王三不睦，肯定是要分道扬镳的，他原以为陆奇只是想趁夜偷偷带走物资，然后烧毁车间给王三一个下马威，但没想到陆家兄弟会要了王三这些人的命。
本就是末世，一切都陷入混乱当中，身为同类不齐心协力共度难关，竟还想着彼此猜忌和陷害。
吴邪和张起灵因着倒斗的缘故，再加上老九门的恩恩怨怨，对人心并不陌生，对人性早有了解。如果换成他们是陆奇，肯定也会以自身的利益为出发点。
“这么说，这纸条是陆鸣扔进来的？既然如此，看来陆家兄弟还不算太坏，不但没抢咱们的物资，还提醒我们早点离开。”吴邪一掸手中的纸条，他实在看不懂陆家兄弟是个什么路数，奇奇怪怪的，他和张起灵上三路下三路的浸淫已久，没听胖子说过北京地界有这号人，长沙和杭州那边更不用提了，可以说是他们的大本营，若是有这样心狠手辣又特征鲜明的人物，他还能不知道？
张起灵心知吴邪在想什么，在吴邪疑惑的目光中摇了摇头。
“哎对了，他说的危机由北向南是什么意思。”吴邪猛地抬头，看看白展二人的后脑勺，目光再次落在张起灵身上。
张起灵拍拍吴邪，安抚道，“大概是我们走过的地方在瓦解。”
白展二人对视一眼，的确是瓦解，他们来的地方走过的路逐渐荒芜，病毒也好，看不见的力量也罢，像只野兽紧咬着他们不放，他们每走过一个地方，或许都将万物凋零。
张起灵的一个“瓦解”让车内陷入沉默，世界被丧尸占领，他们也许能偏安一隅，在危机之中求一线生机，但是世界瓦解了呢？是不是代表着有朝一日，他们会消失，在世界再没有他们生存过的活过的痕迹。
“陆鸣既然给了我们有关危机的提示，会不会知道关于末日的更多信息。”展昭想，陆鸣选择在今天离开，可能是察觉到了身后的危机越来越近，不能再继续逗留。
“也许，不过最好还是不要再遇见陆家两兄弟，这两人身上有谜团，而且是种极其阴郁和危险的谜团。”
虽然想从陆家兄弟那里得知更多有用的信息，但吴邪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白展二人没有异议，前方黑漆漆一片，城市早就断了电，从前亮如白昼的路灯不是倒了就是歪歪斜斜的挂在支架上，风一吹，嘎吱作响摇摇欲坠。
四人能看清的只有车灯照亮的三四米的距离，再往前就是连穿透力极强极刺眼的远灯也照不亮的黑暗。那里是艰难的生存之路，也是最能激发人性善恶的江湖之路。
陆奇和陆鸣选择了另一个方向，驾驶了一夜后，越野车停靠在一片较为空旷的广场上。片刻后，一架直升飞机轰鸣着降落在越野车的前方。
陆鸣绕到副驾驶的位置，打开车门，解开陆奇的安全带，把人横抱起，走向直升飞机。
随着螺旋桨再次启动，直升机缓缓上升。
陆齐托腮，看见如火柴盒一般的黑色悍马沿着破败的城市主干道向南行驶，而在悍马的后方不远处，乌压压的丧尸群正同样向南迁徙。那张干净的可爱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兴味，垃圾和弱者除了占用空间毫无用处，根本就不配活着，希望展飞不要让他失望，他很期待与他的小飞哥在不远的将来再次相遇。
如果展飞能顺利到达那里，他是不会再轻易放手了——有意思的人就该圈养起来。陆奇莫名变得愉快起来，用脚背踢踢陆鸣的小腿，陆鸣如同被输好程序的机器人一般，动作标准的把陆奇抱在怀里，让他睡得更舒服些。
直升机在畅通无阻的空中向南驶去，在早已失去管制的机场里，正有一架私人飞机等待着主人的到来。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夜袭
